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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立:我與美國布朗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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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美國的著名中國政治異見人士徐文立先生剛剛度過了71歲生日,也在不久前從服務了10年的美國布朗大學沃森國際研究所退休,翻開人生新一頁。身體健朗、精力旺盛、心態平和的徐文立先生在中國曾經因為其政治理念而兩次被判刑一共28年,在中國的牢房中,他實際度過了漫長的16年,成為當時海內外關注的政治良心犯人。

徐文立
徐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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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徐文立先生2002年12月24日走出中國的監獄時,已經快六十歲出頭了。被迫流亡美國的徐文立先生像其他一些著名外國政治異見人士一樣,得到美國人權組織和美國政府的關注照顧,使他能夠暫時在常青藤大學之一的位於羅德島州的布朗大學落腳,同時繼續在美國和海外各地從事與中國相關的人權自由事業。

當時作為一個已經六十歲的中國政治異見人士,在從事政治社會活動的同時,徐文立先生也在著名的布朗大學站住了腳,並一直服務了10年直到退休。徐文立先生10間連續得到布朗大學的聘請,他的授課和研究也受到學校和學生的好評。徐文立先生和布朗大學間的故事引發了我們的好奇,也成為我們本期《中華世界》的主題。

2003年初徐文立先生進入布朗大學時曾經說他有過一個與眾不同的“大學夢”,這是一個沒有圍牆的大學夢。徐文立先生對本台介紹自己經歷說:他是1963年的高中畢業生,雖然出身於高級知識分子家庭,父親曾經當過抗日時期國軍的江西戰區後方醫院院長,兄長們也都進入名牌高校,他本人更是成績優異,是班長,考大學沒有問題。但由於從小具有獨立精神,徐文立先生不僅與中國當時的主流社會格格不入,更對那時中國大學填鴨式的教學方法極為反感。他於是作出大膽決定:走一條自學成才之路。這條自學之路已經夠艱辛,後來的政治之路又使他成為兩次被判28年徒刑,坐了16年牢的政治良心犯。

徐文立先生說:“未曾想,在我流亡到美國之後,能夠進入美國常青藤大學之一的布朗大學。真是圓了我進入沒有圍牆大學之夢。布朗大學是一所以自由主義著稱的大學。據我所知:美國中學生在選擇大學時,通常會把布朗大學放在第一第二的位置,儘管布朗大學在美國和全世界的排名並沒有那麼靠前。”

為了使我們了解以自由主義著稱的布朗大學,徐文立先生介紹了布朗大學所在州,即羅德島州的歷史淵源:“羅德島州並不是一個島,而是一個州,是美國最小的州,也是當年美國獨立運動時最早宣布獨立的一個州。其實是美利堅合眾國中一個相對獨立的‘國’,清朝末年翻譯家為了對應中國的州府制度錯誤的翻譯為‘州’。這個州的創始人威廉姆斯主張宗教自由,因為當時受到迫害的少數教派異議人士到了美國後也有了分歧,也有了異議人士迫害異議人士的事情。威廉姆斯當時被判決流放半年,後來在印第安人朋友的幫助下逃脫,隻身來到未開發的羅德島州,他發展起來後走小道徒步回到馬薩諸塞,把一部分親屬和朋友帶回羅德島州,用智慧能力共同發展。威廉姆斯還主張與印第安人搞好關係,當時印第安人的獨木舟是用樹挖出來的,很不安全,威廉姆斯他們就用較現代的畫艇這類技術和人工飼養的雞等等農產品換取印第安人的土地,並沒有用驅趕和屠殺來取得土地,所以羅德島州是美國土地面積最小的一個州。羅德島州還是最早獨立和最晚加入美國前身13個殖民地聯邦的一個州,因為他們認為聯邦政府可能會侵犯他們作為州的權利。”

“布朗大學就是在羅德島州這樣一個充滿自由主義精神的地方誕生的。據我所知,布朗大學基本沒有必修課,只有選修課,注重‘通才’教育。甚至自由到可以學生自己創造科目。學生和教授談妥了,可以向學校申請單獨設立某一個科目,我本人就遇到過這種事情。我在布朗大學10年,教課教了9年,主要講中國大歷史和近現代民主史。我在課上會講到一些世界名著,有一個學生錯誤地以為我對世界名著有很多研究,就希望我能開一門世界名著的課程。我說老師做一個大學教授,本來已經是十分勉強了,你說的這方面我並沒有特別的研究,只是從小到年輕時代都很喜歡世界名著,看了很多的書,能夠給你們講一講而已。作為研究是談不到的。但他執意這樣做。我後來就仿照美國著名的一本書,可能叫《相約星期二》的方式,結合現實談一些名著,但他的課程要比別的學生要重,每星期要交一篇論文。他完成了我的課程,也得到一個學分。”

“布朗大學是特別以自由主義著稱的。以我的感覺來說,‘自由’其實是一種無形的壓力,不要錯誤地以為:自由就是為所欲為。其實自由是在法治框架下的自由。如果自由度很大,你會像掉進了大海,你不知道你的邊界在什麼地方。也就是說:只有更加努力。所以在以自由主義著稱的布朗大學,他們的學術思想,學生的選擇自由度很大,但他們的壓力也很大。”

徐文立先生還介紹布朗大學教學人員的學術自由精神:“在布朗大學沃森國際研究所有一位女教授,專門研究中東問題,在美國攻打伊拉克時,她反對伊拉克戰爭,不但反對,而且從戰爭開始的第一天起就在房門外,公布美軍的死亡人數,一直發布到戰爭結束,每天都有統計。這種自由主義的精神在中國是無法想象的。在這裡,作為一個知識分子,不是成為一個政府、一個政黨或一個政治人物的禦用文人。他們有自己的思考,用自己獨立的思考來糾偏社會中他們認為不正確的東西。”

在介紹完布朗大學的情況後,徐文立先生又談到他與這所大學的關係。“我來到布朗大學,是因為美國人權組織和美國政府的幫助,給我一些選擇。我當時可以選擇哈佛大學,哥倫比亞大學,耶魯大學和布朗大學,由於剛來到海外不想陷入到一些政治糾紛當中,所以我選擇遠離紐約和波士頓這樣的大城市到布朗大學,但當時的聘期只有半年。一些不了解情況的朋友可能以為:我們這樣的人根本不用付出勞動,人家就會養着我們。對不起,我以下的稱呼可能不好聽,在國內外有一些所謂的‘愛國賊’眼裡,像我們就成了‘賣國賊’,好像是人家在豢養着我們在這個地方反對自己的政府。其實不然,他只是給你一個過渡期,只有半年。所以我在那半年的時間,大概每天早上三四點就驚醒了,就想半年之後我怎麼辦?由於我自己的努力和布朗大學採取非常開放的態度,同意我可以用中文教授,所以我就開始開課。開始是一年,兩年,三年,五年,這樣的聘期,一直到十年”。

我們的女校長Ruth J. Simmons說:她每天上班都比較早,下班也比較晚,她每天經過徐文立的辦公室時,上班時看到徐文立的辦公室燈已經亮了,她下班時則看到徐文立辦公室燈還亮着。的確,由於我自己的努力,我的教授工作也得到同學們的歡迎。布朗大學對教授的評價是由學生來做的,而且是一個獨立機構。他們的評分標準最好是1分,有幾個評分,我大概每年下來都能夠比較接近一分,最好時有項目是一點一八,所以才能夠持續地在這地方教授了九年。而且十幾年來,也從來沒有任何人和任何機構對我說過:徐文立,你在美國應該作什麼、或不該作什麼。我完全保有我獨立的人格和政治立場。”

已經從布朗大學退休的徐文立先生最後說:“我很希望那些有進取精神,願意在一個自由環境中做研究的年輕朋友,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報考到布朗大學來。我作為一個曾經在這裡工作過的教授,在這個地方並沒有什麼權力,也不可能給誰辦到這個地方上學。我只能告訴大家:大學報考的方式是在網上報名和面試。即便是不能來上學,能到這個地方來看看也好。布朗大學有非常優美的環境,它所在的城市叫“Providence”,直譯過來可以是‘上帝之城’和‘天道之城’的意思,這是一個非常歐化的小城市,每年5月底到6月初最為美麗,宛如一個寧靜的大花園。華盛頓總統就多次下榻在這個城市。當年,美國最富有的美國三百家在該城附近的‘紐泡Newport’(即新港)都有他們的海邊豪華別墅,現在對外開放參觀。布朗大學就在Providence的東山上。希望大家來這裡看到藍天草地和綠水,還有非常濃厚的學術氛圍與自由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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