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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縱橫

庫爾德建國問題與中東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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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眾朋友,伊拉克庫爾德自治區政府於今年6月7日發表聲明宣布,9月25日將在伊拉克庫爾德自治區以及轄區外的庫爾德地區舉行獨立公投。土耳其總理耶爾德勒姆隨即表示,伊拉克庫爾德自治區獨立公投是不負責任的錯誤舉動,會給伊拉克帶來新的問題和爭議;土耳其反對舉行這一公投,希望伊拉克保持領土完整。但以色列則表態支持庫爾德人建立獨立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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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爾德人是中東地區最古老的民族之一,總人口約3000萬,主要分布在土耳其東南部、伊朗西北部、伊拉克北部和敘利亞東北部。在中東四國中,伊拉克庫爾德人的自治權最大。按照伊拉克2005年通過的新憲法,庫爾德自治區作為聯邦單位實行自治,擁有議會、政府和軍隊,庫爾德語同阿拉伯語一起被列為伊拉克官方語言。雖然人口眾多,但庫爾德人卻一直未能建立起自己的民族國家。過去數十年間,庫爾德人多次為建國舉事,但都歸於失敗。除了美國的不支持,庫爾德人聚居的四國  伊拉克、土耳其、敘利亞、伊朗  同樣極力反對庫爾德人謀求獨立。伊拉克庫爾德人的公投決定由此遭到多方反對。

美國國防部長馬蒂斯今年8月23日到訪土耳其,會見了土耳其國防部長厄舍克和總統埃爾多安。埃爾多安再次向美方重申土耳其立場,反對美軍武裝敘利亞庫爾德武裝,反對伊拉克庫爾德自治區舉行獨立公投。多名土耳其總統府官員告訴法新社說,埃爾多安接見馬蒂斯時明確表示,土耳其對美國軍事援助敘利亞民主軍感到不安。敘利亞民主”是一支庫爾德人和阿拉伯人組成的武裝力量,主要力量是庫爾德武裝“人民保護部隊”。埃爾多安在接受《自由報》採訪時表示,土耳其將“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庫爾德人在敘利亞北部自治甚至建國。土耳其也堅決反對伊拉克庫爾德自治區舉行獨立公投,擔心分裂主義波及本國的庫爾德人。土耳其東南部接壤敘利亞、伊拉克和伊朗的省份有上千萬庫爾德人。馬蒂斯當天則說,美方理解土耳其的“合理擔心”,並且反對伊拉克庫區獨立。馬蒂斯同時敦促各方把主要精力放在打擊“伊斯蘭國”上。

庫爾德族人是土耳其人口最多的少數民族,共有1400萬人,其中大約700萬人生活在東部和東南部大片地廣人稀的地區,他們大多數都是穆斯林。在歷史上庫爾德人和土耳其人之間的矛盾衝突激烈。一戰結束後,奧圖曼帝國與列強於1920年8月10日簽訂了《色佛爾條約》,此條約屬於1919年巴黎和會系列條約的一部分。內容主要為削弱奧圖曼帝國的領土及國力,防止它再發動對外擴張的戰爭。條約中允諾庫爾德斯坦為自治區,並將舉行公投以決定是否成為獨立國家。由凱末爾率領的土耳其民族主義者不接受這個條約,於1920年4月23日在安卡拉成立了土耳其大國民議會。議會認為《色佛爾條約》損害土耳其人利益和主權,對之不予承認,並與依據條約佔領小亞細亞的亞美尼亞、希臘和法國軍隊戰鬥。戰後,土耳其於1923年7月24日與協約國簽訂《洛桑條約》。在實質上建立起土耳其現代國家的《洛桑條約》中,庫爾德人是一個少數民族,權利沒有得到任何保證。土耳其國內的庫爾德族多次發起暴動。

然而,庫爾德族一次又一次的反抗無法扭轉土耳其政府全面否定其存在的政策,到了1983年,庫爾德語遭到了全面禁止。土耳其語被定為唯一官方語言的結果並不止於文化權語言權的打壓。當所有有關庫爾德族權益的政府公告都只以土耳其語發布時,原本屬於庫爾德族的土地漸漸從庫爾德族人手中轉入土耳其人手裡。土耳其人開始在政府的提倡下有系統地移居至傳統庫爾德族區域,而庫爾德族人則被趕出居住了數千年的土地。1984年,厄賈蘭建立了庫爾德斯坦工人黨(PKK)。創黨初期,以為農工階級謀福利為宗旨的庫爾德工人黨並未凸顯庫爾德族認同,反而一度與土耳其政府關係良好。但從1980年代中期開始,分離主義者的騷亂升級,而土耳其東南部也進入了長期緊急狀態,經過1980至1990年代長達15年的戰爭,死亡人數達到了3萬人以上。隨着庫爾德族受到軍政府無情打壓情況的惡化,庫爾德斯坦工人黨逐漸開始轉型,發展成為一武裝團體,開始以恐怖攻擊血腥暴力的形式與土耳其政府對抗,試圖以暴力手段凝聚對抗土耳其政府,爭取庫爾德族獨立。奧賈蘭1999年2月在肯尼亞被捕,後來呼籲他的追隨者放下武器。土耳其申請加入歐盟,為了獲得批准,土耳其不得不開始尊重少數民族的文化和民族權利。2002年,土耳其政府允許用庫爾德語言廣播,然後又進一步同意在語言學校里教授庫爾德語。東南部的緊急狀態被解除。政府補償在衝突中被迫遷移的農民。很多庫爾德族人對於在伊拉克北部邊境,正發展出一個準獨立的庫爾德人國家的進程感到高興。但安卡拉的官方立場依然是反對建立一個獨立的庫爾德人國家。

伊拉克方面,伊拉克基爾庫克省議會8月29日通過一項議案,同意該省參加定於9月舉行的伊拉克庫爾德自治區獨立公投。基爾庫克省議會在投票結束後發表聲明說,提議該省加入庫區獨立公投的議案獲得多數議員支持。基爾庫克省議會庫爾德黨團領袖艾哈邁德·阿斯卡里對媒體說,24名議員支持這一議案,2人棄權。基爾庫克省議會共有41名議員,15名非庫爾德人議員拒絕參加表決,認定這一議案違憲。伊拉克總理阿巴迪當天批評基爾庫克省議會做出“錯誤、不嚴肅、非法”決定,警告獨立公投的舉行將導致更多衝突。他對媒體記者說,“事情不是通過這種方式解決的。” 伊拉克政府發言人哈迪西說,不屬於庫區政府管轄的省份不能不經中央政府批准擅自做主。按照伊拉克2005年通過的新憲法,位於伊拉克北部的庫爾德自治區享有高度自治權,擁有武裝部隊;庫爾德語同阿拉伯語一起被列為伊拉克官方語言。基爾庫克省石油資源豐富,人口中庫爾德人、阿拉伯人、土庫曼人各佔有一定比例。2003年伊拉克戰爭爆發後,庫爾德人主導了該省的行政和立法機構。2014年,伊拉克北方大片伊中央政府控制區落入極端組織“伊斯蘭國”手中,政府軍節節敗退,庫爾德人武裝組織積極抵抗“伊斯蘭國”,並在2014年夏天首次控制了庫區之外與中央政府存在爭議的一些地區,包括基爾庫克省。

8月15日,伊拉克總理辦公室曾發表聲明稱,總理阿巴迪與庫爾德自治區代表團就自治區公投問題進行了磋商,雙方就建立適當機制以解決庫爾德自治區公投問題舉行了“坦率、深入的對話”。伊拉克政府表示,庫爾德自治區的公投很可能對目前伊拉克打擊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的行動造成不利影響,儘管近期“伊斯蘭國”節節敗退,但在伊拉克仍保有重要實力。此外,根據2005年《伊拉克憲法》規定,“伊拉克庫爾德斯坦”作為聯邦制一部分存在,該公投本身就是對憲法的違背,“且對該地區的庫爾德人沒有任何政治或經濟上的好處”。8月22日早晨,美國國防部長馬蒂斯突然到訪伊拉克,與伊拉克總理阿巴迪舉行會談。伊拉克總理辦公室發布的聲明援引馬蒂斯的話稱,美國支持伊拉克的統一,反對任何試圖分裂或破壞伊拉克穩定的行為。

以色列方面,據《耶路撒冷郵報》報道,8月13日,內塔尼亞胡在接待多名美國共和黨議員時稱,以色列支持伊拉克庫爾德人獨立建國。在接待會議上,內塔尼亞胡對伊拉克庫爾德政府的獨立公投決定持“積極態度”,並稱“庫爾德人是一個勇敢、與我們擁有共同價值觀的親西方”民族。據悉這是內塔尼亞胡任期內第二次公開表達支持庫爾德人建國,上一次是在2014年6月29日。有評論說,隨着庫爾德地區的猶太人大量移民以色列,在以色列的庫爾德人成為了世界範圍內支持庫爾德人的最強大力量。尤其是在1991年“庫爾德之春”爆發,薩達姆開始清洗庫爾德後,以庫爾德舉行了聲勢浩大的聲援,並且還秘密組織營救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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