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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納國際電影節

『憑空而來』以暴易暴 『路過未來』能否摘獎

戛納國際電影節倒數第二天,德國影片『憑空而來』女主角黛安克魯格扮演的以暴易暴,復仇女神的形象讓人驚嘆;與此同時,唯一參加70屆戛納電影節的華語影片『路過未來』再度登場,寫實風格的影片揭示的兩代農民工的際遇令人扼腕,該片能否在今晚獲取大獎引人關注。

德國電影『憑空而來』女主角黛安克魯格登上紅地毯
德國電影『憑空而來』女主角黛安克魯格登上紅地毯 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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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導演法提赫•阿金的『憑空而來』,這是一部少見的以暴易暴的復仇影片。故事情節說的是一位德國女子愛上一位染指毒品的土耳其裔,與他在獄中結婚,後來生下一子。丈夫出獄後在漢堡土耳其裔聚居區開設一家旅行社。一天下午,女主人把孩子送到丈夫那裡去照管,正要開車返回,突然聽到身後的爆炸聲,趕到跟前一看,只見丈夫的旅行社已被炸彈的氣浪掀翻,丈夫和兒子早已被炸得血肉橫飛。檢察官詢問女子最後見到丈夫的情形,她只想起一個細節,一個金髮的德國青年女子正在丈夫旅行社的門口停放一輛全新的自行車,車後座有一個類似摩托車那樣的坐櫃,她喊了一聲,這裡不是停車的地方,姑娘聞聲轉過頭來看她。警方循着這個細節破了案。然而在審判過程中,這對被捕夫婦卻因希臘極右翼網絡提供了這對夫妻事發當日在希臘旅遊因而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明,法院最後以控方證據無法證實名義釋放對方。失去親人的痛苦轉化成憤怒,德國女演員黛安克魯格扮演的女主角到希臘尋找提供嫌犯不在現場的證人,並順着這一線索找到了在一處希臘小島躲避風頭的不久前開釋的嫌犯夫妻,她決定以牙還牙,仿照嫌犯的辦法,買來化肥煤氣罐和鐵釘,自製炸彈。嫌犯夫妻正在旅行車上休息,她衝上去引爆,像丈夫的旅行車被炸翻一樣,她和這對夫妻同歸於盡。

黛安克魯格可謂達到了表演的高峰,集母親、妻子,復仇者的形象於一身,假如這部影片最後能奪大獎,恐怕黛安克魯格要居頭功。

這部影片猛看起來,講的是橫行歐洲的恐怖襲擊活動,其實是植根很久的納粹主義,種族歧視,排外,仇恨,這種東西不光在德國,甚至在包括希臘在內的諸多這樣的國家都存在着有形無形的網絡。導演說故事源自真實的社會事件,讓他憤怒的是德國媒體、德國社會最初都把矛頭指向土耳其人或者庫爾德人,他說,這讓我非常憤怒,於是決定拍這樣一部影片。

今天特別值得說的是唯一參加戛納國際影展的中國影片『路過未來』,昨夜今晨在一種注視單元再度登場,看電影前我們採訪了導演李睿君,看完電影後不少媒體人覺得這是華語世界近年難得的一部社會寫實影片。影片以極其平實、逼真、細膩的白描筆調描述甘肅一個家庭二十五年前來深圳打工的故事,二十五年後,打工第二大長大成人,父母卻年老體衰,加之深圳製造業下滑,決定重返甘肅老家,回鄉後發現連原來寄希望的幾畝地也已經被轉到大戶手上,他們反而要在自己的土地上給大戶打工。女兒姚婷決定拼盡自己微薄的力量在深圳購屋,接回父母。把父母再接回深圳。疾病、失業、殘酷的現實讓年輕女子的願望全部落空,最後,這位幾乎沒見過甘肅但是身份證在甘肅的女孩重返甘肅。

全片有一種濃重的苦澀感,第一代打工者無法在自己親手建設的城市安家,第二代仍然在拚命掙紮。導演李睿君在詰問:“當我們在讚歎這個城市繁榮的時候,我們從來沒有想過那些造就這個城市繁榮的人是誰,其實就是這些農民工。但是沒有人記得他們。這是一個巨大的不公。”

李睿君以很大的功力透視“何處是家”的主題,質疑存在的荒謬。當城市已無法生存,讓人窒息,回家,也許是另外一種出路,但是,在家也不存的時候,下一步會是什麼?全片最後,姚婷返鄉,列車進入遼闊的千里河西走廊,沙漠,戈壁,雪山,瞬間,透過車窗,她的表情顯得迷茫,也許一切又將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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