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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小龍談新書"青龍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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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屆巴黎國際書展於2014年3月20日晚間在巴黎15區凡爾賽門展廳揭幕,24日閉幕。南美阿根廷是今年巴黎國際書展的嘉賓國,中國上海市是今年的嘉賓城市。上海有以王安憶等女性作家為主的17位作家前來與巴黎書展觀眾見面並推出他們的新書。如今生活在美國的上海詩人,翻譯家,文學評論家,偵探小說家裘小龍在書展的第二天在法廣在巴黎書展設置的播音間欣然接受了本台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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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小龍

法廣:裘小龍先生,您好!

裘小龍 :您好!

法廣:裘小龍先生,您是第一次參加巴黎國際書展嗎?

裘小龍:第二次。

法廣:上一次是在什麼時候?

裘小龍:上一次,八、九年之前吧!

法廣:對書展、或對巴黎,您有什麼感受?

裘小龍:我覺得巴黎書展、還是法國其他文學節、書展搞得都很好。我覺得這個對書籍、對文學和文化都有很大的促進作用。我希望在中國也能看到這麼多的書展、這麼多的活動。

法廣:您對法國的文學是精通的,甚至普魯斯特對您的影響也很大,您能講一講法國文學對您的影響嗎?

裘小龍:好的,我的專業,以前讀書的時候,是讀英美文學專業,但是,我很喜歡法國文學。在我年輕的時候,像巴爾紮克的書,尤其羅曼•羅蘭的《約翰•克里斯朵夫》這本書,應該說對我影響很大。因為我曾經和法國好多讀者都提到過這本書,但是很有意思的是,好像這本書在中國的影響比在法國要更大,大多數人都知道羅曼羅蘭,但是這本書為什麼有這麼大的意義,他們都覺得好像都是第一次聽說。

法廣:裘小龍先生,這次您的一本新書

裘小龍:這本新書中文名字應該叫《上海的救贖》

法廣:根據法文的名字成了……

裘小龍:《青龍白虎》,他們為什麼要這樣一個題目,我也不很清楚。因為好像法國的出版商,我每一本書,他都有他自己的標題,都要改掉的。

法廣:裘小龍先生,您能不能給我們的讀者先介紹一下這本書的梗概?

裘小龍:這本新書當然是跟當代中國的一系列情況都有關係,比如說:當代反腐敗,這個大的背景有很大關係,但是在這本書裡面,多少也寫到了跟“薄熙來”這個案子有關的一些細節。我不是寫薄熙來這個人,但是這本書我是受到了他的一些細節的影響。

法廣:有這個背景!

裘小龍:有這個背景!

法廣:有這個原型!

裘小龍:有這個原型!其實,一開始我還沒有寫這本書的時候,有不少美國的法國朋友都跟我提過,他們就半開玩笑地說:“這種書如果你要寫下來,沒出版社是願意接受的。”我說:“為什麼?”他說:“這裡面的情節都太奇怪了,”他說:“出版社一般都不能相信,這樣的事情能夠發生。”那我說:“好啊,這個倒我可以試試看的事!人家不相信的事”,因為這也確實是真實的事,如:王立軍的事情、薄谷開來的事,作為一個作家來說,(這些是)你憑空想象都想象不出來的事。

法廣:所以這是把這個題材送到您這位偵探小說作家的手裡了!

裘小龍:可以這麼說吧!

法廣:(書)裡邊的青龍白虎,青龍指的是誰?白虎指的是誰呢?

裘小龍:其實我是一個泛指。就是說,中國文化當中,龍跟帝王是有種象徵關係的。我想:在中國,就是在當代,有不少人還是在做皇帝夢的,那麼有這麼一種象徵在裡面;那白虎當然跟這個是有關係的了,陰陽之間的關係、男女之間的關係。

我估計法國出版社,他們對中國古代文化也是很感興趣的, 他覺得確實有:也可以說是野心家,也可以是皇帝夢,他從這個角度去(理解)。

法廣:《青龍白虎》是您第十一部譯成法文的書?

裘小龍:是第九本陳探長系列的書,但是我還有其他的書翻成法文,像短片小說集子,(這本)應該是第十一、第十二,
法廣:這些書都也譯成了其他語言,像:德文、意大利文、瑞典文、丹麥文、挪威文?

裘小龍:對。因為我是用英文寫的。但是最近幾本很有意思,都是在法國先出(版),當然可能,像這次就是跟法國書展有關係,他們(出版社)希望這本書能在法國提前出版,能趕上書展;那麼總體來,有二十多種文字吧!銷售了幾百萬本了吧?大概是。

法廣:在西方裘小龍的名字已經被大家熟知,所有人都把您當成偵探探長!

裘小龍:這其實真是陰錯陽差,我的專業最早不是寫小說,更不是寫偵探小說的,但是因為我的第一本小說,不知怎麼一來成為偵探小說,出版社也就抓住不放了。騎虎難下了。

法廣:您準備以後用中文直接寫作嗎?

裘小龍:我現在有時也用中文寫一些文學評論,因為我有一個朋友在上海辦一個書評報,我有時也用中文寫一些詩歌,也有。但是就是現在因為時間不是太多,經常只能就是寫些短的東西。

法廣:好,應當這樣說:如果是用中文寫作那是另外一回事,您呢是用英文在寫作。我覺得用外語---學的一種語言去翻譯一些東西那是一回事,但是創作是另一回事。那麼能不能給大家講一講,您用英文創作的故事?

裘小龍:您說得這個很對,用英文寫作跟英文翻譯是兩回事情。在翻譯的時候,首先要考慮忠實於原文,當然可以有少許改動,但是首先是要考慮忠實;但是在英語寫作的時候,要考慮的內容就不一樣了,要考慮你的英語首先要大家能接受的英語,大家能懂的英語、大家能欣賞的英語。而且這裡面,從敘述學的角度來講,有一個不同的讀者對象。因為在英文寫作的時候,就會想我講的這個東西,西方讀者能不能看得懂。這個不像是在寫學術論文,學術論文可以寫很多字,可你這不是寫小說嗎!你又要想到:我講的東西,我的讀者能懂嗎!所以這個時候,其實也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翻譯,我要把我的英文寫得讓西方讀者一看就知道我在講什麼。

法廣:您本來在前往美國之前,已經開始用中文創作詩歌、寫文學評論或翻譯,後來自學了英語專業,用英文寫的書呢,一鳴驚人,還獲得了安東尼世界推理小說大獎。從外語創作跨躍到現在的成就,您作何感想?

裘小龍:我真是都沒想到,自己都覺得很驚奇,因為人生好多事情發生都不是按照自己的設計來產生的。我覺得,這又要講到西方文學的讀者和接受了,尤其是在法國,讀者對你那種鼓勵、那種接受-熱情的接受,這個我覺得對一個作家來說,其實幫助是很大的,因為你就覺得:你這樣做是有意義的,你不是說:我這麼作僅僅就是為了出版。他們(讀者)會來跟你說,在看你書的時候,是(度過了)一段很好的、很愉快的時間,這時你就會覺得:寫書不管怎麼樣是值得作的。

我前天在南部的一個城市,就碰到一件很小的、也是很意外的事,我們去一家麵包三明治店,那個麵包店的老闆娘居然認識我,可能看到過我的照片,她說她喜歡我的書,然後她一定說那天的午餐她請客。我覺得這事情本來也不大的,但是確實覺得你的寫作就值了。那種感覺,真是很感謝這些人,這些法國讀者很熱情、很熱情。

法廣:我周圍的、您的讀者也讓我轉達對您的感謝。

裘小龍:謝謝、謝謝,真是感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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