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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專家: 中日關係進退尺度掌握在北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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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從周四起對北京展開為期三天的訪問,這是2011年釣魚島危機導致中日關係惡化以來,日本首相首次訪問北京。如果說中國官媒的報道着重強調安倍訪問與中日友好條約簽署四十周年的關係的話,日本媒體爭先報道的是安倍訪華的經濟成果,突出中日雙方簽署的一系列經貿協議,尤其是中日就決定重啟東海油氣田的共同開發談判等等。如何理解中日關係的驟然升溫?中日各自尋求的目的是什麼?日本輿論如何看待安倍的此次北京訪問?

安倍到訪前夕,天安門城樓附近的中日兩國國旗 2018年10月25日
安倍到訪前夕,天安門城樓附近的中日兩國國旗 2018年10月25日 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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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此採訪了法國智庫法國戰略研究基金(FRS)亞洲項目主任尼凱(ValerieNiquet)女士。

法廣: 首先您如何理解中日關係為何驟然升溫?

Valerie Niquet其實我們面對的是一個千篇一律的模式,中國一向以來就是如此運作,如果北京認為日本並不重要,如果中國國內反日情緒高漲,北京就會對日本不屑一顧,甚至不排除對東京進行制裁;反過來,北京今天迫切需要建立新的同盟來應對來自美國的攻擊,北京就決定與東京靠近這是中國對外政策的慣例。同樣,中國也正在試圖與歐洲靠近,而日本畢竟是中國長期的貿易合作夥伴國,而且日本還是世界第三大經濟體,日本也是中國的第一大投資國(除了香港,台灣之外)。此外,重新恢復與日本的經貿關係,也是為了向美國顯示中國在國際上並不孤單。而對 安倍來說,當然,也 有經濟方面的因素,同時也要向日本國內向亞洲的周邊國家顯示,他有能力對付一些十分複雜的國際問題。另外,日本在朝鮮問題上也對美國越過日本與金正恩直接談判,似乎置日本利益於不顧的行為頗為擔憂,安倍謹慎地向美國顯示日本也有可能組建新的聯盟。此外,日本對美國發動的貿易戰也頗為費解,日本在貿易領域與美國政府也存在利益糾紛,因為日本產品也是美國增加進口關稅的目標。這一切都可以解釋為什麼中日關係驟然升溫,再加上今年也是中日友好條約實施四十周年。但是,中日兩國之間的根本分歧依然存在,雙方之間的結盟遊戲究竟能夠延續多久?關鍵還在於中國。

法廣: 為什麼說關鍵取決於中國?為什麼說在中日外交探戈中,領舞者是中國?

Valerie Niquet之所以說取決於中國是因為是中國政府做出決定接受日本的要求,而北京決定接受安倍訪問的原因當然不是從日本的利益考量,而是由於中國自身的原因,中國目前需要與日本結盟共同應對美國,而明天情況出現轉變之後,中國政府的外交重點又會隨之改變。所以,目前所處的階段只是由於短期利益上的吻合而導致的相互靠近,而並不是中國對日本立場的根本上的轉變同樣也不是日本對中國的看法的改變。如果明天中共內部再度爭奪激烈,如果意識形態領域出現新的衝突,日本就有可能再度成為攻擊目標,任何理由都可以成為北京發動攻擊的借口。最近幾年發生的事件就是鮮明的例證:當日本民主黨掌權期間,日本政府承諾將不再參拜靖國神社,並且多次就中日戰爭歷史向中方表示道歉,但是,中國方面當時卻對所有這一切都置之不理,認為中國必須得寸進尺,這樣才能夠更好地捍衛中國的利益,所以,中日關係的尺度進退完全掌握在北京的手裡。日本政府只能在是否配合之間做選擇,這一次,東京選擇了配合,而從根本上,一切都取決於中國是否認為與東京靠近可以有利可圖。

法廣:那麼日本輿論對日中關係的新一輪靠近有何評論?您曾經在東京任教,對日本政界與輿論界十分了解。他們的觀點如何?

Valerie Niquet日本人的觀點十分現實,他們在私下裡認為日本經濟需要中國,尤其是今天美國似乎並不在乎日本的利益,所以他們認為應該恢復日中經濟關係。但是,日本對中國並不存在任何幻想,對日中關係改善的界線也十分清楚,今天與北京接近對日本有益,還可以對美國發出信號。但是,在日本在釣魚島主權爭議問題上絕不會做出任何讓步,繼續對中國海監船的靠近提出抗議,但是,面對美國政府引發的衝突,決定在短期內打中國牌以捍衛自己的利益。

感謝尼凱女士接受本台的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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