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日,對王室持批評立場的沙特記者卡舒吉進入本國駐伊斯坦布爾領事館後就地消失,在被確認謀殺後至今屍首難尋。
10月23日,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如約公告屠殺案真相,但缺乏進一步的具體細節。然而,從沙特當局先否認、後掩蓋、欲蓋彌彰等一系列細節中,誰兇殺案的主謀面孔似乎越來越清晰,又似乎越來越撲簌迷離。
埃爾多安周二呼籲:不管主謀者職位有多高,都應嚴厲懲罰。他譴責這是一起周密預謀的殘忍的殺害行動。
埃爾多安沒有明確點名經常被卡舒吉批評,實際執政的沙特王儲薩勒曼涉嫌謀殺,但他表明:所有參與謀殺的,從殺人犯到首謀都應繩之依法,嚴厲懲罰。
沙特王室一開始掩蓋領事館發生殺人案,現在紙已包不住火,但若要公開點名誰是此案主謀,事情並不簡單。這裡面有太多的國家利益交錯,外交考量,地緣政治。美國會走得多遠?一直與沙特爭奪地區領袖的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是否在沙特王儲形象已經黯淡、並在可能得到沙特更多讓步之後匆匆了解此案也是一個疑問。
下面我們簡略回顧一下一些關鍵細節。
失蹤
10月2日國際標準時10時15分,沙特記者、『華盛頓郵報』專欄作者卡舒吉如約進入沙特伊斯坦布爾領事館,『華盛頓郵報』公布的監視錄像對此予以證實;根據卡舒吉未婚妻表述,卡舒吉之所以赴約,是為給他倆未來的婚禮辦理必要的行政手續。
10月3日,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宣布,卡舒吉沒有從領事館走出一步。
但是彭博社10月5日發表的對沙特王儲薩勒曼的採訪中,後者承認卡舒吉“進入”了領事館,但說他很快就走了出來。
殺死在領事館
10月6日,接近土耳其政府的消息聲明,土國警方認為:“這位記者已經被同日專程趕到伊斯坦布爾的特工隊殺害,這些人當日已返回沙特”,但是利雅得矢口否認。
同日,『華盛頓郵報』引述一名匿名美國高官話說,“卡舒吉很可能先被肢解,然後裝入箱子,隨後帶上飛機出境。”
10月10日,同一媒體披露安卡拉當局向華盛頓當局通報,他們手中掌握者顯示卡舒吉如何“被審訊、被施以酷刑,被殺害的音頻和視頻”,卡舒吉被殺害後,特工隊肢解了卡舒吉。
特朗普對利雅得的態度:先威脅後調和
10月13日,特朗普直指沙特阿拉伯可能策畫了卡舒吉失蹤事件,他威脅要“嚴懲”利雅得,但特朗普同時排除凍結向沙國出售軍火的合同。
10月15日,特朗普與沙特老國王薩勒曼通話後語氣有變,他暗示“這可能只是失控的殺人犯的行為。”
10月16日,特朗普要求對利雅得採取無罪推定原則。
大網在收攏
親土耳其當局的媒體根據警方從領事館搜取的錄音稱,記者先被殘忍地施以酷刑,隨後斬首。
根據『紐約時報』,一名涉嫌參與謀殺的男子屬於沙特王儲的親信隨扈,另外三名則屬於王儲的近衛隊成員。
信息源源不斷,特朗普第一次承認,卡舒吉很可能已經死亡,他威脅如果沙特當局涉嫌,利雅得將承受嚴重後果。
10月19日,根據土耳其媒體,調查範圍擴至伊斯坦布爾一處森林,在森林裡找到一輛掛着外交牌照的汽車,這輛汽車很可能離開領事館後進入了森林。此時,調查人員已經對領事館及總領事宅邸進行了搜索。
利雅得承認發生了“殺人行為”
10月20日,沙特最終承認記者被殺死在領事館內部。
但沙特總檢察長辯稱:“在記者卡舒吉與接待記者的人士中間的爭論蛻變成爭吵,最後發展成毆打…拳打導致卡舒吉死亡。”
沙特老國王命令王儲整治其衛隊與情報機構,一名高級情報主管以及其他三位負責人被解除職務,除此之外,還有一名王室法醫。總共18人被司法傳喚。
次日,沙特外長承認卡舒吉是“一場謀殺”的受害者,他簡略地提及這是一場未經權力當局批準的行動、王儲本人並不知情。但這位外長稱“我們不掌握詳情”,“也不知道他的遺體放在哪裡。”
特朗普直指沙特撒謊
在第一時間肯定沙特的解釋“可信”之後,特朗普第一次以“謊言”來描述利雅得破綻百出、難以自圓其說的辯詞。
倫敦、巴黎、柏林紛紛表示此案需要“緊急澄清”。
10月22日,來自土耳其的信息把矛頭直接對準沙特王室,一家親政權的媒體報道,一名殺害卡舒吉別動隊的成員,在兇案發生後,幾次打電話與王儲辦公室聯繫。
沙特自稱處於“危機”
10月23日,在遭西方抵制,眾多跨國公司放棄,王儲長時間精心準備的被稱之為“沙漠達沃斯”開幕式上,沙特能源部長聲明,在發生“罪惡的”謀殺記者事件後,沙特正經歷着一場危機。王儲薩勒曼在會上短暫地照面。
土耳其要求嚴懲“首謀”
同日,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描述這是一場“政治謀殺”,是“殘忍的精心預謀的殺害”,預謀過程長達數日,最後被一個由15人組成的別動隊實施屠殺。
埃爾多安沒有走得更遠,沒有點名王儲,他強調嚴懲所有參與殺害者極其重要,從首謀到殺人犯,一個不漏。他提議把利雅得已經關押的18人解押到伊斯坦布爾審判。
沙特阿拉伯政府聲明稱,所有涉案者都將繩之以法,不管他是誰。
美國副總統彭斯揭露這是一起“野蠻罪行”,彭斯說,全世界都在看着我們, 美國人需要利雅得回答,我們要求利雅得儘快做出回答。
他還說,他們野蠻的殺害了一名記者,一位無辜的人,一名異議人士,美國不會對此放任不管,我希望國際社會不要就此罷休。
美國決定,所有牽涉卡舒吉命案的沙特人的簽證全部作廢。
案情還在發展中,真相何時大白於天下,仍然是一個嚴重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