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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書刊

習近平修憲關注三大問題,個人集權難以承擔政治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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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修憲顯示了黨政合一趨勢,黨的領導成為憲法第一條,讓中國倒退到了文革高峰時期;監察委改革則是對80年代改革倒退的一個高峰。個人集權實際上是一種不負政治責任的制度。今天我們請明鏡火拍電視主持人柳晨來介紹明鏡火拍《法治與社會》頻道第111期的內容,嘉賓是加拿大維多利亞大學吳國光教授。本期採訪的文字內容登載在剛剛出版的《外參》第95期雜誌。

《外參》第95期雜誌封面
《外參》第95期雜誌封面 《外參》第95期雜誌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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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廣:中國修憲話題熱烈,北京正在召開兩會,兩會的主題之一,就是修憲。吳國光教授對修憲的關注點都在哪些方面呢?

:在接受明鏡火拍採訪時,吳國光教授指出,這次修憲一定會被人大全盤接受,其中有三項內容非常值得重視。第一,把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寫進了憲法的條文,而不僅僅是在憲法的序言當中;第二,國家主席、副主席的任期,連任不得超過兩屆這一條取消;第三,增設國家監察委員會。

法廣:關於修憲,評論已經有很多了,吳國光教授的評論角度是什麼呢?

:吳國光教授主要是從政治轉型的角度評論修憲的,從清末一直到今天的100多年,中國一直處在一個從傳統政治向現代政治,從專制政治向民主政治轉型的背景,這個階段當中,有起有伏,有進有退,吳國光教授主要是從這個大背景上來分析修憲的。

法廣:為什麼中國雖然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但是之前並沒有把黨對國家的領導寫進憲法正文中呢?

:在接受明鏡火拍採訪時,吳國光教授談到,中國共產黨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領導,主要是政治上的領導,不是組織上的領導。吳國光教授還引用了曾經任過全國人大副委員長的張友漁先生的話: “不宜在憲法條文做硬性規定,寫在序言中,不必寫在條文中”。意思就是說,寫到條文里,就是一個硬性規定,寫在序言當中,就只是一個理論性的闡述。毛澤東在1949年不敢或者是不好意思把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寫進憲法正文,一直到了20多年以後,才敢寫這麼一條。在這個意義上,這次修憲是習近平時代的共產黨比毛澤東更有制度自信。

法廣: 有人會說,就算黨的領導不寫入憲法,中國不也是一黨專制嗎?寫不寫,有什麼區別呢?

:在這個問題上,嘉賓指出,共產黨在1947-1949期間還堅決反對國民黨的以黨治國。而且,在政治上和現實上好像寫不寫是一樣的,但是從法律上,有沒有憲法,憲法中寫什麼,當然是不一樣的。首先怎麼寫非常重要。其次,因為這樣寫了,所以人民有權利、有責任去敦促執政者按照憲法去做。如果沒有寫,這麼做就沒有憲法依據。

法廣:談到第二個問題:國家主席、副主席任期資格的限制,為什麼要專門針對國家主席這個頭銜做修改,而不是修改軍委主席或者黨的總書記的任期?修憲是不是倒退和復辟呢?

:吳國光教授認為中國官方已對此給出了解釋,就是所謂三位一體:黨、國家和軍隊最高領導人的三位一體。1982年鄧小平在位時,憲法有一個很大的漏洞,就是中央軍委主席沒有兩屆限制,他限制了別人所擔任的位置的任期,沒有限制自己擔任的職位的任期。習近平只不過是效仿了鄧小平的做法,蕭規曹隨。談到領導人任期,吳教授還提到了一本書:《論國家元首問題》,裡面講:“世襲君主國是實行國家元首的終身制,民主國家則實行元首任期制”,作者許崇德是新中國憲法奠基人之一。現在習近平把已經寫進了憲法的國家主席和副主席任期的限制改掉,可以說是理由非常不充分。

法廣:再談第三個問題,增設國家監察委員會,為什麼共產黨要搞這樣大的動作?習近平的集權會怎樣推動和加速中國政治轉型?

:嘉賓認為國家監察委成立的主要的目的是要把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這樣一個紀律檢查機構的覆蓋面,從黨內覆蓋到整個公職人員這樣一個層面。有一種說法是習近平想剝離中紀委對這個監察體制和國家體制的影響。

法廣:嘉賓吳國光是如何評價這次修憲的意義呢?

: 不斷有人講習近平集中了權力,他就會給中國帶來變化。嘉賓指出,並不是所有的變化都是好的,也不是所有的改革都是好的。這次修憲顯示了黨政合一這樣一個趨勢,黨的領導入憲,讓中國倒退到了文革高峰時期;監察委改革則是對80年代改革倒退的一個高峰。

也有人不斷說個人集權會比集體領導更能負責任。嘉賓指出,個人集權實際上是一種不負政治責任的制度。如果黨的最高領導人實行了個人集權,既不會向憲法和法律負責,也不會向政治局常委、政治局,甚至中央委員會和中國共產黨全國代表大會負責。例如毛澤東個人集權時,他不僅沒有對大饑荒負責,他甚至因為個人集權的原因可以把責任推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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