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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被葬送的青春一代的集體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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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1968年被秘密槍決時一定不會想到在數十年之後,越來越多的晚生後輩被她的故事所感動,被她的勇氣所鼓舞。林昭何以喚起當今中國公民運動人士的關注?紀念林昭對當今中國有什麼現實意義?廣州前中山大學中文系教授、獨立紀錄片製片人艾曉明女士和旅居紐約的時事評論員、《北京之春》雜誌主編胡平先生接受了法廣中文部的電話採訪。

林昭遺照
林昭遺照 (圖片來自維基共享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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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4月29歲,毛澤東發動的文革正瘋狂震蕩中國的年代,一名青年女子在上海被秘密槍決。她的名字叫林昭。那一年她只有36歲。除親朋好友、同學同事外,這位當年的北大“才女”並不是眾人皆知的公眾人物,但她卻是毛澤東時代極權政治下的一個最堅決的反叛者,有人說林昭案是毛澤東曾親自過問的禦案。

林昭也許是那個瘋狂的年代不計其數的冤死者之一,但在她離世數十年後,中國民間開始有越來越多的後來人了解到她的事跡;在她祭日和誕辰日,越來越多的人以不同形式表達紀念;研究和紀念林昭的文章越來越多地出現在網絡。2013年12月,中國官方紀念毛澤東誕辰120周年之際,總部設在美國紐約的《北京之春》雜誌也發表林昭研究專刊,紀念林昭冥誕82周年。

法廣:2013年是林昭誕辰82周年,應該算不上是個重要的日子,《北京之春》為什麼在這一年推出林昭研究專刊?今年也是毛澤東誕辰120年,這只是時間上的巧合么?

胡平:這應該是時間上的巧合。林昭的生日是12月16日,毛澤東的生日是12月26日。時間上只差10天,因此我們的紀念林昭的活動就和中共當局舉行的紀念毛澤東的活動很近。

當然,近些年來,由於林昭的事跡日益深入人心,每逢林昭的祭日或生日,都有人舉行各種紀念。按說,82歲冥誕不是一個特別重要的日子。為什麼在此時推出研究林昭的專刊呢?這是因為最近一、兩年,林昭一些此前從未發表過的遺著在互聯網上(主要是通過郵件)流傳,引起很多關注和爭議。比如其中林昭留下的文字中提到的她與原中共政治局委員、上海市委書記柯慶施的生死戀情。不少人認為這是些胡話,是瘋話,因為毫無事實根據。因此就有人認為林昭當然是毛澤東時代政治迫害的受害者,但是她本人已經被迫害致瘋,這與先前人們理解的林昭形象有很大出入。圍繞這個問題於是有不少爭議,最近一段時間比較熱烈。正在這個時候,在北京的朱毅先生給我發來一些文章和材料,其中有對林昭的紀念和對林昭的不同解讀,還有一些相關的材料,建議《北京之春》發表一個專刊,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北京之春》現在是電子雜誌,內容滾動更新,所以,從去年12月開始以來,內容還在陸續增添。恐怕在未來一段時間還會有一些新的文章發表。

從熱情的崇拜者到堅決的反叛者

法廣:林昭本人原本曾經是毛澤東的崇拜者,早年曾就讀於被看作是共產黨新聞幹部搖籃的蘇南新聞專科學校。她也曾把毛澤東比作是父親。如何理解她此後對政權、對毛澤東極其深刻的批判?而且,她自1962年,也就是文革開始前4年就被關押。怎麼理解她思想上的大轉變?

艾曉明:我覺得1957年是一個分水嶺。林昭在致《人民日報》編輯部的信里就談到了自己思想演變的過程,特別提到1957年的反右運動,她自稱中國大陸的青春代,說這一代人的青春、思想、理想、事業都被葬送了。她提煉了一個字:“血”,說整個時代浸透了青春代的血的年代,徹底毀滅了有獨立思想的一代人。所以,反右是林昭思想上的一個分水嶺,她認為她徹底認識到了共產黨獨裁的面目。

但是,林昭不是1962年第一次入獄。她實際上是1960年10月24日被抓捕,1962年3月她被保釋出獄。在61年3月,她在獄中曾經寫過一份檢討,獄方可能當時也做了很多工作,林昭在檢討中部分地在向共產黨靠攏,認為黨可能還是會改革的,如果是這樣,她願意放棄思想上的反抗態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合作。但是,她出獄後,看到的是農村餓死很多人的大饑荒,這讓她覺得這一切都是騙局。她在蘇州又結識了志同道合的人,他們結成了“中國自由青年反抗聯盟”,制定了自己的活動計畫,準備向各省書記寫信,告訴他們黨的路線正走向一個徹底錯誤的方向。她就這樣於1962年再次被捕。

從1962年冬天入獄,到1965年5月31日宣判,這段期間,她被關押在上海第一看守所,在那裡受到很多殘酷的迫害,她自述是“惡毒逼迫,非刑虐待,”包括戴手銬,上背銬長達接近半年的時間。這些都在她的十四萬言書里有詳細的記錄。在這個監獄的環境里,她徹底認識了共產黨的獨裁暴行,自此義無反顧地走上了青年反叛者的道路。

胡平:我認為這(思想的轉變)和林昭切入的角度有很大關係。在反右初期,也就是毛澤東號召整風、號召群眾給黨提意見的階段,林昭當時並沒有提很多意見,但是,其他一些北大學生提出意見後,遭到嚴厲的批鬥,打成右派。林昭是在這樣的情況仗義執言,無法容忍這樣的現象。她那時在主觀上還是親近共產黨的,還認為黨是正確的,而那些學生的批評意見未必是對的,也許是有些偏激的。但她認為不能這樣對待提意見者。她當時主要是從這方面表達不滿。就是說,她最初在理念上,在理論上、理想上並沒有反對共產黨,但是,她完全不能接受共產黨在反右鬥爭中使用的殘酷手段。她的這種反抗角度,在我看來,體現了一種自由的意識,體現對自由的一種領悟:她首先反對的不是共產黨具體的哪一個政策、哪一個理論,而是專制壓迫、政治迫害這種手段,而這又是共產黨最本質的東西。林昭的反叛是從這個角度切入的。

後來,正如剛才艾曉明提到的,反右運動後,毛澤東又發動三面紅旗、大躍進、人民公社總路線,全中國陷入一片狂熱,被打成右派的林昭當時想必是冷眼旁觀,對共產黨的所作所為一定有了更清楚的認識,再後來,大躍進迅速導致大饑荒,彭德懷在廬山會議上提出意見,被打成了反黨集團;全黨上下又開始反右傾機會主義,使得災難變本加厲,在這種形勢下,林昭於60年因為參加地下刊物《星火》的活動而被抓捕。

剛才艾曉明提到林昭在1962年3月第一次被釋放(保釋),從時間上講,正是中共七千人大會之後,也就是說,中國上層那時發生了很大的轉變,毛澤東此前的作為受到一定程度的遏制,務實派的想法暫時取得了上風,糾正了此前一些過於荒謬的做法,並且提出了給右派分子“摘帽”的問題,形成了文革前毛澤東時代政治上一段相對寬鬆的時期。林昭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釋放的(保釋)。但下半年,緊接着就有八屆十中全會,毛澤東重新提出“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又拉緊了那根弦。林昭在這個時候第二次入獄。所以,林昭的經歷和思想認識都圍繞着共產黨統治過程中的專制和政治迫害這一點,所以她能認識得更清楚。

法廣:最近,圍繞林昭是否有精神病產生一些爭論。如何看林昭的精神狀態與她關於政權本質的思考之間的關係?

胡平:林昭當時的出發點就是一種比較人性的、人道主義的。包括我自己,在文革初期,剛看到學生批鬥老師,我也覺得是對的,因為老師是資產階級知識分子,是應該思想改造。但是,把老師關到牛棚里又打又罵,這我就看不下去了。這一點上我們的想法就很接近,就是說她首先不是從理念上,而是從人性、從人道的角度,對政治迫害的殘酷性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反感。而共產黨專制的特點就是政治迫害。這是林昭反叛的一個最重要出發點。所以她一直堅持到底,這和自由主義和民主思想有一種本質上的相通性。再加上林昭在早年多少接觸了一些西方的和民國時代的思想、理念,她不像我們,我和艾曉明都是生長在新社會,從小受到的教育就完全是共產黨那一套,而林昭畢竟比我們大一些。比如,她在批判共產黨的時候,就使用了“極權”這樣的概念,而這是我們這些後來人當時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概念。可見她的思想多少有些過去留下的底色,這對她的認識有相當大的幫助。

我常想,我們出生晚。要是早生十幾年、二十幾年,生在毛時代,有林昭那樣的經歷,一個有思想、有熱血的人恐怕不被整死,也會被氣死、氣瘋,因為那時候發生的一切實在太荒謬,在這種荒謬的狀況之下,一個正常人的常識性的想法都會受到嚴厲的迫害,而在這種狀況下,也就會被別人視作瘋子。這是問題的一個方面。問題的另外一個方面是,一個人在那樣的環境下,也確確實實很容易在精神上的某些方面失去常態。當周圍的人、當整個上海都處於高度愚昧的狀態之下,你會與別人無法勾通,無法交流,何況是被捕、被關在監獄裡,也就是你無法與周圍的世界“對錶”,因此你的各種想法,是不是符合實際、哪些是幻想、哪些是真實就缺少了一個可以鑒證的明確標準。在這種情況下,人就很可能陷入一種幻想,很容易把幻想當成真實。在這個意義上,林昭後期的所謂“瘋話”、“胡話”是很可以理解的。

但現在的爭議是,有人認為,既然林昭的遺作中有那麼多“瘋話”、“胡話”,可見林昭是個“瘋子”。既然她是個“瘋子”,她說的話也就不值得評論,包括她表現出來的那種巨大的勇氣,也只是“瘋子”的表現,因此不值得稱道。我認為,這種說法完全站不住腳。現在的精神病學也告訴我們,有些精神病人會有些離奇的念頭,離奇的想法和做法,但與此同時,他們在其他問題上神志可能是完全清醒的,理智是正常的,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生活和工作。換句話說,即使林昭有些說法、有些表達不符合事實,可以說是“瘋話”,但這並不妨礙她在其他方面的表達、其他方面的文字、其他方面的思想是神志正常情況下的產物。也就是說,我們不能因為她一方面的表現來否定她在其他方面表現的意義和價值。

《靈耦絮語》:揭露暴政的寶貴證詞

法廣:林昭在獄中寫下了數十萬字遺稿。其中的《靈耦絮語》記錄的是林昭與原上海市長柯慶施之間的一段臆想的愛情對話,其中包含有不少囈語成分。艾曉明女士為什麼花費很多精力校對、分析這份遺作?研究這份遺作對了解林昭有什麼意義?

艾曉明:我覺得這份遺作是人類精神史上一個非常寶貴的作品。我們都知道林昭是一個思想上的反抗者,但是,在看到這些遺稿之前,我們不能想象其實她年輕的生命中,蘊藏了巨大的文學才華,蘊藏了巨大的、不可遏制、不可約束的想象力。我覺得《靈耦絮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一部寫實作品,因為它逐日記錄了差不多前後10個月的生活,包括她的日常生活,包括她的內心想象,包括她對監獄的感受、對自由的嚮往,是一個內容非常豐富的作品。

我特別想說的是不能脫離當時的政治環境來理解林昭的精神狀態。同樣,這部林昭想象的作品也應當放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那個非常嚴酷的監獄環境里來看待。實際上,我們現在找不到一份像林昭這樣詳盡地記錄了監獄中的日常生活以及一個政治犯的日常感受的作品。在中國極權政治下慘無人道的監獄裡,從來沒有人能夠做出這樣的記錄。但是,林昭做到了。這簡直是一個奇蹟!但是,這不是我們想象中的聖跡,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生命創造出來的反抗暴政、追求自由的一個奇蹟。這個奇蹟在於她戰勝了、突破了所有強加於一個人的限制。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她居然能夠用自己的血、用很多方法、千方百計地留下這麼一份證詞。對於揭露中國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暴政來講,這部作品是非常有說服力的、很了不起的一個證言。

法廣:但是,怎麼看其中的囈語部分呢?

艾曉明:這是一部想象的作品,很多都是她的內心想象。實際上,她只是借用了生活中柯慶施的某些原型,借用了柯慶施某些身份特點,但她在很大程度上,是把自己對愛情,對自由,對愛人,對情慾的想象投入到了一個形象創造中,所以,我們應當把這個形象理解成一個藝術形象,而不是生活中和她政治身份完全不同的人。她在這個想象中做了很多創造,人物有很多的變形。我們知道藝術家在創作中可以天馬行空,莫言的作品也同樣上天入地,有很多想象力,但是莫言並不是在林昭那樣的寫作環境里。

林昭是在一個非人的環境里寫下了這些文字。我自己的分析是,這部作品有很多方面的意義,我們可以把它當作一份證言,可以把它當作一部揭示性的紀實作品,也可以把它看作一個人,在一種極端條件下挑戰極端的限制、追求自由的想象性的藝術作品,一個內心戲劇,一個對話。在這個藝術創作的過程中,我覺得,作為一個藝術作品,我們有時很難分析。尼採的作品,一些著名音樂家的作品,或者一些表現主義的繪畫,或者抽象派的現代藝術作品等,實際上,這些作品中,真實和幻像、理智和慾望是混合在一起的。而且有很多變形,有抽象,是一個比較複雜的過程,我們不能簡單地把她等同於正常或非正常,如果我們以這樣的界限去畫分,很容易把林昭的作品和林昭這樣一個精神現象簡單化。

林昭 那個時代反叛者集體的化身

法廣:反右和文革中慘死的人不計其數,為什麼林昭會在她犧牲很多年之後喚起民間嚮往民主自由人士的關注呢 蘇州的林昭墓每年都會有人去祭拜,其祭日,誕辰日也會有人自發地以各種形式紀念。怎麼理解對林昭的這種關注、追憶?紀念和研究林昭對於今天的中國人有什麼現實意義?

胡平:我想,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林昭留下了好幾十萬字的文稿。毛時代受到迫害的人很多,英勇反抗的人也很多,殉難的人也不少,但是,在當時的環境下,他們基本上都不可能留下任何文字記載,甚至在綁赴刑場、執行槍決的時候,他們連喊口號的機會都沒有。而林昭在這一點上是一個特例,出於種種原因,她居然留下了幾十萬字的文字記錄。通過這些記錄,我們不但知道她在獄中遭受的種種待遇,而且也能了解她自己的思想,她自己的理念。這不但給她自己留下一份證詞,也為那個時代所有的反叛者留下一份證詞,她因此而成為那個時代一個集體的化身。從這點來說,林昭的形象有很大的象徵意義。這就是為什麼今天仍然有這麼多人紀念她;而且,由於在當今中國,共產黨專制還沒有結束,殘酷的政治迫害仍然在繼續,很多自由鬥士仍然在蒙受苦難,林昭的形象就不僅有歷史的意義,而且具有了現實的意義。

紀念林昭 當今公民運動的組成部分

艾曉明:我覺得林昭首先是一個受難者,一個犧牲者,她的命運代表了千千萬萬曾經懷抱理想、為正義受難的犧牲者。實際上通過紀念林昭,人們也寄託了對這些受難者的追思。其次,林昭突出的特點是,她是一個非常堅決、非常勇敢的反抗者,她真正體現了一種對自由的信仰。從62年入獄之後,不管在多麼殘酷的環境下,林昭從來沒有妥協,而且,她的反抗非常堅決,她對共產黨極權、暴政以及對毛澤東偶像崇拜的批判非常尖銳。她留下的遺產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讀到,因為她的文稿能夠公布出來的只是很少一部分。可就只這些文字就已經反映出林昭的反抗精神和批判力。她對現實的透徹認識與批判,對於今天的公民運動來說非常有感召力。所以,林昭已經成為今天公民社會運動的一面旗幟,因為林昭在她那個年代就已經非常清晰地在呼喚一個人權世紀,她用自己的血寫下:“正義必勝,自由萬歲。”這些是所有中國人的理想,就是希望中國能夠成為一個憲政國家,所有人都能平等地享有人權,享有言論自由,享有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這些在林昭的遺書里都能找到非常清晰的表述。所以,我覺得林昭精神的感召力是巨大的,而且,她也象徵著人們在實踐社會變革中所需要的勇氣,她成為勇氣的榜樣。我覺得她恰好填補了公民運動所需要的心理上的空白,成為公民運動的一個精神來源。所以,每年都不斷有人去林昭墓紀念。這些紀念不僅是對逝者表達哀思,同時也是宣誓一種反抗,宣誓:決不再做奴隸,要站起來,要推動社會現實變革;其實是表達一種意志,也是表達一種對現實的批判態度。紀念林昭已經成為公民運動的一個組成部分。

法廣:紀念林昭活動每年也都會不同程度受到有關當局的騷擾。蘇州靈岩的林昭墓上,甚至安裝有攝像頭,記錄著來這裡駐足紀念的人。林昭在離世近半個世紀後為什麼仍然讓當局如此緊張?

艾曉明:我覺得這種緊張是象徵性的,因為當局十分恐懼公民力量。從當地來講,他們把這個當作維穩事件,(害怕)公民聚會。其實很多警察也不知道林昭是誰,也沒讀過林昭的作品,可能只知道她是個北大學生,是右派,每年都有人來紀念。可是他們就怕會引起公民聚會,他們不允許公民聚會。這樣他們就會做出在林昭的墓地安裝一個攝像頭這麼荒唐的事。但是,我覺得,在另一個意義上,這也證明了林昭作品裡的一句話:墳墓壓不住你,你又站起來了。這讓我們今天可以看到林昭靈魂的巨大的生長力,也就是在歷史潮流里,你不可能遏制一個自由靈魂的歌唱。她的歌聲會越傳越遠,每年都會召喚人們來到她的靈魂面前,與她共鳴,向統治者表達一種獨立意志,表達對理想、對自由的嚮往。所以,我覺得阻攔人們去紀念林昭非常愚蠢,非常荒唐,非常可笑,而且沒有任何作用。

胡平:艾曉明教授講得非常對。林昭在今天就是一個象徵,一個符號,她體現人們對自由的嚮往,對暴政的反抗。當局面對林昭當然非常尷尬,一方面因為林昭是被迫害而殉難的烈士,當局後來也不得不給林昭平反,而且對反右也基本上採取否定的態度,所以,人們紀念林昭,當局沒有什麼理由正大光明地出來反對。但是,當局也能領會到紀念林昭的象徵性意義,因此要千方百計加以阻撓,所以才有林昭墓前這麼離奇的現象。但是,從這些年的情況看,人們對林昭的紀念規模和深度都在不斷發展,林昭作為英勇的反抗者,以及她具有相當深度的思想,都會對中國今後爭取自由民主的事業發揮巨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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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平:《林昭是聖女還是瘋女(上)《林昭是聖女還是瘋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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