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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仲裁:中國官方立場的強硬與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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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牙國際仲裁法院7月12日就中國與菲律賓在南海島嶼主權爭議做出裁決後,中國方面做出反應,重申中國對南海諸多島嶼的歷史性主權,表達維護國家主權權益的決心。中方的反應似乎既在意料之中,也有微妙的不同。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陸慷2016年7月13日在北京的例行記者會上。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陸慷2016年7月13日在北京的例行記者會上。 圖片來源:法新社 / A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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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在重申連日來的強硬立場的同時,並沒有像此前一些西方觀察人士預測的那樣宣布在南海設立防空識別區,中國外交部副部長劉振民只強調中國有這樣的權利。國際危機組織高級分析員謝艷梅女士認為,中國目前做出很強烈的姿態的可能性不大:

謝艷梅:“中國發出的信號是在說:需要給中國留有餘地,在把中國逼急了的情況下,中國宣布防空識別區是可能的。但是我覺得,目前中國做出這一步的可能性比較小,因為中國在9月份要主辦二十國集團峰會,如果現在動作太大的話,G20峰會很可能變成一個大家批評中國的會議,這是中國作為東道國肯定不希望看到的。我覺得,中國現在可能更致力於將國際注意力從南海仲裁轉移開去,而不是更加擴大事態,使國際激光燈更強烈地照在這個事件上。”

中方在國際仲裁法院宣布裁決結果之前就已經表明了立場:也就是“不接受,不承認。”中國自昨天起也一再表明捍衛相關權益的決心。但法國歐洲對外關係委員會高級政策研究員、中國及東亞戰略和國際問題專家顧德明先生(François Godement)認為,中方的反應還是有一定的控制,

顧德明: “在整個事件中,有兩點令我意外。一是仲裁結果涉及範圍之廣,它涉及了幾乎所有關鍵性的問題,而且幾乎完全肯定了菲律賓的訴求,否決了中方立場;另一點讓我意外的就是中方反應的剋制,此前大家都預計中方會怒不可遏。當然,我們也要謹慎,不僅要聽其言,還要觀其行,重要的是行動。但中方在仲裁結果之後做出的聲明中提到與菲律賓重啟對話,這還是很令人鼓舞。總之,這一切都遠沒有像仲裁結果宣布之前媒體評論人士預測得那樣糟糕。當然,很明顯,中國不會執行這項仲裁結果,即使這是國際法規的裁決結果。”

法廣:這項國際仲裁在何種程度上可以讓中國重回談判桌?在何種程度上會改變談判的格局呢?

謝艷梅:“我覺得仲裁結果有可能給各方帶來重啟談判的契機。中國因為這項仲裁而面對更多國際壓力,特別是面對菲律賓,需要讓菲律賓看到一些談判的希望,低調處理仲裁結果。但是,我覺得,難點在於在談判中如何處理這項仲裁結果:是以此作為談判基礎呢?還是將仲裁結果擱置一邊?菲律賓肯定是希望在仲裁結果的基礎上談判,但中國肯定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前提。仲裁只是提供了法律上的明晰,但要解決這些南海爭端,還有很長一段路。”

顧德明:“中國如今面對一個非常艱難的選擇。國際仲裁法院的裁決有近500頁之多,涉及爭議的由來等各個方面,包括為什麼這項仲裁結果對中國有約束力,無論中方是否承認這項仲裁,因為中國是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簽署國。裁決非常謹慎,結論非常明確:成員國即使不參與仲裁程序,也同樣受到裁決結果的約束。所以,我覺得中國面對的問題非常大,要走出這樣的困局,就只能與菲律賓對話。”

“談判會非常複雜,但裁決涉及的範圍很廣,並不只涉及菲律賓,而是涉及整個南海,具體來說,比如,越南,馬來西亞等國家雖然面對的問題不同,但都可以藉助這項裁決的結論。所以,儘管在這次事件中,菲律賓是申訴方,仲裁法院的裁決由此而來,但中國面對的問題非常複雜,要面對的不僅僅是與菲律賓的關係。”

顧德明不認為這項裁決有可能推動中國在南海問題上走向多邊談判,因為多邊談判很複雜,也因為25年來中國從不想這樣做。但他注意到,中國在最新聲明中重新提到了通過一項南海行為準則。他表示,這與南海行為準則聲明不同,因為聲明沒有任何法律效力。這一點還是很令人鼓舞,但很難解決的一點是那些中國建造的人工島,這些人工島已經有軍事設施。而國際仲裁法院的裁決明確裁定這些軍事設施是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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