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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網絡

從十八大前夕中共加強網絡監控談起

中共在十八大召開前夕按慣例進一步加強了對網絡的監控,除了封鎖一些敏感的國內外網站之外,還加大封鎖微博,刪改網站內容、封鎖翻牆軟件等等。這一切是否意味着中國的網監技術得到了提高?中國的網絡封鎖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經歷了一個什麼樣的過程?從事網監工作的網絡技術人員對自己的工作有何感想?他們是否意識到他們的工作所引發的後果?

Des internautes utilisent les ordinateurs dans un cybercafé à Changzhi, dans la province de Shanxi, Chine.
Des internautes utilisent les ordinateurs dans un cybercafé à Changzhi, dans la province de Shanxi, Chine. REUTERS/Stri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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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以上一系列問題,我們電話採訪了中國國內第一個被封鎖的維權網站六四天網網站的負責人黃琦以及天網義工網絡專業人員蒲飛。黃琦首先向我們綜述了中國政府進行網絡監控的十多年來的歷史 。

黃琦:中共對互聯網的封鎖應該起源於1998年至1999年之間,當時國內通過互聯網傳遞民主人權信息的人非常少,使用電腦的人員也基本是單位工作人員和網絡技術人員。網絡基本沒有任何有關民主人權信息的消息。1998年底至1999年初,中國大陸二十萬農民被強制切除闌尾事件曝光之後在中國大陸掀起了一股維權活動,當時,中國總理朱鎔基就下令必須做好查詢,隨後,當局就加大了對互聯網的控制力度,到2000年二三月份,天網就被封鎖了,隨後到六月份就開始對網絡工作人員開展拘捕活動,我是第一個被抓捕的互聯網異議人士。以後,當局對互聯網進行了持續多年的打壓。到了2005,2006,2007,2008年,當局一方面封堵海外網站,一方面拘押國內異議人士,雙管齊下,期間有無數網絡活動分子被關進了中國政府的監獄。中國越來越多的網民因此開始翻牆,海外的動態網與無界網等網站對中國大陸網民突破官方封鎖起到了重大的作用。從2008奧運之前一直持續到今年的十八大前夕,中國大陸進入強烈維穩階段,同時中國大陸更多的朋友們致力於揭露官員財產以及維護公民基本權利的活動,到今年十月初,中國國內對互聯網的封鎖程度提高到了最近五年來的最高程度。

法廣:中共在十八大前加強對網絡的控制是否意味着中國的網絡封鎖的技術得到了提高?

蒲飛:我覺得應該糾正一個誤區,其實網絡監控並不存在一個技術上的升級,所謂升級指的是運用程序上的升級,他的原始技術從發明到現在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改變,但是,進入十八大維穩期以來,政府的監控力度和封鎖力度加強了。其實,我們平時使用的大多數翻牆軟件政府都可以很容易的封鎖,但是,政府出於不願意封殺得過很、留下一條生路的考量,並沒有封死,自由門等翻牆軟件只要用一些專門的技術手段都可以很輕易的封掉,去年在茉莉花散步時期政府就已經顯示了他們徹底封網的能力。就目前而言,根據我們所掌握的一些資訊分析,中國政府在網絡封鎖的技術上並沒有重大的提高。當然,計算機技術日新月異,它總是在不斷的提高,但是,並沒有什麼根本性的提高。

法廣:中國目前翻牆的網民在網民總數中占什麼樣的比例?

蒲飛:如果將所有有翻牆經歷的,無論是使用網頁代理還是別的手段的網民都算在一起的話,可以說至少要在網民總數的百分之六十以上。當然他們可以被分為兩類:主動翻牆和被動翻牆。主動翻牆就是主動利用翻牆工具瀏覽一些被禁的網站;被動翻牆就是利用別人發出的帶有鏈接的網頁點擊之後進入被禁止的網站,瀏覽一些被禁止的新聞、評論等等。不能正常地瀏覽網站對我們每個人來說都是相當大的遺憾,因為網絡封鎖已經荒誕到如此程度:比如說某些數字89和64被徹底封殺,而這是沒有任何道理的,因為這些數字可能出現在一些醫學研究文章或者別的技術性的文章上,既然這樣,中國人就只好全民翻牆了。

法廣:您怎麼看中國政府的網絡監控政策?其實,您也知道世界各國的網絡多少都受到監控。

蒲飛:我個人認為對網絡監控應該分為兩大類:一種是善意監控,每個國家政府都會監控的內容,比如說,網絡色情、恐怖謠言,違反人類基本普世價值的網站,尤其是涉及兒童類色情網站等等,這些內容都應該得到監控。但是,中國政府卻把主要監控對象對準那些批評政府的言論上,這些是我們所無法接受的。我們知道那些從事網絡封鎖的專業人員從專業能力來講應該是中國網絡發展的巨大財富,但是令人可惜的是,他們居然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發展網絡封鎖技術之上,這不僅對中國言論自由造成危害,而且也是中國技術財富的巨大損失。

法廣:您是高計算機的,一定認識從事這方面工作的技術人員,難道他們就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工作所導致的後果嗎?

蒲飛:我是學計算機專業的,我有一些同學很可能就從事這些工作,這些在大家見面時討論工作的時候就能夠感覺到。對許多技術人員來講,他們很少考慮到他們工作的社會後果,他們所考慮的是他們是否能夠在技術上達到要求。而往往不會去考慮別的因素。這或許同中國的教學制度有關,中國的工程師往往只是工程師,他們業餘的愛好往往很貧乏,而國外的許多電腦工程師往往都有許多別的人文、藝術方面的愛好,他們的視野就會比較開闊。我一直覺得十分遺憾的是,中國網絡封鎖工程的負責人方濱興等人從科學技術的角度來講其實都是十分優秀的科學家,但由於他們錯誤的選擇,以及這個國家的錯誤要求,使他們成為被人唾棄的網絡封鎖的幫兇。他們的才華原本應該被用來推動中國的網絡變得更快捷,更先進,但是,由於政治制度的原因,中國官員出於私利、私慾讓科學家從事這種令人唾棄的工作,這既是他們個人的悲劇,也是這個時代的悲劇。

不過,天網負責人黃琦似乎並不完全贊同上述觀點,他認為最近幾年來還是有不少網絡監管從主動制發轉向被動制發,認為這是中國社會的一大轉變。

黃琦:我覺得中國互聯網發展十多年來,還是出現了一個很大的進步,那就是負責監控的技術人員已經從主動制發轉向被動制發,從主動監控演變到應付了事。這當然一方面是由於中國網民的總數迅速膨脹給監控工作帶來困難,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即使是一些純技術人員他們也意識到網絡監控對那些維權人士、異議人士所帶來的危害,所以,他們因此逐漸從主動制發改變成被動制發。

感謝六四天網網站的黃琦和蒲飛接受本台的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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