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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的暴力事件與政府的“嚴厲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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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天之內,新疆地區連發兩起暴力衝突,使得新疆在曾造成近兩百人喪生的“七•五”事件四周年臨近之際,氣氛更加緊張。如果說中國官方媒體上一度對兩起暴力衝突保持沉默、社交網絡平台上相關的微博短訊也都相繼“失蹤”的話,如今,各大官方媒體已開始陸續轉載傳達政府“要堅決打掉敵人的囂張氣焰”的強硬立場。但是,這種強硬表態在何種程度上可以有助於緊張關係的緩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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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官方通訊社周五公布最新統計數據,將6月26日發生在新疆吐魯番鄯善縣連木沁鎮的暴力襲擊事件的死亡人數上調至35人,但就在同一天,和田縣罕爾日克鎮又發生一起新的暴力衝突。法新社引述中國媒體周六的報道指出,當時,近百人手持刀具,襲擊和田某派出所。但目前在新華社網站上目前已看不到這樣的細節。相關報道十分簡短,稱這次襲擊行動為“群體持械聚集鬧事事件“,而 “公安機關緊急處置”,“抓捕留置鬧事人員”,事態已“迅速平息”。而且“處置過程中,無群眾傷亡。”

公眾難以從官方媒體平台上了解事件的詳細情況,卻不難從這些官方媒體傳達的官方強硬立場中,感覺到當地的緊張氣氛。中共黨報“人民日報”周六發表評論員文章,一方面稱6月26日發生在鄯善的襲擊事件為“暴力恐怖犯罪”,另一方面表示對此“決不能容忍”,要“以強有力的措施和手段,嚴厲打擊”。《新疆日報》周六也借報道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6月28日晚的常委會議的機會,傳達國家最高領導人習近平的指示,也就是“嚴厲打擊”,要“堅決打掉敵人的囂張氣焰”。官方媒體的報道以大同小異的措辭闡述同一立場,那就是“暴力恐怖犯罪是反人類的行徑”,不能姑息;而政府應對這些暴力襲擊事件的另一條路徑是發動群眾,人民日報29日的評論員文章寫道,要“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資源,讓恐怖分子無處可藏、無路可逃。”從這些官方話語來看,其實政府的應對政策似乎除了打擊,還是打擊。

應該說,面對恐怖襲擊,要嚴厲打擊是各國政府一致的立場,無論是各國政府,還是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民間輿論。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於周五在北京的一次記者會上,希望美國在反恐問題上不要“雙重標準”。她同時提醒說,“美國也是恐怖主義的受害者,對暴力恐怖主義的危害應該非常清楚。”華春瑩此番講話應該是對美國政府此前的表態做出的回應。在此之前,美國國務院發言人6月27日就鄯善事件,對有關不斷發生針對維吾爾族和穆斯林民眾的歧視行為和限制措施的報道表達了關切。

美國政府在何種程度上面對恐怖襲擊行動奉行了雙重標準呢?這些年來,西方國家的確也經歷了多起程度不等的恐怖襲擊行動,但並不是任何一起造成嚴重的襲擊事件都被定性為恐怖活動。僅以不久前美國波士頓馬拉松賽襲擊事件為例,爆炸發生後,輿論各方與相關調查機構關注的首要問題,就是確定是否是恐怖襲擊。而相關事件的前因後果、相關調查與取證既在司法獨立的原則之下,也有獨立媒體的多元報道,這與新疆屢屢發生暴力事件,而中國公民既無法從官方媒體的通稿消息之外,了解相關情況,也無法在社交平台上交流相關信息的情景大不相同。另外,無論是報復社會的惡性事件,還是恐怖襲擊,西方媒體在報道追蹤事件始末的同時,也同時追蹤肇事者的個人故事,探討造成暴力結局的個人、家庭與社會以及政治因素。從這個角度講,面對新疆頻繁發生的暴力事件,關注其中的民族政策和族群關係是否就有些牽強附會了呢?打擊暴力犯罪是否可以不考慮助長暴力行為的種種可能因素呢?暴力手段自然是法理難容,但鄯善事件在沒有獨立媒體對事件的充分報道、公眾無從了解事件更多信息的情況下,政府將衝突定性為恐怖犯罪是否也有避重就輕之嫌呢?美國維吾爾人大會周五晚間發布公報表示,在沒有獨立證實之前,對這項“恐怖犯罪”指控提出質疑。該組織負責人阿里木•塞伊托夫指出,恐怖主義應當予以譴責,但是,他認為鄯善事件讓人們看到的是(中國)政府因為其民族政策失敗造成的後果而在努力挽回面子。

事實上,2013年以來,新疆地區已經連續發生暴力事件。僅從官方媒體中有據可查的報道來看,在6月26日鄯善事件之前,今年3月,庫爾勒發生襲擊案件,造成4人死亡,8人受傷;一個月後,又喀什巴楚縣發生襲擊事件,造成15名民警和小區工作人員死亡。6月28日發生在和田的衝突已經是今年的第4起。而自2009年7月5日發生在烏魯木齊的七五事件之後,新疆各地的暴力衝突並沒有停止。頻繁發生的暴力衝突是否可以單純地概括為“恐怖犯罪”?穩定固然是人心所向,但作為穩定之基礎的民族和諧共處是否能在政府一手高壓維穩,一手居高臨下的民族政策中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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