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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五月天在法國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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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完全可以想象,當中國大陸成了拯救歐債危機的英雄的那一天,歐洲的年輕人,法國的年輕人對在中國的流行文化的態度。因為這種文化崇拜也承載着這些年輕人對自己的未來的期望,不僅僅是娛樂。從這個意義上說,在大陸走紅的五月天是極有可能被歐洲的年輕人喜歡的,儘管他們的音樂並不是為歐洲市場量身定做的。但是假設中的五月天在歐洲的成功也會為兩岸的政治界帶來挑戰,因為這種成功將使這支台灣樂隊同時成為台海兩岸的文化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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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是一支知名的台灣樂隊。不僅在台灣有名,在中國大陸也有越來越多的粉絲。在唱片業顫顫悠悠地走向疑似臨終關懷的日子裡,因為在屈指可數的幾個賺錢的樂隊中鳳毛麟角,五月天成為台灣演藝公司,唱片公司產品目錄里的看家樂隊。

在政治層面,一方面,北京政府正在想辦法具體落實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提出的通過對外文化輸出展現中國政治實力的新政策。另一方面,台灣面對北京為推進兩岸統一的台海政治談判羞羞答答,好像半推半就,但就是沒進入北京編導的劇情,不入戲。在這種背景下,五月天作為一支在台灣和中國大陸具有廣泛號召力的青春偶像樂隊來法國演出,他們的表現具有強烈的象徵意義。

五月天這次是和另外兩個台灣樂隊嚴爵及Matzka 一起被馬英九政府的新聞局全額資助到法國嘎納參加音樂展會 Midem 的。 台北政府的目的有兩個,一是為他們開拓大陸以外的國際市場,推進台灣音樂出口。另外他們也有和胡錦濤類似的政治利益點,通過文化樹立政治形象。當台灣的音樂人在國際的舞台上受到歡呼的時候,台灣外交部的駐外機構立即會不失時機地告訴全世界,這是台灣的歌聲,台灣的創意,台灣的精神,是與中國大陸的文化有區別的。

在兩岸極可能出現的政治談判的前夕,這種用文化出口來強調台灣身份地位的國際公關,是在台灣經濟增長越來越依賴中國大陸市場的時刻,台灣剩下的為數不多的籌碼之一。這也就是為什麼駐法國台北代表處,受台灣外交部嘉獎的台灣特優駐外機構從兩三年之前蘇打綠到法國參加嘎納Midem演出開始 ,就力促這些演出團體也到巴黎加演一場 ,增強影響。

顯而易見,要取得政治上的成功,首先得有商業上的成功。問題是目前華人音樂在歐洲的成功還看不到。但開拓歐洲市場有兩個努力的方向。一是完完全全對歐洲樂迷胃口的產品,為他們量身定做的。這樣的音樂目前還很罕見。二是,在華人市場獲得了巨大成功,歐洲人由於對華人世界經濟和政治上依賴和崇拜,對權力中心的文化也開始推崇。就像二十年前,在沒多少人會英文,沒多少人熟悉美國流行音樂的中國大陸,一大幫等着去大洋彼岸留學的年輕人瘋迷 Michael Jackson 和麥當娜一樣。我們也完全可以想象,當中國大陸成了拯救歐債危機的英雄的那一天,歐洲的年輕人,法國的年輕人對在中國的流行文化的態度。因為這種文化崇拜也承載着這些年輕人對自己的未來的期望,不僅僅是娛樂。

從這個意義上說,在大陸走紅的五月天是極有可能被歐洲的年輕人喜歡的,儘管他們的音樂並不是為歐洲市場量身定做的。但是假設中的五月天在歐洲的成功也會為兩岸的政治界帶來挑戰。也就是說他們在政治上的象徵意義將兼容大陸和台灣,如果五月天成功,他們將同時成為台海兩岸的文化大使。這對未來參加台海兩岸政治談判的代表來說是個複雜和具有挑戰性的象徵符號。

一月二十九日,我在嘎納節慶宮的大使廳里第一次聽到五月天的演唱。Midem 組委會為他們安排的這個場地至少可以容納700人,免費送給歌迷500張票,剩下的留給參加 Midem 的展商,製作人,演出經理人,劇院代表,樂評人等歐洲音樂界專業人士。可是那天在現場只有兩百多人,幾乎全部是從各地趕來的年輕的華人歌迷,很少有歐洲人,有參加Midem 音樂展會的專業人士的身影。可能是因為習慣了大型演唱會,對小型演出陌生了的緣故,五月天這天晚上的表現並沒有魔術般地製造出按捺不住的高潮。你可以看到觀眾的熱情,但沒有奇蹟發生。

主唱阿信靠鼻音撐起一種具有穿透力的金屬般的共鳴,但是由於他自己情緒沒有完全High 起來,給我的感覺是他對這種共鳴的美麗有點依賴,歌聲很長時間留在一個位置上,很技術,但色彩的變化少了點。在表達上就像很得心應手地再重複一次他完全能勝任的工作,但聽不出特別出彩的地方。

不過二月一日在巴黎的演出要好很多很多。阿信還是那身有點象漫畫人物那樣的有點大兵風格的潮褲潮靴,還是象在嘎納那樣對眼前的華人聽眾知根知底,他準確地知道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會引起什麼樣的反應。

但是和嘎納不一樣的是,阿信和他的整個樂隊要投入得多,自己的情緒先調動了起來,象青春病毒一樣迅速把全場感染了,讓台下的觀眾一會兒隨着他們跳,一會兒隨着他們傷感,一會兒隨着他們瘋狂,音樂漸漸地還原成載體,把歌者和樂手的情緒和被娛樂俘虜的青春交合在一起,在Divan du monde 音樂廳的每一個角落飛舞。這時候,阿信的鼻音共鳴不再是到位不到位,穿透不穿透的技術性工作,而是讓我們忘記了它的美麗,卻一直在感染者我們的感情的工作 。

在樓上,聽着五月天的歌,中央社記者羅苑韶和我不知道誰拉着誰,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飛舞起來,我們有多瘋,手裡的香檳就濺得多遠。和我們不是一代人的台灣新聞局副局長許秋煌要看個究竟,離開了他的貴賓席,走到樓下黑壓壓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的瘋狂的粉絲堆里去感受年輕人的呼吸和興奮。

幾個音樂界的法國人在嘀咕,太可惜了,這樣的演出一定能賣出好幾天,怎麼就演一天 ? 人群中五月天的經濟公司台灣相信音樂的營運長兼中國總經理謝芝芬說,北京的鳥巢剛定下來讓五月天四月份上他們那兒演出,五月天是因為自己有實力才會被他們看中啊,上鳥巢多不容易啊。

法國人這才意識到:到北京鳥巢演出是多麼的重要,在 Divan du monde 現場的華人為五月天能怎樣地瘋狂,五月天在台灣,在中國大陸是什麼級別的樂隊。這樣的效果是假設中法國歌迷僅僅象欣賞一次異國情調那樣來聽聽五月天所不能比的。換句話說,Divan du monde 是比嘎納好得多的 Showcase, 把法國音樂界的專業人士放到五月天象在亞洲演出般的語境中,不僅讓人看到他們有什麼樣的娛樂才能,也讓人看到他們能把亞洲的年輕人娛樂到什麼程度,他們究竟有多大的能量,有多大的商業價值,有多大的政治象徵意義。從這個意義上來說,Divan du monde 現場的華人粉絲幫了大忙。

06:48

與五月天在巴黎 Divan du monde 後台的交談

安東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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