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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天琪:四筆會平台國際會議旨在打造一個新的多方位交流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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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屆“四筆會平台國際會議”於8月底在瑞典城市馬爾默召開。這次會議的主辦方分別為:瑞典筆會、獨立中文筆會、維吾爾筆會和藏人海外作家筆會。會議的宗旨是:尋求共識空間  沒有敵人,也沒有仇恨。我們在今天的本節目中,請會議的主持者之一、獨立中文筆會會長廖天琪女士向我們介紹一下本次會議的相關情況。

四筆會平台國際會議在瑞典城市馬爾默召開  2017年8月31日
四筆會平台國際會議在瑞典城市馬爾默召開 2017年8月31日 獨立中文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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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廣:主辦方將這次會議定位為“開放性的文化會議”,但從會議內容看,許多話題並非單純文化問題,也牽扯到中國方方面面的政治議題。首先請簡要地介紹一下會議的大致情況。

廖天琪: 這一次四筆會議已經籌備了很長時間了。但是到快要開會之前的六七月的時候,出現了劉曉波先生這一事件。所以我們就把這次會議作為一個紀念他、獻給他的會議。其實,原來會議的宗旨只是尋求共同空間。我們提出這樣的題目,是因為這四個筆會-除了獨立中文筆會以外-,還有維吾爾筆會和藏人的海外作家筆會,瑞典筆會作為東道主加入。瑞典筆會一向非常支持自由寫作和人道關懷。

我們之所以提出尋找共同空間,是因為中國的民族問題,出現了很大的糾結。中國是個多民族的國家,但是最近這麼多年來,事實上從1949年以來,民族衝突不斷地出現。民族問題原來是可以在一種和平共存、互相寬容、互相扶持的基礎上解決的。但是這麼多年以來,民族問題越來越尖銳化。問題所在是因為中國當局的民族政策非常不公平並且錯誤 。所以我們為筆會定了這麼一個題目。當然,這是一個筆會的會議,我們的主題還是維護寫作的自由、維護言論自由。我們請了不同民族的作家,除了維吾爾族的作家、也請了蒙古人和藏人的作家來參加,讓他們談談在當前中國的局勢下, 他們的寫作自由受到了怎樣的限制。 這方面我們學到了很多的東西。這次會議開得很成功。

另外我還想提到的是土耳其。土耳其筆會也派了很多人來參加。他們的前任會長和本屆會長,還有幾位領導的同事們。土耳其與維吾爾族非常近,他們的語言90%是可以互通的。這一、兩年以來,他們的總理埃爾多安是一個逐漸走向獨裁方向的國家領袖,最近這幾年來跟歐盟其他的國家起了非常大的衝突。他對本國的自由空間打壓得非常地厲害。抓捕了很多的記者、作者和文化界的人士。所以土耳其的筆會這次也派了代表來參加,他們想跟我們一起進行交流。

法廣:會議是在怎樣的背景下召開?為什麼確立“沒有敵人、也沒有仇恨”的宗旨?

廖天琪: 這個會議我們已經籌備了很久了。但六月底的時候,劉曉波先生病危的消息傳來。劉曉波先生是我們中文筆會2003年到2007年的會長,也是我們一向以來的榮譽會長。接下來,曉波先生去世,中國當局立即將他火化,揚灰大海,不讓他在故鄉有一席安息的地方。這件事情傳遍全世界,大家心裡感到非常的憤怒、悲傷。我們知道,“我沒有敵人、也沒有仇恨”,這是劉曉波先生在法院審判他的時候最後陳述上所提出來的。這種精神非常非常重要。我們都能夠理解劉曉波這樣說並沒有討好當局的意思。他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如果他軟化、跟當局妥協,他們也不會這樣對付他。這是他真正的、真心實意地、發自內心的一種說法。他認為中國的社會是一個充滿了暴戾之氣的社會。人人都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利益,或者是為了報一些私仇,心中充滿了一種功利報復的心態。他提出這個主張,我想不僅是對中國社會有所啟示,全世界的文化界都非常感動。國際上認為,劉曉波是繼甘地之後,一個非常偉大的、不僅是一位作家,一位異議分子,也是一位思想家。我們這次提出的第一個會議宗旨,是尋找共識空間;第二個就是“沒有敵人、沒有仇恨” 。
 

法廣:不久前離世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的話題成為本次會議的重要話題之一。劉曉波最終未能領取諾貝爾和平獎,他的逝去將對中國民主運動產生怎樣的影響?

廖天琪: 劉曉波的去世不僅是中國民主運動的損失,也是中國社會的損失。實際上也是整個世界的損失。自從柏林牆坍塌、冷戰結束後,全世界的人都非常高興,覺得我們的世界會變得更好。東西兩個對峙的陣營已經消解了,不存在了,世界會和平地發展,進入一個繁榮的時代。但是二十世紀一開始,恐怖分子發動了9-11的突襲,結果引起美國發動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戰爭,這個戰爭雖然結束了,雖然薩達姆-侯賽因被殺,後來連發動空襲的頭子本拉登也死亡,大家以為戰爭就可以結束。事實並不如此。一直到今天,戰爭仍在繼續。我們這個世界越來越不太平、越來越不安穩。這個戰爭不僅在中東、已經擴散到了歐洲、西非、甚至於亞洲。大批的難民湧進歐洲和美國和亞洲。我們的世界越來越不和平,仇恨越來越強烈,敵人好像四處都有。在這種情況之下,劉曉波的這種思想“我沒有敵人、我沒有仇恨”,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他安慰了很多的人心,使人們即使在危機之中,也要思考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劉曉波的逝世是思想界的一個損失,具體來說,這種和平、寬容、諒解的思想平易而偉大,但是很多人認為,提出這種寬容思想,和平思想的人,居然被獨裁政權迫害致死。我們現在還說,沒有敵人、沒有仇恨,是不是很虛偽呢?是不是軟弱無力呢?其實並不是。這個議題我們在會上討論了很多。西方人都能夠理解劉曉波的這種說法,不能理解劉曉波的說法,倒是我們東方人,特別是中國人。很多中國作家都在會議上表示不贊同這種說法,認為這種提法虛偽軟弱。所以不難看出,東西方在文化和思維上差異非常大。

劉曉波是一位有魄力、有見識、有胸襟的人。我們大家都尊崇他,他是一位了不起的異議分子,也是知識界和民運界受到崇拜的領軍人物,是我們筆會的倡導人,一路以來帶領我們往前走。現在他去世了,這個損失真的不可低估。中國當局不了解這一點,他們認為一切的反抗力量,或者一切優秀人士都可以被壓制下去,這樣就沒有危險。他們往往把最溫和、最理性的人關進監獄,或者迫害致死,像劉曉波,像維吾爾學者伊利哈木被判無期徒刑,這是絕對錯誤的,這樣做,導致的反彈更大。

法廣:本次 “四筆會平台國際會議”為首次,主辦各方計畫今後繼續將此類會議進行下去。召開此類會議的主要目的是什麼? 

廖天琪:我們召開這個會議的目的其實是針對國際筆會的組織的一種補助的辦法。國際筆會是一個世界性組織。它包括100多個國家的148個筆會。 是一個相當有影響力的國際性組織。它下面有很多的工作委員會,比如說:獄中作家委員會、和平委員會、婦女委員會、語言和翻譯委員會等等。同時它有些地區性的組織,比如說亞太地區、歐美、中美和非洲地區。但是國際筆會組織畢竟太大了,每一年召開年會的時候,大家討論來、討論去,即使是分組討論,常常很多問題都談不透。

這一次我們舉辦四個筆會論壇,提出了一個共同感興趣的議題,得到了非常大的反響。國際筆會的兩個副會長都來參加我們的會議,還有幾個工作組的負責人如:和平委員會的主席,財務秘書,英國筆會、芬蘭筆會以及瑞典筆會,土耳其筆會的會長,都列席參加,並加入熱烈的討論。他們發覺我們能夠在集中的兩天時間內,把這些問題談得這麼透、這麼深入,都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模式。其實我已經跟國際筆會的幾位副會長、還有其他幾位領導進行了深一步的座談,我們認為:這種模式可以推廣,希望它成為一個持續性的機構,就是說我們嘗試每年都舉辦一次這樣的會議。這四個筆會,除了瑞典筆會以外,其他的幾個筆會都與中國有關。我們同樣地面對一個專制政權,它用國家權力來壓制言論自由,我們如果有機會在一起討問題,交流經驗,這對追求我們最高的目標是非常有用的。這麼做能夠為其他的筆會提供參考係數。我們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打出一個新的模式,新的平台來進行文化、學術、語言、甚至於政治、思想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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