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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寐:安田現象凸顯中國人精神上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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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6日,一位叫安田的美籍華人出現在中國的電視徵婚節目中,他喊出“為人民服務”的口號,稱自己如果幸運中了千萬元大獎,將設立基金為人民服務,並以此為由,拒絕了兩位同意與他牽手的女子。這位非中國本土人士喊着“為人民服務”的口號橫空出世,震動了不少中國人,有人覺得他猶如一道閃電為迷茫的中國人指明了出路。加拿大華人學者任不寐認為安田本身就是中國虛無主義文化的一部分,內心缺乏愛,但表達愛時卻極為高調,他和春節時去台灣散錢的陳光標一樣,凸顯了中國人的精神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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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中國社會拜金主義盛行,人們相互不信任,沒有愛心,沒有信仰,沒有更高的精神追求。此時,具有哈佛學士牛津碩士和伯克利博士頭銜的安田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是對中國人現狀的否定,任不寐說:“我從兩個方面看這件事情,一方面安田對中國現實的評判,無論其動機如何,他使中國社會反省,另一方面,他本身也是人們反省的對象,他的反省本身也是中國現實的一部分。”

任不寐認為缺乏對社會關愛的安田,迎合了中國人道德上的虛榮心,以很高的道德姿態鄙視兩位女孩,她們面對虛擬的千萬元巨款,一位表示不會有所改變,一位說會陪媽媽去旅遊,這樣的回答被安田拔高到“為人民服務”的高度,並把她們釘在了道德的十字架上。中國人對此要保持警惕,因為在歷史上,有人就以為人民服務為幌子,獲得權力的合法性並對人民實行專政。任不寐說在具有基督教文化背景的西方國家裡,“幫助人就是借錢給耶和華,把自己變成上帝的債權人。”這個邏輯給“為人民服務”以理性的框架,利己因素使之顯得更誠實可信。

春節期間,中國首善陳光標以極高的姿態去台灣派發紅包,現在,又出了個安田高喊為人民服務,這顯示在缺乏信仰的中國,愛已經嚴重變形。他說:“一方面反映了中國人在尋找精神上的突圍,大家對30多年來中國特色的資本主義導致的精神死滅感到絕望,都在找出路,另一方面看,大家都沒有找到,找到的都是變形變樣的東西。”

在尋找精神出路的行動中,中國政府也沒有缺席,他們在北京天安門廣場豎起了孔子像,薄熙來在重慶大唱紅歌。任不寐認為這不但沒有找到出路,反而將中國人的精神危機表現的更加生動。他說:“近代以來受西方打壓,中國人為尋求精神上突圍,常常回到傳統中去,袁世凱和蔣介石都想過復孔,這是走投無路的選擇。”,

任不寐認為回歸孔子具有民族主義色彩,因為孔子的邏輯里有‘家天下’和‘內聖外王’的皇室專制主義傳統,歷代統治者都願意接受,但這顯然不是中國人的精神出路。他認為胡錦濤當下不願意做出更好的選擇。因為中國政府在意識形態上設限,不允許在更深刻更開放的區域內去探求,這一次安田是在一個非常世俗化的領域裡展示精神追求,屬於中宣部允許的圈內作業,中國無法在純粹的哲學或法學領域裡做到百花齊放。

任不寐還發現中國人對精神出路的探討缺少更廣闊的視野,不是回歸傳統,就是全盤西化,一直缺乏宗教的參與和對信仰的尊重。他引用一則故事來形容中國人身處的精神困境,150年前有個在中國呆了很久的美國人在美國國會上說:中華民族已經到了崩潰的邊沿了。這句話令議員們既吃驚又憂慮,他接着補充說:不過中華民族已經在邊沿上呆了幾千年了。任不寐認為從某種意義上說,中華民族是個很奇怪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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