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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社會

《開放》3月號:習近平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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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兩會是3月號香港《開放》雜誌關注的焦點,包括習近平將何去何從,李源潮的仕途走向,及“兩會變兩院”的可能性。法廣《人與社會》節目專訪《開放》雜誌總編輯金鐘先生,請他做進一步介紹:

2013年3月號香港《開放》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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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何去何從

法廣:3月號《開放》頭版頭條是“習近平將何去何從”,你們從哪些角度談這個問題?

金鐘:從南巡開始說起吧。他南巡講話現在有好幾個版本,我們也發表了一個,不是他們官方正式的版本。他的南巡講話有令人很吃驚,很保守的一些說法,比方說對於黨的歷史,前30年後30年都不能否定。另外還有蘇聯的變天,亡黨亡國的教訓。他的這些說法都是非常“正統”,也就是非常保守的。但在一些其他政策上面,他還是採取了一些措施,比方說反貪方面還有外交政策方面。他還提了對於法律、法治、憲法的一些看法,提及“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 ,這些說法,雖然是口頭上的,但也是以前大家都想象不到的。所以整個來說,北京我們的朋友跟我們講,他們現在看不清楚習近平到底是個什麼人和他今後的路向:是“打左燈向右拐”,還是採取一種什麼策略。所以我們就對他現在的情況做一個全面的分析,包括外交和軍事。

在外交上面,他有和平的主張,就是說,用和平的方法來解決跟日本的爭端。但是對待軍方的鷹派,他似乎有沒有辦法,而且《解放軍報》和《人民日報》公開唱對台戲。這種情況也表明他在軍權上面似乎還有很大的問題,能不能做到他們的原則“黨指揮槍”都成問題。所以他現在的這些做法,“打蒼蠅打老虎”這些提法,到處去訪貧問苦,這些都是為了進一步樹立他的權威。他知道他的本錢是不夠的。所以我們覺得,他雖然是黨政軍大權透過3月兩會肯定都會集於一身,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但是他將怎麼樣使用這個權利,還有待觀察,他既有客觀上的阻力和困難,也有他主觀上很大的局限性。所以我們說看他何去何從,是根據這樣一些情況做的題目。

兩會變兩院?

法廣:您這期社論談的是兩會,您對中國的兩會有什麼期待?

金鐘:這個兩會,從北京這些記者跟我們私下裡轉達的情況來講,他們覺得沒有任何新意。人事問題早就定了,可以說18大之前都定了盤:國家主席當然是習近平,人大委員長張德江,總理李克強,政協主席俞正聲。所以主要的人事安排都早就定了,大家也都知道了。這一次只不過在法律形式上面,把整個的權力分配一下,完成權力的重新分配。他們這次換屆,18大主要是黨內,人大政協是國家機構方面。但是我考慮一個比較宏觀的問題就是說,兩會60多年了,準確地說,還不到60年,因為他們1954才開全國第一次人民代表大會,因為1954年才制定憲法,之前最高權力機構是政協。那麼,就是說,人民代表大會這個制和政協這個制是一個什麼關係?據我所知,資料顯示,實際上在黨內他們早就有這個意見,就是要做“兩院制”,我們都知道,英國有上院下院,美國眾議院參議院,印度有聯邦院人民院。就連蘇聯那個時候做的都是兩院,一個聯盟院和一個民主院。它本質上的功能是一樣的,跟西方的兩院制一樣,也是平衡全國和地區的矛盾和利益的需求這些差別。

但是中國這麼大一個國家,政協完全成為聾子的耳朵,根本不起作用。我們香港人把它叫做“花瓶”。所以我覺得這是憲政改革一個完全可以發揮,可以拿起來做的一個項目。當然,這是一個比較大的工程,但這個工程有基礎,因為從1954年到文革、文革之後、尤其是1980年,他們黨內都討論過這個問題,都有很大的聲音,只不過由於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為主的領導人的保守僵化,一句話就給否定了。現在一個13億人口的大國,你掌握整個國家的權力,怎麼樣把權力透過立法行政?他們雖然不接受三權分立,但實際上也是分開的,不可能由你黨中央包辦,那把國家機構國務院都撤銷算了,那不可能嘛 。所以形式上面,他們還是分工負責,還是要有一個互相的配合、監督、制約。他們從理論上政策上,都是加以肯定的。比方說,對政協,他們現在定的就叫做監督嘛,監督國務院,監督人大的立法製法行政嘛,但是這個政協完全沒有法律上的權力,它只不過說說而已,不說白不說,白說也要說,說了也白說。就這麼回事。這是非常不合理的。所以我提出來,以前我們也提過多次,就是要把政協這種“花瓶”性質廢掉,真正改變成兩院制。你看蘇聯那時候是共產黨領導,都搞了幾十年,也是兩院制,有什麼不可以搞的!?當然這種工程習近平敢不敢動手,有沒有這個魄力,是另外一個問題,但是我覺得,我們作為一個言論平台來說,應該反映這個意見。

甘肅大饑荒現場調查

法廣:你們這一期《開放》有什麼獨家報道嗎?

金鐘:我們獨家的一個報道,就是美國有一位叫做依娃的女作家,對甘肅的大饑荒做了非常努力的、非常專業的現場調查,給我們寫了這個報道。甘肅是1958年到1962年中國餓死三千多萬人的,史無前例的,全世界最大的饑荒的重災區之一。雖然它不是第一第二,比不上四川、安徽,但是也餓死了一百多萬人,是非常嚴重的,大量的死人,大量的人吃人現象非常悲慘。所以她跑甘肅去了幾次,親自訪問了大饑荒的倖存者,有一百多人。所以這個材料非常珍貴。這是我們這一期的獨家報道。

李源潮仕途走向

法廣:3月號《開放》的封面人物是李源潮,將他做為焦點人物,你們怎麼看李源潮的仕途?

金鐘:李源潮在18大從非常熱門的政治局常委人選一下落空,沒有進常委,但保留了政治局委員。這是當時很多人感到意外的。我們上期也有報道,說江澤民這班元老垂簾聽政,在中間起了關鍵作用,就是針對李源潮,汪洋,不讓他們進常委。所以,最後18大常委,大家一致認為的兩派權力分配(一個太子黨,一個團派)失去了平衡。以前他們是保持這個平衡的。黨內包括左派右派,都利用這樣的平衡來維持一個穩定。但18大開完之後我們都跌了眼鏡,都沒有估計到連李源潮都會落馬,都沒有進去。這次我們進一步把這個事情補充了一下,說明就是江澤民他們太子黨元老這幫人在背後起的作用。這次兩會紛紛傳出李源潮要出任國家副主席,實際上是個沒有實權的位子,但在名義上有一種榮譽,地位是蠻高的(在國家主席出缺時他可以接任,這是規定)。但是李源潮這次做國家副主席,第一,還不敢說百分之百,萬一會議期間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原因,不讓他做,這種可能性,也不是百分之一都沒有。但我們還是認為這個傳聞大概還是可以實現的,他會做副主席。為什麼這麼安排?就是因為18大最高權力失去平衡之後,中共高層內部做出的一種補償。這種補償也是給團派,也就是給胡錦濤這一派一個面子。

至於今後來說,李源潮是1950年(出生)的,5年之後他67歲,按照中共最高權力班子不成文規定“七上八下”,67歲他還可以上,還可以進常委, 就像這次俞正聲就是67歲,成為18大政治局常委年紀最大的一個。因此19大時,5年之後,照理說,李源潮還有機會進常委。當然,這5年會發生什麼事情,以及李源潮本人有什麼作為,他能扮演什 么角色,我們都不知道。就是說,有這個空間,有這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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