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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大水災,官媒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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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以來,南方多省市遭遇特大洪災,據中國官媒7月14日引述中國水利部官員的說法,中國已有377條河流超過洪水警戒線。全國16個省市已發布1萬5干次山洪災害預警。中國大江南北暴雨洪災持續。 

湖南衡陽龍頭水災,照片攝於2019年7月11日
湖南衡陽龍頭水災,照片攝於2019年7月11日 攝影Yang Huafeng/路透社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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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5日,網民在社交平台上紛紛貼出各地洪災視頻圖片,可以看到,湖南,江西,廣西,廣東洪災場面,整片地區,整個村莊,整條街道被洪水淹沒,湘江決堤,湘潭,株洲成澤國。視屏中可以看到整幢樓房坍塌,民眾蹲在窗檯上無助地等待救援,民眾站在齊腰深的水裡做飯,民眾自發在水裡打撈浮屍。

面對一場顯而易見的人道災難,就在數千萬災民等待救援,需要暢通無阻的信息協助他們逃生或獲取生存資料的時刻,官媒突然集體沉默,查看百度頭條是也紐約停電,印度水災,央視新聞台連續數天滾動播報的是習近平赴內蒙調研。

湘江決堤的消息首先從網絡自媒體傳出,貼出的照片也多來自外媒。洪災在繼續,但今天的央視新聞台 頭條滾動新聞竟是日本京都動畫第一工作室火災。到底有多少人在持續的水災中喪生,人民財產損失到底有大?哪裡的災民最急需救援?沒人知道。有些自媒體見官媒不報道,主動在網上搜集民間信息圖片,編輯報道,但官媒在做什麼?這是網民一致的發問。

更令網民不解的是,執政黨在幹什麼?國家領導人在幹什麼?在大半個中國泡在水裡的危機時刻,中共領導人卻跑到遠離水災的東北及內蒙去調研,水災現場看不到任何國家領導人的身影。

網友野山發帖說:“如果不是自媒體,我們根本不知道南方多省洪災如此嚴重。作為官媒,自己國家水災裝聾作啞,去報道印度災情,這是什麼精神?只能說是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國際主義精神!”

另有網民發帖說:“近日美國紐約停一次電,把央視急得火上房,新聞滾動播出!國內南方大面積水災,城市如澤國,央視卻看不到蹤跡!網友說了:他們只擔心他們在美國的家人。”

還有網友發帖說:“記得好多年前,當洪水來襲,江澤民,朱鎔基、溫家寶等人,都無一例外會出現在央視的鏡頭下,親臨抗洪救災第一線,甚至冒雨指揮喲………現在可好,新聞都不帶報道了!”

7月16號,人民日報以【奇觀!700年古建洪水中屹立不倒】為標題,在微博網頁上發了一張圖片,配文是這樣的:

7月15日14時,長江漢口水位達到26.09米。 被稱作“萬里長江第一閣”的鄂州觀音閣遭遇水患。鄂州觀音閣系元代所建,距今已有700餘年歷史,雖然洪水已經淹沒了十幾米高的基座,但是古建築在洪水中安然無恙。

這段大有將喪事辦成喜辦的炫耀文字立即招致網民痛罵。

網友@PDChinese發帖說:“一場洪水,檢驗了一座700年古建築的質量;檢驗了一個70年政權的水利成就;檢驗了一個“人民”政府如何服務“人民”;檢驗了一個“媒體”的良心……”

網友劉桉源賦詩一首:

任它洪水滔滔
我自蔚然不倒
管它生靈塗炭
何妨冷眼旁瞧
雖淹數十米高
卻不耽誤拍照
問誰如此扯蛋
唯我人民日報!

也有網友發帖說:“六月份江西300萬人受災,政府居然只撥款了600萬賑災款,人均兩元,請問兩塊錢夠買什麼?連一瓶礦泉水都買不到。真的希望國家哪怕少支援一點國外,稍微拿點錢出來救救災民吧,別忘了他們也是納稅人啊,稅收理應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不是取之於民用之與國際,也不是取之於民用之與官。中國每年十多萬億稅收有多少用在了民生上?”

一篇題為《如此嚴重的水災官媒為何不報道? 》的網文這樣寫道:“這兩天,如果不是自媒體的各種報道,不是有那麼多的視頻在網上流傳,我們根本不知道江西湖南發生了大水。而那些所謂的主流媒體,面對國內滾滾洪水視而不見,反而去報道印度洪災,這真是咄咄怪事。這是為什麼呢?其實這就是真相被壟斷以後的無奈。 

只要有特權就會有壟斷,被壟斷的不僅是財富與權力,還有真相。特權為什麼要壟斷真相?很簡單,壟斷真相比壟斷財富更容易掌控世界。 其實,像水災這樣的事情並不涉及什麼政治正確,你如實報導了就行了。然而,在現有的通稿制度下,媒體連報道民生也不報道了, 這僅僅是有關部門的責任嗎?這裡固然有制度的問題,媒體就一點責任沒有?在我看來,所有的所謂主流媒體,現在都是謊言的一部分,他們都把真相貼在體制的大背景上,誰揭穿真相,誰就是在跟體制對抗,誰就是在找死。所有的媒體人現在上班其實都是一場荒野求生,所以,他們在求生過程中所作的一切,他們覺得都跟他的內心不一樣,這只是為了生存而已。問題是,為了你自己求生你就可以吃掉同類嗎?”

一篇題為《這裡的一切靜悄悄》的網文這樣寫道:“在過去的幾天,我的老家湖南的降雨量突破了歷史極值,湘江超歷史最高水位,長沙,衡陽,株洲,瀏陽等市縣濁浪滾滾,一片澤國,村莊被淹,農田被毀。 而這麼大的水患,僅有一些自媒體在報道,朋友圈有零星幾個好友在轉發一些視頻。

我在九日晚去了江邊,那時候暴雨未停,我看着渾黃的江水漫上來,門口的東洲島也即將被淹,我訂了十號的高鐵,攜母親去了桂林,然而未曾想,只是從一個暴雨肆虐的城奔赴又一個洪水泛濫的城而已。

此次水患,廣西未能倖免。所到之處,撲過來的是骯髒的令人窒息的腐爛的氣息。灕江,遇龍河的水不再清澈,濁黃濁黃的往上涌,上面密布着散發著惡臭的垃圾。
有人會說,“真有那麼嚴重?新聞都未見報導啊!”

是的,現在的媒體都在關注宏大敘事,哪有功夫關心底層百姓的生死?別說淹死了幾個人,就算再多又能怎樣?人命如草芥,草芥還能“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而人命卻只這一茬。

你以為看到的是新聞,其實都是宣傳與聖旨。哪裡來的盛世?只有深淵罷了。 

連日暴雨過後,太陽又囂張熾熱起來,湘江的水位以極緩慢的速度退了下去。人與植物一樣,在烈日下萎靡。這裡的一切靜悄悄,一些人開始清理被水淹過的店鋪,廢墟之上呆立着木然的人們,他們沒有表情。

阿爾貝·加繆在《反與正》里寫道:“我如今祝願的已不是幸福,而僅僅是醒悟。”

  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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