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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軍:打壓女權運動的目的是打碎公民社會自組織化的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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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五名女權活動人士在三八國際婦女節的前夜被警方抓捕事件無論在中國國內,還是在國際社會,都讓關注中國女權運動的人士十分意外和震驚。如果說從中國近年來的政治環境和公民社會成長的整體形勢來看,武嶸嶸、李婷婷、鄭楚然、王曼和韋婷婷五人所代表的女權行動派近些年得以在街頭抗爭已屬例外的話,她們所表達的性別平等訴求在中國的政治語境下仍然屬於政治正確的範疇,她們的活動也都小心地避免政治話題,她們的活動雖然表達形式獨特,也吸引了國內外輿論的特別關注,但街頭實際圍觀者有限,很難讓人與目前當局指控的“聚眾擾亂公共秩序”罪名掛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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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現代中國,此前唯一打壓過女權運動的人是袁世凱”

 中國警方在將這5名女權人士拘押一個月後,4月6日正式宣布以“聚眾擾亂公共秩序罪名”提請批捕。女權活動人士對此十分不解。廣州新媒體女性網絡召集人李思磐女士接受本台電話採訪時表示:

李思磐:“大家當然都在看(當局)接下來對這件事的處理。這確確實實在中國也是很少有的事件。中國政府一直都是以在男女平等方面做得不錯而在國際上引以為榮。而且,到目前為止,在現代中國,唯一打壓過女權運動、將女權主義者抓起來的,只有袁世凱,所以大家當然是……現在的狀況是,大家可以注意到,國內很少有人出來發言,因為所有人都感覺不寒而慄,所以,大家都在等,(看事件)到底會向那個方向走。很多人都覺得這次事件非常荒謬,實在不太理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一般人的看法都是女權議題沒有那麼政治化,它可能(範圍)更廣闊,包括一些社會文化議題,所以,大家覺得它相對來說不太敏感,應該不是   至少不是目前被打壓的對象。這一次北京警方(的做法)確實讓人覺得很意外。”

“而且,從法律層面來講,這可能也是沒有辦法追溯的,因為他們佔領男廁所雖然是佔用了公共空間,但並沒有造成所謂的嚴重後果,如果要入罪的話,前提條件就是有造成嚴重的、破壞性的後果,但(她們)沒有。而且,這些事件是整整三年之前發生的,現在無論是作為治安還是刑事追溯,都是不合理的,因為當時公安並沒有出面做任何干涉。而且,現在《環球時報》批評她們的行動,但是三年之前,《環球時報》的評論正相反。“

“打壓女權運動的目的是打碎公民社會自組織化的連結”

五名被捕人士中的武嶸嶸的律師梁小軍認為,

梁小軍:”其實,對於這五位女士來說,警方偵查重點並不在於三八節反公交性騷擾行動。警方以這個理由抓人,但偵查重點在於她們此前的行為藝術,比如佔領男廁所等行動。我覺得當局這樣做反映出中國警方目前對公民社會這種打壓和控制。雖然這些都是之前發生的事情,但是,這些之前的事情造成了很大的社會影響,也使得這些女權主義者走出來,相互聯繫起來。他們(當局)不希望這個社會有個體聯合,進行共同理念的倡導或者聚集,他們想通過一個一個案例,把公民社會自組織化的連結打碎,分散成為各自獨立的個體。我覺得這才是他們的目的。“

法廣:這些女權活動與一些公益機構有聯繫。比如益仁平辦公室不久前就曾被查抄。打擊女權活動與打擊益仁平或其他公益組織彼此間是否也有內在的聯繫?

梁小軍:”應該說有內在聯繫。因為益仁平、傳知行、還有早期的公盟,他們都是公民社會的一種自組織化形式,他們關注的重點不同,與政治的關係的緊密程度不同,之前的公盟可能是最敏感的。打掉了公盟,打掉了傳知行,現在要打益仁平了。這都是有影響的。我覺得對這五位女權人士的打壓是中國政府自2012年打壓公民社會行動的延續,而且是一種漸趨漸緊的態勢。女權主義話題本身與政治話題毫不搭界,而且是非常不敏感的話題,現在對她們進行打壓是不能容忍的,也希望國際社會、國際媒體繼續關注她們的命運,希望她們儘早得到釋放。”

有關當局已經4月6日正式向檢察院報批,申請對五名女權人士實行逮捕。梁曉軍向我們介紹了下一步可能的發展:

梁小軍:“我準備周一去會見(武嶸嶸)。現在檢察院正在審查這一案件。我聽說一些律師會見當事人時得知,一些人已經見過檢察官。應該是檢察官已經去看守所與五名(女權)人士面談過。檢察官應當在7日之內,也就是從4月6日到4月13日期間做出是否批准(逮捕)的決定。如果是否定結果,我覺得警方會讓她們取保候審,就是說,警方也不會認定她們無罪。警方的慣例是把她們作為犯罪嫌疑人,但免除強制措施,不在看守所繼續關押,但取保候審,在一年的取保候審期限內,她們要隨傳隨到,外出要通報,不得串供,不得有危害社會的行為。也就是有有限的自由。如果是確定批捕,她們還會繼續被羈押在看守所,然後進入偵查程序,自批捕之日起的兩個月的時間裡,案件繼續留在公安局,警察會繼續訊問她們,繼續就批捕罪名搜集證據,以證明她們有罪。”

法廣:警方現在的調查是否只局限於這五個人,是否調查也會涉及其他曾經參加過女權行動的人士?

梁小軍:“其實這次行動抓捕了很多人,但是其他人都陸續獲釋,只剩下她們五個,因為她們有更大的影響力,做了更多的事情。當局是否會進一步加大打擊範圍,我覺得可能不會。我覺得警方的意圖第一是要把社會上這種聚集和不安定因素消滅在萌芽中,第二是有重點地打擊有代表性的人士。這五人更有代表性,對她們的打擊足以震懾其他的女權活動人士。”

五名女權活動人士被捕在國際社會引發強烈關注,但在中國公共輿論空間卻好像相應者寥寥。

梁小軍:”女權主義者也是一個小眾群體,她們年輕人中關注者比較多,一些有知識、有獨立意識的女性可能會關注到這個話題,但很多人可能都不會關注到這個群體,所以,從這個方面說,(這次事件)關注度並不很高。再加上對媒體的控制,對輿論的控制,當局做得非常嚴密,即使有聲音,也很難發出來,導致國內對於這次事件的關注度不很高。“

李思磐呼籲國際社會廣泛關注女權人士被拘捕事件,因為女性的人權已經是普世價值:

李思磐:“我們目前看到美國政界對這次事件反應很激烈,但我們還是希望有更多國家的政府機構發出聲音,勸告中國政府,因為女性的人權是一個普世的價值。我希望各國的 美國、歐洲、發展中國家 都應該積極地就此與中國政府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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