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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世界

爭論:專制體制是遏止還是催生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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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巴黎第八區的圓點劇院1月20日,周一晚間,舉行了一個別具一格的有關異義文學的專題討論會,此次討論會是由法國知識界享有一定聲譽的思想性雜誌布魯克斯“Brooks”雜誌社領銜主辦,目的是慶祝該雜誌社成立五周年,主持此次討論會的是法國著名的文學理論家茨維坦•托多羅夫(Tzvetan Todorov)。托多羅夫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從保加利亞移民到法國,對共產專制體制深有了解。應邀參加此次討論的三名作家分別是中國著名異議作家,目前流亡德國的廖亦武,流亡法國的越南女作家楊秋香(Duong Thu Huong),她所創作的《心的聖殿》去年在法國狂銷20萬冊,成為法國最暢銷的越南作家,第三名應邀參加討論的是盧旺達作家,歌唱家以及表演藝術家本傑明•魯塔巴納(Benjamin Rutab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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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台藉此機會就專制體制之下是否存在真正的藝術創作這一引發爭議的議題與與會的作家,評論家們展開了討論,記得2012年中國作家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中國網絡一時間就掀起了有關上述議題的爭論。中國著名藝術家艾未未帶着手銬跳江南舞的畫面形象地體現了中國藝術家的創作環境。

越南女作家楊秋香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因批評政府而被囚禁八個月,楊秋香長期受中國文化的熏陶,對現代中國的文化藝術也十分了解,她激動地向本台表示:

楊秋香:我想借用一下法國漢學家弗朗索瓦•朱利安的一句話,朱利安說,在中國還不存在真正的知識分子。越南是中國永遠的學生,越南也沒有知識分子。在專制制度下,不存在真正的作家,因為,如果他存在的話,那他就會反抗,他就只能被關在監獄裡。專制體制不會允許例外存在。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被授予莫言,我認為這十分可笑,因為他的作品以幻想,荒誕以及歷史題材為主,往往避免敏感話題,他在創作之前謹慎斟酌,並且對自己實行嚴格的自律。莫言曾經寫過一本小說叫做《戰友重逢》,講述的是1979年中越戰爭期間的故事,他在小說中說中國出兵越南為了抵抗侵略者越南,整篇小說都堅持散播這樣的謊言。這一細節就足以說明中國作家的本性,也就是他們就是中國政權的奴隸。另一個例子,是中國著名導演張藝謀,張藝謀曾經是一位我十分欣賞的導演,但是,他也同莫言一樣終於向體制屈服,為了向體制獻媚拍攝什麼秦始皇的影片,要將中共領導比作是第二個秦始皇。所以,我們可以說,在專制體制下,不可能存在真正的知識分子。

接下來我們再來聽聽中國流亡作家廖亦武的看法:

廖亦武:其實當然是有真正的藝術家,而且,專制體制下被關押被囚禁這些苦難經歷也為人們提供了創作素材,即使是一個普通人,也會對自己的經歷深有體會。在一個獨裁國家,文學與政治的關係是文學就是一個對真相的追求,在獨裁國家,如果要寫出真相就會犯罪,所以,在中國有越來越多的人在犯罪。而且,只有在對真相感興趣的時候,你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知識分子,所以,在獨裁國家如何看待文學,就是如何看待真相。

法國著名文學理論家茨維坦•托多羅夫(Tzvetan Todorov)對專制與文學兩者之間關係的看法似乎比以上兩位更為複雜。在他看來,專制雖然從整體上來說遏止作家、藝術家的創作慾望,但是,專制有的時候又會激發藝術家自己去尋找表達自我的途徑。

托多羅夫:我當然認為獨裁製度會遏止藝術家的創作慾望,所有希望以自己的方式思想的人都會被逮捕或被勞教。但是,事實並沒有這麼簡單。因為,沒有言論與行為的自由使許多人試圖尋找表達真實自我的途徑。在一個由國家或者政黨決定什麼是真相的大背景下,人們知道要真正的了解真相,必須自己去尋找。因此,有一些作家,比如說,瓦西里•格羅斯曼、鮑里斯•帕斯捷爾納克以及米哈伊爾•布爾加科夫等人,他們描寫的是他們自己所發現的真相,而並沒有在意官方的意見。雖然他們的作品是在二十年,三十年或者四十年之後才發表的。但是,他們的作品所達到的真實的境界是其他人所望塵莫及的。今天如果我們來盤點二十世紀俄羅斯文學的話,他們三人無疑是最具有標誌性的作家。他們內心所達到的自由的境界也是他人所不能及的。

所以,我們不妨反過來提出疑問,在西方自由世界的作家們雖然他們擁有更多的自由,但是,他們是否更加受到社會風俗的限制而因循守舊,因為他們沒有感覺到有必要去尋找他們自己的表達方式,因為在他們看來,自由是與生俱來的。所以說,雖然這看來似乎有些自相矛盾,但事實上,往往是在專制體制下,作家創作時擁有更大的自由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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