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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蘭: 經典科學的思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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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加·莫蘭,1921年出生於巴黎。法國當代著名哲學家、社會學家、人類學家和政治評論家。當前國際上蓬勃展開的複雜性研究思潮的開拓者,“復 雜性範式”的著名提出者。1950年莫蘭進入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從事研究工作。1970年任高級研究員,1973 1989年任該中心所屬的“社會學、 人類學、政治學跨學科研究中心”主任。現為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榮譽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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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複雜性思想導論 » 的中文譯者陳一狀指出:莫蘭首先提出“複雜性範式”的概念,並號召人類進行思維方式上的新革命。莫蘭批判了經典科學的簡單化 認識方法的兩個極端:化簡和割裂。前者把複雜的事物還原為簡單的事物,如把人類學問題還原為生物學問題,把生物學問題還原為物理-化學問題來處理;後者, 則使不同角度的認識割裂,而不貫通。

陳一狀認為,莫蘭給自己的複雜性理論確定的一個主要任務就是要科學地說明主體、自主性、自由。莫蘭把主體歸結為圍 繞實現自我目的進行的信息處理活動(“我運算”)。被稱為主體的事物具有保持和發展自身存在的目的,他們不是被動地遵從外界環境因素的作用發生變化的無機 物質,他們的行為都是根據把有關環境因素的信息和有關自身目的的信息結合起來進行加工得出的指令信息實行的。莫蘭把自由建立在發展的多種可能性中進行選擇 的基礎上,自由是主體在適應多變的環境中制訂行為策略的能力。

在談複雜性的思維方式之前,在今天的節目里,我們來介紹埃德加·莫蘭在« 複雜性思想導論 »中提出的經典科學的思維方式的三大支柱。

莫蘭認為,思考複雜性問題是對當代思想的重大挑戰,它要求改革我們的思維方式。 經典科學的思維方式是建立在“有序”、“分割”和“理性”三大支柱之上的。而現在這每一個支柱的基石都被科學的發展本身所動搖,儘管近代科學在誕生時是建立在這三個支柱之上的。

“有序”占統治地位的觀念是從決定論的和機械論的世界觀中導出的。過去任何明顯的無序性都被看作是我們暫時的無知的結果,人們認為在這表面的無序性後面隱 藏着有待發現的有序性。關於一個普遍的有序性的觀念首先是被熱力學所動搖,因為熱力學發現了熱現象是山無序的分子動蕩所形成的。這個觀念以後又依次被微觀 物理學、天文物理學和當今的混沌物理學所動搖。有序和無序的概念應該停止彼此絕對地相互排斥,因為一個有組織的有序性可能產生於鄰近於渦流的條件下,另一 方面許多無序的過程從決定論的初始狀態而發生。複雜性的思維方式並不是用無序的概念宋代替有序的概念,而是致力於實現有序、無序和組織三個概念之間的對 話。

經典思維方式的第二個支柱是分割的概念。它相應於笛卡爾的原則,根據這個原則,為了研究一個現象或解決一個問題,需要把它們分解為簡單的要素。這個原則獲 得了兩方面的表現:首先是科學領域裡的學科的專業化和超級專業化,第二方面是這樣一種思想:客觀現實可以不考慮它的觀察者而加以考察。

但是,二、三十年以來,“系統科學”發展起來了,它聯接被傳統的學科所分開的東西,其研究對象是由其要素之間的相互作用而不是其相互分離所形成的東西。生態科學的研究對象是生態系統和生物圈,它們是由分屬於動物學、植物學、微生物學、地理學、物理科學等學科的不同組成部分相互關聯構成的整體。地球科學也把 我們的行星考慮為一個可以自我產生和自我組織的複雜系統,它把以前被分開的學科諸如地質學、氣象學、火山學、地震學等等聯合起來。 

“分割”概念的另一個方面是使觀察者與觀察活動相分離,它同樣受到現代科學的質疑。在微觀物理學中,從海森堡以來我們就知道:觀察者與它的觀察活動相互影 響。在人類科學和社會科學中,下述事實顯得日益明顯:不存在任何社會學家或經濟學家可能象天狼星那樣端坐穹頂,俯視社會。他們是這個社會內部的一個組成部 分,而社會也作為整體存在於他們每個人的內部。

複雜性思維方式不用不可分割性來替換可分割性,它呼喚着二者的交流,應用可分割的東西,但把它插入不可分割 的聯繫之中。我們思維方式的第三個支柱是被視為“絕對理性”的歸納  演繹  同一性的邏輯。我們的經典的理性是建立在歸納法、演繹法和同一律(意味着否棄矛盾)這三 個東西的基礎上的。

卡爾·波普爾(Karl Popper)對以為可以從特殊事例中抽象出普遍規律的歸納法給予了第一個重擊。他正確地使人察覺:人們不可能完全嚴格地歸納出普遍規律如“所有的 天鵝都是白色的”,僅僅根據從未看到過有黑天鵝。歸納無可置疑地有啟發性的價值,但沒有絕對的證明的價值。 

另外哥德爾不完全定理表明:一個形式化的演繹系統不可能在它本身找到關於它的有效性的絕對證明。這也是塔爾斯基在他的語義邏輯學中同樣證明的東西:任何系 統都不具有充分的手段來自我說明它自己。

在某些情況下可能在元系統中找到證明或解釋,但是元系統在它們自身中也包含着缺口。人們當然可以擬訂“元觀點”, 比如:為了認識我的社會,我可以在各個現代社會之間進行相互比較,通過對照研究古代社會,或甚至想象“可能的”社會。這使得我可能建立:一個類似居於高處 的瞭望哨的東西,從它出發觀察所有外部的社會,同時仍居留於我的社會的內部。

但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存在這樣 種元理論系統,它使我們可以超越我們的社會條件或我們的人類條件,亦即使我們變成元社會的或元人類的存在。 

最後,某些科學比如微觀物理學或宇宙物理學在其經驗一理性的研究方式的發展中遇到不可克服的矛盾,如關於基本粒子的明顯的矛盾的雙重本性,還有關係到宇宙的起源、物質、時間、空間的矛盾。因此,雖然我們不能免除歸納  演繹  同 性的邏輯,但它也不能構成絕對的證明和確定性的工具。

複雜的思維方式所要求的不是拋棄這個邏輯,而是這樣一種兩重性邏輯關係的組合:一方面是在一個一個的思想片段中對這個邏輯的應用,另一方面是在它不能被有效運用的盲洞中對它的違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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