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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nys : 自信,個性和跨文化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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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nys 是巴黎左岸一家久負盛名的定製店。追逐時尚的年輕人並不一定知道它,但製造時尚的人卻常常出現不穿自己家的衣服,反而要上Arnys 家定製衣服,他們和Arnys 家大多數顧客一樣,在穿着上都很我行我素,很自信。和兄弟 Michel Grimbert共同繼承了產業的Arnys 的主人 Jean Grimbert 和我們說,Arnys 家做的衣服在面料和做工極其講究,在造型上,在細節上則吸收世界各地的服飾中的文化符號。他喜歡跨文化的設計,讓巴黎人個性一點,讓東方人巴黎一點。個性的人中就有法國總理 François Fill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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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Jean Grimbert ,巴黎左岸聖日耳曼後區以定製而知名的高級男裝店  Arnys  的主人跟我說,店裡來了一位有錢的中國和尚,要買一件成衣系列裡的純羊絨的大衣。和尚個子不高,最小號的大衣給他穿上都還要大好多。但是和尚等不及定製,於是就把這件大好幾個尺寸的衣服買下了。Jean Grimbert 說,那我們幫您改小吧。和尚不願意,他說,你們已經賣那麼貴了,還要把大衣里的羊絨再拿掉一部分 ?不行!

後來在 解放報 上,我們讀到一條法國總理菲永François Fillon 有可能會被總統薩科齊撤換的消息。報紙的根據是,他們看見菲永穿了一件 Arnys 家的 Forestier 的便裝,而不是正式的西裝,於是斷定費永已經做好了離任的準備。可是後來費永再總理的位置上越坐越穩, Forestier 便裝倒成了總理穿衣服有自己的風格的經典故事。Jean Grimbert 說,其實,那天是個周末,又是在 Brégançon 度假城堡裡面,總理不穿西裝很正常;Forestier 是著名建築師 Le Corbusier 生前在 Jean 的父親那裡買的一款衣服,總理穿得又自在又有風度。

穿着 Arnys Forestier 便裝的法國總理菲永 François Fillon
穿着 Arnys Forestier 便裝的法國總理菲永 François Fillon

其實,無論是中國和尚和法國總理,他們都有一個特點。他們都知道自己要什麼,什麼適合自己,很自信。和尚知道衣服得料子好,捨不得改小。大幾號的衣服在別人 身上可能很不好看,可是到了習慣穿袍子的和尚那裡,卻有他自己的風度,就像是應該那麼大似的;法國總理無所謂別人按自己的常理揣測他,他告訴大家的是,他有他的常理,他有他的風格,你這回不知道,下次就知道了。他們都不是追逐時尚的人,但他們是被時尚跟蹤的人。

Arnys 的客人里有巴黎政治學院的教授,伽利瑪書局的編輯,國家審計署的審計官,產業界的巨頭, 還有那些整天泡在花神咖啡館的作者,詩人。時裝師聖羅蘭 Yves Saint Laurent 生前就愛上那裡定製西服。

這些客人大多講究得有點兒拽。他們喜歡到 Arnys 那裡發掘罕見的布料,瀕臨失傳的手工, 和每一季的花樣靈感。他們中的很多人不需要知道社會上流行什麼,他們不跟風; 他們僅僅把自己喜歡的,布料和製作都很考究的,造型上有特點的衣服拿來享受,他們很自然地穿出自己的風格,別人學都學不來的範兒。

今年秋冬季,Jean Grimbert 用了蒙古情調,他說,他向東方的致敬。但這不一定是為蒙古人騎馬用的,但巴黎人在聖日耳曼大街上穿着它騎自行車,摩托車。雖然設計元素里有東方的調子,但骨子裡是巴黎的縫製, 巴黎的裁剪。這又會讓那些巴黎市中心有錢的文化人過一個個性和滿足的冬天。不過,Grimbert 說,這衣服要是穿在東方人的身上,給人的感覺不一定東方,倒反而很巴黎。

今天我們就來聽聽Jean Grimbert 談時裝,他以2011 蒙古風的秋冬裝的設計為例子,告訴我們他對異國文化的熱衷,他喜歡用他自己的文化來演繹他看到的異國文化。

14:04

訪談 Jean Grimbert

安東尼

Arnys 的蒙古風大衣
Arnys 的蒙古風大衣

在訪談中,Jean Grimbert 說, 這一季衣服,我從審美,文化和歷史的角度,借用了一些我眼裡的東方元素,主要是從東歐到蒙古和中國這一地帶的文化符號,包括匈牙利和俄羅斯,比方說衣服的東方式的開口,斜襟,襖裝的菱格紋等等。當然,這只是一種演繹,不是照搬。在蒙古,因為氣候關係,衣服都很厚。 而我這季衣服,就算有蒙古情節,我也把它改薄了。我不是做一個地道的蒙古系列,但在它們那裡找到了靈感。

所以這一季的衣服不是給巴黎聖日耳曼後街的人,或紐約第五大道上的人騎馬用的。但就算沒有馬,我們有自行車,有摩托車嘛,這是城裡人的馬。對我來說,不管什麼衣服,一定要有文化背景,一定要對它重新演繹。我看了蒙古騎士的圖片後, 受到啟發,設計了這一季的衣服。巴黎和紐約穿我衣服的城裡人可能感覺得到,也可能感覺不到。還好,我大多數客人都是文化人,他們明白。話說回來,受蒙古風影響的衣服也還是現代的,是適合我們平時穿的;但這是我對蒙古文化的致敬。

說到材料,我用的是我們這裡的材料,我用的料子,從英國的紡織作坊里買來的,比方說,羊絨,羊毛,棉,麻等等,我既沒有用蒙古的布,也沒有用中國的絲綢。

當然,裁剪上是以意大利,英國和法國的裁剪為基礎,只是加上一些東方的,蒙古的細節。

這一季,我一共設計了45款,不包括褲子。每種款式又有材料上的變化。

有一件大衣,樣子是蒙古風的,用的是英國非常講究的全毛 Tricotine 的料子,領子和鑲邊用的是愛馬仕 Hermès 用的小肥牛的牛皮 Veau Barénia。

從東歐以東一直到蒙古和中國的文化符號為這一季的衣服的細節做鋪墊,以我們自己的布料和裁剪做支撐,我認為,這叫跨文化交流。

我這個人是蠻走運的。我在十六七歲的時候,跨國旅行開始普及起來。我父母又放我走,這樣我就去了東南亞,印度。年輕時的這種經歷也影響了我現在的工作,我對 異國的文化,異鄉的人一直都很感興趣。我們越是不一樣,我們越可以為對方做點什麼。多元的世界永遠是一個有創意的世界。遺憾的是,現在的世界越來越雷同, 無論你在北京還是在紐約,到處都是一樣的,很無聊的。

我的衣服,因為材料的品質和設計研發的關係,是比較貴的。那穿我的衣服的人,大多數是一些文化界,知識界,金融界比較想得開,不循規蹈矩,有個性的人。他們是想怎麼穿就怎麼穿,不需要聽別人怎麼說,也不需要多說什麼的人。比方說菲永總理就穿過一款我們的 Forestier 的便裝

如果面對北京和上海的年輕人,我想我會很高興向他們展示我這個西方人眼裡的東方文化的一個側面。但是我想,東方人穿我設計的東方情節的衣服,跟我們這裡的人穿會不太一樣,在他們身上,恐怕展現出來的更多的是巴黎的氣息。

巴黎現在有一個展覽,是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留法的中國畫家的展覽。你看他們的作品,是受到西方繪畫的影響,可是最後仍然是中國繪畫,這很棒嘛。

你受一種異鄉文化的啟發,在自己的文化的基礎上,對異鄉文化進行演繹。這也是我的設計思路。我是一個喜歡旅行的人,無論走到哪裡,我都會睜大眼睛,了解異鄉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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