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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南北

陳光誠離開美國駐華使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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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薄熙來家族醜聞因王立軍逃進成都美國總領事館三十個小時之久而暴露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中國山東盲人維權律師陳光誠又一次逃進了北京美國大使館,為什麼本來制度內的前重慶市公安局局長王立軍和中國維權鬥士陳光誠逃脫軟禁都奔往美國駐華外交使團,特別是今年既逢美國大選之冬,又巧遇中國高層領導換屆之秋,五月二日,陳光誠離開美國大使館住進北京朝陽醫院,如何理解事件的這一演變?今天的東西南北節目就此採訪到中國旅居倫敦作家,獨立筆會理事,祖籍山東青島的馬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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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廣:你生活在倫敦,但你十分關切中國所發生的一切,你對前重慶超級警察王立軍和雙目失明的中國維權律師陳光誠成功逃脫軟禁時隔不到三個月就發生兩起這麼大的事件,怎麼看?

馬健:從共產黨的高官到平民或者到陳光誠這種農民,都已經對中國共產黨或者中國政府其實是不信任的,都會明白其實不是中國有沒有自由,又沒有快樂,是有沒有安全,而是有沒有安全生存的地方,所有的人都看到共產黨不是所謂的薄熙來一個團夥,可以把一個英國人隨便關在房間里就給殺了,我想它(共產黨)就是由這樣的一個團夥組織起來的。在這種情況下,我想任何一個高官,看起來表面上他可能調子比較高,但其實他都在給自己安排後路,很多高官都把孩子都放在了美國或其他的國家,那麼這種表面又是唱紅,有時打黑,大家都知道,每一個人都難保,因為沒有一個和諧的家庭,或者任何一個老百姓和高官的家隨時都可以變成一個監獄的話,我想這樣的社會,也只剩下美國這樣的一塊自由之地了。

法廣:話正說美國安全,可眼下北京正在在舉行美中第四屆戰略與經濟對話,美國國務卿希拉里克林頓也在北京,但居然聽說陳光誠五月二日離開了美國大使館,住進北京朝陽醫院,你怎麼看這件事的演變?

馬健:這個消息我想可能三個角度都不一樣:從陳光誠的角度,他到了大使館,他的手機或任何電話都接聽不了,不可能跟外面任何一個人說話,也不知道外面有什麼變化,我也無法推測美國使館到底有沒有威脅陳光誠,但是從陳光誠和駱家輝談話這些談話裡邊我沒有感覺到是被威脅離開了大使館,陳光誠那種離開了大使館又感到了那種危險鄰近了。他跟她的家人,跟他的這些朋友都通了電話,他又馬上聯想到,在他之前的高智晟也是美國包括國會聽證都發了很多聲明,在奧運期間,甚至把高智晟判成一個緩刑,等奧運之後,照樣判刑,照樣消失,照樣失蹤。那馬,像這樣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如果美國沒有一個確切的保證的話,那陳光誠無論到哪一個城市,繼續會是軟禁,只是換了不在山東而已。而這種軟禁,這種消失,所謂的叫他去盲人大學去教書,大家都知道,這只是一個幌子,中國這個社會,或者目前這個局面,我想沒有一個中國人會相信,我想,除了美國人,美國人可能他們有點太天真了吧。

我想(北京)官方有點是釣魚似的,先把他“釣”出來,或者說,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他的妻子,她的家人作為人質,用一種恐嚇手段把他給要挾,那麼這一點我想共產黨還是很成功,確實是陳光誠已經出來了,如果現在再有任何措施的話,那麼官方也會用一種不軟不硬的班先把他給控制起來,不會再讓他進了大使館了,而這個時候美國官員在插手也不可能了。

從上邊這三點來看,從陳光誠來講他有點受騙的感覺,失去了判斷,以為他畢竟是一個盲人,只通過周圍的聲音來進行判斷,除非他太太在場,作為中國官方這是很明顯的先把他引出來,作為美國,如果說有卑鄙(手段)的話,那就是說,他們是為了賺很骯髒的金錢貿易,這種東西我想美國人聽了很噁心,畢竟你是在踐踏人權嗎!把陳光誠趕出來,就是把希拉里把大使館清掃乾淨,打掃房間,給轟出來,如果是這麼一種局面的話,這三方,我想,發生的問題還會更多,之所以說更多,是陳光誠不可能在潮陽醫院待超過十天二十天,總要有一個地方去。

法廣:從推特上看到,在北京朝陽醫院的門口嚴密把守,有許多記者,當然主要是外國記者,其中也包括法廣常駐北京記者斯戴凡在外面等消息,據說中方給陳光誠提供了留在中國的七個去路,其中一個是天津,假設陳光誠答應,這不等於從山東被軟禁轉到其它地方了嗎?

馬健:當然了,沒有這種軟禁的話,陳光誠不可能從自己的家裡越獄,通過他老婆說,他走了之後,那些打手們,警察們直接就在他家的桌子上吃飯,就等着把他給遣(送)回來,那麼也許北京政府會下一道命令,不讓他回去了,這種可能性有,然後交給北京。交給北京,那你想一想,像胡佳啊,像藤彪啊,維權律師啊,或者劉曉波的家人,不都是一個一個的被消失嗎!你現在在北京你能見得到唯色嗎!從而你會發現陳光誠也會跟這些人的命運一樣。

法廣:你有珍珠,就是接應陳光誠的何培蓉的消息嗎?

馬健:這些人比較悲哀,但是他們也比較偉大,要說中國有什麼脊樑,中國有什麼有勇氣的人,陳光誠當然是非常有勇氣的人,居然從嚴密的監視下逃出來,但象何培蓉這樣的人,或者參與營救陳光誠的人,大家知道在中國要冒多大的政治風險,這種風險可能總是和牢獄是有關係的。象何培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可能感到更加悲哀,因為一個陳光誠被注意了,就受到了保護,但是還有那麼多沒有被保護的人,默默無聞,最後都在這種政治恐懼之中一點點消耗自己的生活(命),真是讓人非常悲哀。

法廣:想到陳光誠從軟禁他的森嚴壁壘的山東老家居然能逃出來,稍動一下腦筋就知道雙目失明的陳光誠成功逃脫軟禁一定有許多人的借迎和援助!馬健你了解陳光誠脫險記嗎?

馬健:我不了解,也是從網上看到一些消息,可以根據這些消息進行分析。那是他的村子,他的太太或者他的母親可以告訴他,哪家人砌了牆,哪家修了雞窩豬窩,哪家蓋了養雞場,可能會給他一種新的概念,可能他就長時間策畫,翻哪一堵牆,哪堵牆跳下去會是什麼結果,他有可能一個人移動可以離開村子,但是這個中間比較危險,因為他一共用了十九個小時,十幾個小時還在村子裡面,還不能驚動保安,他一定是藏在一個連狗都聞不到味道的地方,確實難度非常大。如果十九個小時還在村子裡,還不在家,又能藏得不被人和狗發現,確實是個奇蹟,當然那個村子是他從小長大的,作為盲人,在村子的這些路上已經走了多少年,也許有一些概念,但我認為這確實是人類的一個奇蹟。不可能有人重複陳光誠那麼了不起的一個壯舉,一個盲人在那麼多人的監視下,用了那麼多個小時,可能就是靠一個手機,因為他不可能看到這個牆是刷了水泥,還是訂了釘子,或者下面放了一個自行車,總之他什麼都不知道,居然還能活着出來,真是非常了不起,我認為山東人以後不要再以武松自豪,而應當以陳光誠自豪!

法廣:自從薄熙來事件發生以來,中國高層一定特別緊張,又是把大召開之前,高層換屆的敏感時期,美國今年也是總統大選之年,你覺得這些大背景對陳光誠危機的解決影響大嗎,使陳光誠到美國避難更加困難了嗎?

馬健:共產黨在維穩的過程中儘管會有各種漏洞,但是他們的修復能力是很強的,他們可以將一個事件在十天半個月之內處理掉,讓它消失了。因為總的來講,他們只要控制了新聞傳播,控制了網上關鍵詞的消滅,可以讓這個國家一直在穩定的氣氛下生活下去。我也發了微薄,但是發現中國的老百姓對“陳光誠”這三個字不感興趣,一是不知道這件事,而是不知成功到了美國的話,那麼就和那些到了美國的人一樣就慢慢地消失了。現在大家再提到魏京生,再提到當年出去的這些人,你會發現跟中國的關係不大了,因為對這些關鍵詞的過濾讓中國人完全在一個與世隔絕的氣氛下生活,他們也習慣了在這種完全沒有外界騷擾的新聞(氣氛)下生活,再加上陳光誠又是一個盲人,他沒有辦法去真正感受到美國的社會,能夠生長,能夠寫出更有意思的東西,因為他是作為草根階層的抗爭,這個難度是非常大的。

法廣:可以說你對像陳光誠這樣的維權人士的命運和前景持悲觀態度?!

馬健:非常悲觀。你想,劉曉波在監獄裡,高智晟本來是失蹤,現在知道在新疆的監獄裡,陳光誠如果逃到美國,其實也是逃到另一種“天鵝絨監獄”里。那麼這種東西,是整個中國社會的發展的一個側面,這個側面無論你怎麼看,你都會發現他“維穩”還是“維穩”,然後“維權”還是“維權”,這個整個大的格局不會有什麼變化,我也不相信換了習近平就有變化,人們靠這種幻想已經幻想了半個多世紀了吧!有點不切實際,我當然是悲觀的,我只是希望自由越來越多。

以上是今天的東西南北節目,就陳光誠逃脫軟禁又離開美國使館對旅居倫敦華語作家,獨立筆會理事馬健的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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