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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FOCA福爾摩沙馬戲團攜<<一瞬之光>>在巴黎凱布朗利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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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布朗利河岸博物館邀請台灣的FOCA福爾摩沙馬戲團從2月14號到17號連續演出4天,劇碼為《一瞬之光》(英文原名:how long is now),這出有別於傳統馬戲的作品於2017年在阿維尼翁戲劇節外圍演出,很受觀眾歡迎。也是在這個戲劇節上,被凱布朗利博物館劇場慧眼相中邀來獻藝。一個是專精於亞、非、大洋洲藝術文明博物館,另一個是顛覆傳統的表演,兩者奇妙的結合會爆發何種火花十分令人期待。

台灣FOCA福爾摩沙劇團<<一瞬之間>>演出照
台灣FOCA福爾摩沙劇團<<一瞬之間>>演出照 @FOCA福爾摩沙劇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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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面對競爭,對FOCA福爾摩沙這個僅有12個正式成員的團體來說,要走出自己的路實在不是簡單的事。因此,2016年,他們在台北藝術節的媒合下,請到了劇場導演Baboo合作,最後砲制出來的這台非傳統路線,以衣架,熨衣板等日常生活用品取代雜耍道具的當代馬戲, 不僅顛覆傳統馬戲的概念,也顛覆了演員的表演方式和習慣,同時也考驗着觀眾的欣賞和接受能力,正是這樣一部難以定位的劇碼為劇團繼續打開了國際舞台的鑰匙。

藝術導演BABOO ,劇團藝術總監及動作設計李宗軒,和副團長,同時兼演員的陳冠廷接受法廣專訪,談了他們的體會。

首先,藝術導演Baboo談了創作這樣一出獨特劇碼的原因。

Baboo : 我是一個現代劇場的導演,這也是我第一次跟一個馬戲劇團合作。合作之初的考慮是,一個現代劇場的導演能帶給當代的馬戲團什麽新意。所以,那時候我就採用了美術作品裡的“現成物”這個概念,將他們傳統用的一些雜耍道具,馬戲用的物件等等轉換到現實生活中的日常用品。我們就在排練前到超市去尋找那些日常生活中隨手可得的物件,讓演員們去玩和發揮。因此,作品中使用了大量生活中的物件去改變演員們使用身體時的表現方式。

當時還有個想法,也是要嘗試為“什麼才是日常生活中的馬戲?“這個問題找到一個答案。

法廣:《一瞬之光》這個名稱由何而起?

Baboo:最早使用的是英文名稱《How long is now》。因為馬戲追求是是一種瞬間的驚奇,因此就用了這個名字,代表給觀眾的很短暫的和很瞬間的驚喜。

其實,我並不很熟悉傳統馬戲演員的套路,所以這個作品完全從零開始。演員們也要適應我的設計帶來的改變,也要尋找他們的身體與日常用品相處的方式,從而找到一個全新的,他們自己可能也未曾想到的遊戲方式。

法廣:在台灣和法國阿維尼翁戲劇節演出時,觀眾的反應如何?

Baboo:在台灣演出時,我們得到的很多評價都認為這是一個“反馬戲“的作品。因為馬戲通常會堆疊很多高潮,可是在這個作品裡我們用的更多的是日常生活的物件,在節奏上也不追求堆疊帶給觀眾戲劇性的高潮,所以,就有評論就說這是一個“反馬戲”的作品。

我記得在法國演出的時候,有很多的專業策展人前去觀看,他們給出的反饋是,這是一個很難定義的馬戲作品,也可以說是戲劇作品或舞蹈作品。很多人都認為這部作品有這樣一個特質,可是又呈現出來另外一種樣貌,對他們來說,還是很難定位這個作品。

法廣:這樣的效果和你當初的設想是否一定的差距?

Baboo : 一開始想的是怎樣去“玩”這些物件,也不清楚這些馬戲演員的發揮可以到達什麽程度。但後來就發現,他們一旦熟悉了這些物件,可以“玩”的空間就很大。所以,最初也並沒有考慮到定不定位以及如何定位的問題。只是覺得這樣做這個作品很有意思。裡面也充滿了很多概念和想法。

這也是我首次和馬戲團合作,希望會有第二次。

法廣:台灣的不少劇團,包括雲門舞集,優人神鼓都到過法國演出,而且深受歡迎,從中也可以看出台灣劇團在藝術和創新道路上的不斷創新和追求。作為一個僅有12人的小馬戲團,FOCA福爾摩沙又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定位和觀眾群體?

李宗軒(劇團藝術總監,動作設計):台灣將馬戲稱為雜技,已經有很長的歷史脈絡了,但主要的活動範圍不是在劇場的空間,近幾年來,我們也逐漸發現,馬戲在劇場裡也可以是一個能夠發揮一己之力的形式。

我們現在比較注重所謂的“當代馬戲”的部分,就希望讓馬戲變成一個表演的媒介,可以給出更多的主題和概念,而不是量化或者純技術的表現。所以,對我們來說,這也是一個尚在嘗試和學習和過程,希望未來可以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有辨識度的馬戲。

 

法廣:FOCA福爾摩沙馬戲團從創始之初就在走這條所謂“反馬戲“ 的路子嗎?

李宗軒:其實我們實際上並沒有反馬戲。

台灣有一所馬戲學院,這是專門訓練與馬戲和雜技相關人員的學校,我們團員大多都是從這所學校畢業的。過往訓練的系統也都是繼承中國雜技訓練的模式,所以他們有這樣的一身功夫在身上,但是台灣在接受多元文化和教育等問題上有一種很強的包容力,願意接受各種不一樣的挑戰,也有很多實驗精神,所以我們很希望在進行馬戲創作的時候可以有更多的嘗試。除了技藝的展示外,或許也可以朝更多的創新或實驗的方式去做。

 

法廣:陳冠廷先生,您是劇團副團長,同時兼演員,您在接受《一瞬之光》這樣的具有挑戰性的演出時,又如何將其和馬戲的技巧柔和在一起?有沒有難度?

陳冠廷:我覺得馬戲裡麵包含了很多表演形式,所以才形成了馬戲,而不僅僅只有技術或者身體,所以可能是一個瞬間,就像這次表演的這個主題,或者是一個畫面組合成的表演,我覺得這才是一種馬戲。

這次的表演和以往的確不同。一開始我們當然很排斥,非常排斥,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因為以前在台上的時候,我就是要做一個很難的技巧,然後亮相,讓大家覺得我很厲害,很帥。但這次不是,後來跟導演慢慢相處過後才知道,他可能觀看的視角不一樣,但看到的東西可能是一樣的。我們原本用別人意想不到或者做不到的技術讓人覺得很驚艷,但是現在做的這的劇中,也許那一個東西,那一個瞬間平常也觀察不到,或者很不可思議,或者是很美的畫面,一樣可以讓人覺得很驚艷,這跟我們一開始呈現技藝的感覺是一樣的。

 

法廣:用生活中的物品做道具,在技藝或技巧上有沒有足夠發揮的空間?

陳冠廷:呈現方式完全不一樣,跟我們以前在演傳統的雜技和馬戲的時候要付出的精力是不同的,以前可能要付出很多努力,消耗很多體力,但是這個劇也需要很多專註力,但是更需要靜下當下的心情。

 

法廣:Baboo導演,感覺您的設計給演員帶來不少挑戰,將馬戲雜技和舞台演出的界限被模煳了。

Baboo:應該說馬戲本身就是表演的一部分,這次能跟劇團共同工作,能帶給他們的也是為了讓他們自己感覺到自己有創造的能力。同時,也有觀看事物的角度問題,可以採取其他的方式。比如說,這些很普通的物件,放在舞台上時具有的符號性,以及他的功能的意義等等都可能因為不同的組合給觀眾帶來不同的感受。所以基本上我就不會一定要將其定義為“馬戲”,而是說在當代藝術可以跨界,在戲劇可以跨舞蹈, 跨音樂等等類型的多元表演類型背景下,這就是一種當代的形式,當代的演出。

法廣:所以,對您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Baboo :是蠻好玩的經驗,從最初對馬戲一無所知,現在可能也沒有了解得很深,但是在和他們的相處過程中就會發現馬戲和演員的真實面貌。

法廣:這個演出對法國的觀眾來說也是視覺和感官的挑戰,是欣賞和接受新事物能力的挑戰?

Baboo :如果家長帶孩子們來看後,回去也會引起對這些事情的模彷,也可能會用日常生活中物件做類似舞台上演員們做的事情,甚至可以玩出更好玩的樣子。其實很多時候,藝術的形式都是從玩開始,演戲也是PLAY。

通過這齣戲,我並不是想要重新定義“馬戲“這個觀念,而是想知道我們能不能對這樣的一個詞彙有更多的概念上的想像。

法廣:凱布郎利博物館邀請你們也是因為看中了這個劇目中的藝術價值。

Baboo : 我覺得一方面這是一個非歐洲文化的博物館,而我們來自亞洲,另外,我們在舞台上的物件都是所謂的“百元商品”,顏色非常台灣,台灣給人的感覺是在不停地挖馬路,不斷施工,所以我們在劇中使用的媒材其實都是“未完成的”,是施工中的媒材。

駐法國台灣文化中心引述藝評人郭強生的說法表示,這齣作品“看似反馬戲的無厘頭,將馬戲去脈絡化,反而更凸顯馬戲在生活中的無所不在”;劇場工作者劉純良也評論說,在技藝上《一瞬之光》解放了馬戲的形式. “

《一瞬之光》或許正是來自觀眾在觀看演出時的一瞬間發出的會心一笑而帶來的光和亮。

感謝台灣FOCA福爾摩沙劇團接受法廣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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