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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銳生:中紀委和監察部聯合開通網站是爭取反腐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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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系列高層官員因貪腐指控落馬接受調查之後,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和政府內負責監察政府官員行為的機構監察部9月2日聯合開通網站。從中國官方媒體的介紹來看,新網站設立的目的既是向民眾提供網絡舉報渠道,也歡迎民眾對政府反腐工作提出意見和建議。自去年中共18大以來,已經有包括部長級官員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主任蔣潔敏在內的至少9名省部級高級官員因貪腐指控落馬。中央紀委和監察部聯合網站的開通也許展現中央反貪腐的決心,但在民間反貪腐網站受到排擠,民間舉報揭發人受到打壓的情況下,如何看中央的這些反貪腐努力?由政府主導的網絡平台在何種程度上有效?這些反貪腐、打老虎的努力在反貪腐的同時,是否也是政治鬥爭的延續?我們就此電話採訪了英國諾丁漢大學中國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曾銳生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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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廣:中紀委和監察部今天開通聯合網站,方便民眾檢舉揭發官員貪腐行為。您怎樣看這項舉措?它是否是在展示政府的反貪腐決心?是否可以幫助政府加大反貪腐的力度?

曾銳生:一方面可以這樣看,但同時這也反映出習近平兩件事合二為一,既反腐,也走群眾路線。設立這樣一個網站其實是希望民眾把反貪污的努力直接交給中共黨中央去處理,並不是說所有民眾提出來的事中央都會去做。所謂群眾路線就是當時毛澤東所說的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就是要先把民眾的意見收集起來,然後通過共產黨的處理、分析,另外把意見組織起來,再通過宣傳架構,放回到民間去處理,讓民眾知道他們真正要處理的是什麼問題。也就是在反腐問題上,讓民眾可以說話,但是,說話以後如何處理,還是由黨來決定。

反貪污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其他地方,都不可能只靠政府層面運作就能成功,這是不可能的。區別就在於,在網站設立以前,民間與政府的合作完全是在政府願意合作的時候才會合作,網站開啟以後,政府可以比較積極地把民眾的意見拿起來,這樣就可以減少如果民眾推得太厲害,以至於政府(不得不)處理被檢舉人,就是說並沒有實際上的大的改變,這是怎樣處理的問題。

法廣:就是在某種意義上官方想通過這樣一個官方網站,由政府來把控反貪腐的主動權?

曾銳生:絕對是。習近平上台後一個很明顯的做法是希望中國共產黨比較積極地去處理(貪腐)問題,而不是等問題出現以後才去處理。

法廣:中共18大以後已經至少有9名省部級高官因為貪腐指控落馬。在您看來,這個數字是否可以反映習近平和李克強新領導班子的反貪腐決心和立場呢?

曾銳生:應該說是,因為讓省部級官員落馬在民眾中總會有一些效果,但實際上,從這些被拉下馬的官員來看,他們都是有政治背景的,並不是只是因為貪污問題而將他們拉下馬,而是也有黨內不同實力、派系的對抗與平衡問題。

法廣:那在您看來,這些舉動在反貪腐之外,是否也在一定程度上更是政治鬥爭的繼續呢?

曾銳生:我想,您剛才提到的4位被調查的中石油官員,他們與周永康的關係遠比與薄熙來更密切,但這並不改變您提到的(政治鬥爭背景)。因為涉及到政治局成員和政治局常委這個層面,就不可能只是反腐問題,政治問題絕對是主要的。薄熙來案公開審理的雖然主要是腐敗問題,但絕大多數中國民眾明白,如果薄熙來只是因為貪腐而垮台的話,那些比薄熙來更貪的高層官員有很多,為什麼他們沒有被“打”呢?!政府是這樣釋放信息,但民眾未比聽得進去。

法廣:這些年中國官場貪腐盛行,情況十分嚴重。您覺得這輪反貪腐行動會繼續深入下去嗎?還是到此為止,以政治較量為界線停止於薄熙來、周永康這個關係網絡?

曾銳生:我想,就最高層的反貪腐來說,周永康應該是最後一個了。如果周永康後還繼續對政治局 不管是現任的,還是退休的(追究貪腐調查)的話,問題就會比較嚴重。在政治局常委同事中,與周永康關係非常好的人不是很多,所以,要保護他的人也不是很多,可是,就打擊面來說,如果在周永康之後還繼續(調查其他人)的話,就會人人自危,想到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這樣,反彈的力量就會很強,所以,我想他們不會這樣去做。

在反腐問題上,習近平的政策基本上不是要根除中國的腐敗問題,而只是要處理一部分問題,避免腐敗形勢更壞,並動搖到共產黨執政的根本。

法廣:那您覺得這輪反貪腐行動,尤其是“打老虎”的行動對中國官場的貪腐行為是否起到了約束收斂的效果呢?

曾銳生:收斂效果是肯定的。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我們看到官員的貪腐受賄行為收斂了很多,中國高檔消費大幅減少就是一個例證,但是,收斂是一回事,根絕是另外一回事,我們看到的只是收斂,而不是根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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