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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蘭襲擊事件:單一“真理”排他論是一切恐怖主義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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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蘭第二大城市基督城(Christchurch)在周五發生了一起特大槍擊襲擊事件,被作為襲擊目標的是市內的兩座清真寺。此次襲擊發生後在第一時間造成49人喪生,40多人受重傷。經當地警方調查發現,行兇者是一名叫布倫頓·塔蘭特(Brenton Tarrant)現年28歲的澳大利亞男子。該男子在案發後遭到警方逮捕,並於周六齣庭接受審理。顯然,造成人員傷亡如此慘重的該襲擊事件在新西蘭,甚至是在整個西方世界中也並不多見,新西蘭總理傑辛達·阿德恩(Jacinda Ardern)隨即將這一事件定性為“恐怖襲擊”,並形容這是新西蘭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澳大利亞極右翼極端恐怖分子塔蘭特資料圖片
澳大利亞極右翼極端恐怖分子塔蘭特資料圖片 DR網絡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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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關注的是,由於兇犯塔蘭特在案發不久後就被指是一名特徵顯著的“極右翼白人至上極端分子”,他不但在行兇時以網絡直播的形式向全球展現了其行兇的全過程,他還被爆在行兇的幾小時前,通過網絡發布了一份長達74頁,充滿種族仇恨的《偉大更替宣言》(Great Replacement Manifesto)。然而,不同政治傾向的西方媒體在第一時間報道這一事件時,還是分別以“極右翼分子槍擊襲擊”或“恐怖襲擊”兩種性質截然不同的形容詞為該案進行定性。這一震驚全球的襲擊事件發生在當地時間周五下午1點40分,多名目擊者看到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帶槍進入清真寺後連開近50槍,並在警方到達前逃離現場。而就在槍擊案發生同時,社交媒體臉書和Youtube上則流傳出了兇手行兇的作案全程直播。兇手隨後被指是一名來自澳大利亞名叫塔蘭特的男子,他在進行殺戮時還特意頭戴攝像機通過臉書直接直播槍殺現場。在網絡上最早流傳的畫面顯示他從受襲清真寺的一個房間,進入另一個房間不分區別地向寺內男女老少射擊。塔蘭特不但對一些遭受槍傷倒地爬行的傷者進行零距離補槍,還向被他射倒無生命跡象的遇襲者屍體進行虐射。

塔蘭特於事發當天在基督城市內的兩座清真寺大開殺戒。綜合各方消息顯示,這顯然是一場有預謀且精心策畫的襲擊事件,槍手塔蘭特在行兇前還特意通過互聯網公布了一份長達74頁的政治宣言,其中詳細描述了他將執行的屠殺計畫。案發後,新西蘭警方還逮捕了3名疑似涉案人員,其中一人現已遭到釋放。塔蘭特的家人和朋友們也在接受澳新兩國政府人員的詢問。根據兇手塔蘭特公布的宣言內容來看,充斥着宣揚反移民、反穆斯林理念,稱襲擊目的是“發動屠殺報復入侵者(移民)”。這一宣言內容除了提到了他為何會跨國,在新西蘭基督城的清真寺選為犯案地點,還表示作為行兇者的他如何得到了,發生在數年前挪威大屠殺槍手布雷維克(Anders Behring Breivik)的啟發。同為極右翼極端分子的挪威公民布雷維克在2011年持槍亂射挪威工黨青年營的參與者,奪走了77人性命並被判處21年監禁。

而作為此案兇手的塔蘭特則在宣言中明確標榜自己為法西斯主義者。他並寫道:“在我計畫和訓練襲擊時,我只是暫時住在新西蘭,但我發現新西蘭和西方其他國家一樣,是一個很容易下手的目標。”他揚言,“在新西蘭發動襲擊會引起人們對我們文明被玷污這一真相的關注。世界上沒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入侵者在我們的土地上到處都是。因為大規模的移民,哪怕世界最偏遠的地方也變得不安全,(白)人們無處可去。”塔蘭特在宣言中直言自己是一名“本質上的法西斯主義者”(Eco-fascist by nature)。他還寫道,“和我理想的政治和社會價值觀最接近的國家,應該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塔蘭特稱,“他相信,中國將在本世紀主宰全球,認為中國較西方優勝之處,就是社會缺乏多元化”。除了對自己的極端政治理念及發動襲擊的動機進行合法化的嘗試介紹之外,他還用更大篇幅來對其身份背景作出描繪。

塔蘭特在文中以一名來自澳大利亞普通家庭平凡的白人男性自居。他稱,自己是工人階級出身,在求學期間“對學習沒有多大興趣,是一個很內向的人”。他強調自己除了有反移民,反穆斯林的襲擊動機以外,其此次還要為替瑞典2017年恐襲中一名喪命的白人小女孩報仇,並稱他是“決定要站出來保護白人種族未來的人。”回顧該案目前被披露的各種細節,這毫無疑問是極右翼白人至上種族主義極端分子發起的一此恐怖襲擊事件。值得一提的是,塔蘭特在發動恐怖襲擊前不但將該宣言發送至新西蘭總理辦公室等地,他還在周六被捕出庭時再次用手比畫出了白人至上的手勢,顯示其對自己所犯下的暴行毫無悔改之意。正如上文所說,自美國“9·11”事件以來西方世界遭遇了恐怖襲擊與伊斯蘭極端主義的重大衝擊,這一衝擊不僅顯露在眾多發生於世界各國的暴行中具體的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但更為重要的是人們普遍將恐怖主義與伊斯蘭作為宗教有意無意的直接聯繫在一起。

由美國布什政府在全球範圍內發動的“反恐戰爭”持續至今,再加上近年來恐怖組織“伊斯蘭國”的快速興起,媒體上正規新聞還是娛樂電視電影的聚焦演繹,都使得伊斯蘭不分教派極端與否,都與恐怖主義或多或少相連的刻板印象深入人心。一時間,在全球範圍內特別是西方國家與中東世界在中世紀以宗教為名義,利益為驅動力的所謂“文明衝突”再次回到了當今社會中的主流。然而,近年來發生在全球各地的恐怖事件都能通過以伊斯蘭文明VS.西方文明的說法加以分析嗎?答案是否定的。就在這同一期間,美國等國發生了數目不小的,由白人極右翼極端分子發起的襲擊事件。他們針對的目標有時是新移民、穆斯林群體等,有時則是“老對象”猶太人群體或在他們眼中的政治敵人及普通大眾。這些累積造成重大人員傷亡的襲擊事件,作為個案往往只能在其發生後的第一時間引起人們的注意。

但在不同媒體的報道和部分政治家的口中,由這些極端分子發起的襲擊事件則通常不會遭到恐怖主義的定義,反而多有襲擊者被以重則“極右翼極端主義洗腦”,或輕則其“自身存在精神問題”等諸多說辭為他們所犯下的恐怖主義罪行開拓。殊不知,在“9·11”事件徹底將恐怖主義與伊斯蘭宗教或等號前,恐怖主義作為一個現行的政治體制或價值觀下,持有極端思想或擁有政治野心的少部分人士和集團以通過殘忍暴力,試圖影響公共輿論和社會走向的現象在人類社會中存在已久。其可能顯現的各種形式包括中國古代所熟知的“荊軻刺秦王”類,以行刺政要通過個人暴力影響社會走向的操作方式,也包含在上世紀由極左翼和極右翼政治意識形態所構成不同政權執行的國家恐怖主義。單就極右翼國家恐怖主義範例來說,在“元首”希特勒治下的納粹德國不光對數千萬猶太人犯下殘忍滅絕罪行,還對包括德國左翼人士、所有異議人士、殘疾人、同性戀者等一切少數群體進行了數以千萬計的人身消滅和政治迫害。

同樣的一幕也在奉行軍國主義和極端民族主義的日本帝國對外攻佔擴張和殖民中上演,而數以千萬計的中國人則成為了在這一時期日本國內極端意識形態下的犧牲品。顯然,儘管出於不同群體派別,擁有不同政治主張或宗教信仰的野心家們會有組織有預謀地告訴大眾,他們的行為是出於絕對正義,其借口往往會包括為自己民族或信仰的“人民”奪取生存空間,如極右翼罪魁希特勒、伊斯蘭教遜尼派瓦哈比派本·拉登之流不等,也有的會提出自己的暴政是出於對國家和人民“最高利益”的考慮,如烏克蘭大饑荒中的極左翼代表斯大林等,但他們背後真正的共同點則是,當任何一個宗教信仰或政治社會觀念被完全神化和唯一化後所特有的極端主義色彩。這一具有完全排他性、高舉“單一真理”的存在才是在近代造成數十億隸屬不同膚色、種族、家庭社會背景、信仰的全球民眾為從極左到極右,從基督教到伊斯蘭教到佛教及其他宗教信仰,而付出浩大生命、財產和非物質文化代價的真正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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