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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桑田

夏明:中共的反腐沒有超出利益集團模式 是權利和派系鬥爭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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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數天來,有關“中共中央政治局前常委、政法委書記周永康被抓”的消息廣為流傳。儘管此一消息尚未得到中共官方證實,卻成為關注中國政壇各方人士熱議的話題。中共新領導人習近平在一年前接任總書記之初,就高調力推整風和反腐,自提出“蒼蠅、老虎一起抓”的主張以來,更引發各方猜測。真正的大老虎究竟是誰?是打一隻大老虎以儆效尤?還是下定決心打垮所有的大老虎、完善打擊權力高層腐敗的目標?對此,美國紐約市立大學教授夏明先生接受了本台的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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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廣:薄熙來倒台以來,外界始終關注着周永康的動向,一直在猜測他何時落網?周永康的倒台有着怎樣的特殊意義?

夏明:周永康的事件因為牽涉到兩大事件,一個是薄熙來事件裡面的政治動機,尤其是薄熙來受到周永康的支持,想打亂當時中共政治局的安排,就是由習近平擔任總書記、李克強擔任總理的這樣一個安排;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周永康想和薄熙來結成政治聯盟、獲得最高權力;第二個,我認為處理周永康的重大意義是,他不僅在政治局常委的位置上,從中國的反腐看,基本上是殺雞給猴看,基本不會觸及最高領導人。在中國,做為中國共產黨集體領導的這樣一個體系,政治局常委的位置就屬於最高領導人的位置。如果處理周永康,顯然就表明在中國的政治發展上,具有較大的政治意義。尤其周永康在任政治局常委的時候是中共政法委書記,而中共政法委在過去十幾年建立的高度的維穩體系對人權極度的踐踏,對中國老百姓製造了許多的悲劇。因此我覺得:觸及到周永康,也是在質問整個維穩體系。

法廣:周永康是不是北京政府準備打擊的大老虎?將他扳倒後,反腐鬥爭有否可能暫告一段落?

夏明:應該這樣來看:因為周永康過去的任職是在石油系統、石油部,後來到四川、四川省委書記,然後到公安部,隨後又進入政治局常委。目前情況看,他原來工作的地方,他的主要助手和他提拔的親信,現在都一一得到了清洗和抓捕。我們看到,整個石油系統和四川省省長和副書記都已被抓起來了。所有這些人被抓步驟是非常明顯的。全在走向周永康最後收網。我相信收網工作已經進行了。為什麼現在謠言四起而中共一直沒有正式表態?我覺得他的處理方法可能有點像林彪事件。林彪事件發生一年後才給全國通報。當然這次不可能等待一年。我相信現在的謠言都是有真實的資料和信息來源的,應該說它們是可靠的。中共至今沒有證實,是他們在一層層地往下傳達。它要通過黨內的內部信息往下走。因此我覺得周永康的倒台應該是非常確定的。但是另一方面,周永康到底牽涉到的上邊的人究竟是誰?現在猜測當中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江澤民,一個是曾慶紅。那麼這兩個人會不會受到觸及?我認為是不會的。因為江澤民和曾慶紅是習近平強有力的支持者。習近平在上海做市委書記的時候,做為一匹黑馬,通到了政治局常委裡邊,地位超過了李克強。其中最後的運作,儘管其中有許多因素,卻不缺上海幫的因素。曾慶紅和江澤民都是在幫助習近平獲得大位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中共的反腐沒有超出利益集團的模式,反腐最後成為權利鬥爭、派系鬥爭的工具。因此我認為習近平恐怕會到此為止。

法廣:近天有消息披露,周永康涉嫌謀殺,包括涉嫌企圖謀殺習近平,並參與了多宗大型腐敗案件,這些消息如果屬實,那麼將是中共史上前所未有的一件大案。這是不是一樁孤立的案件?扳倒周永康,是否意味着習近平完全掌控局面,他的地位是否更穩?

夏明:顯然,如果習近平不扳倒已經形成政治聯盟、阻止其接班的薄熙來和周永康,如果這樣的事他無法搞定,他就無法樹立權威,也就沒有辦法穩固政權。從目前看,習近平做到了這一點,顯然是穩固了他的政權。
至於這個事件是否是孤立事件,我認為這絕非孤立事件。因為我們看到中共歷史上搞暗殺的事件(是存在的)。例如林彪事件。其實林彪事件裡面就參與了很多暗殺。五七一工程計畫就是想利用軍隊暗殺毛。幾年前也有報道披露山東泰州人大常委會主任暗殺妻子的消息。在中國,雇兇殺人、暗殺自己的妻子的情況,官方都有報道。周永康作為政法界最高的頭目、有人稱之為“貝利亞”,我們看到像王立軍這樣的爪牙,公安系統的惡人、他們不僅可以殺人,還可以殺外國一些有地位的商人。還有薄熙來事件中,海伍德被谷開來毒死,也受到公安系統人員的幫助。所以這樣的政治謀殺,在中國現在恐怕不再是孤立現象,而是成為中國上層人物進行權力鬥爭的一個選項。

法廣:中國官場的貪腐現象有否可能通過本次反腐倡廉得到較大的改觀?

夏明:不可能的。中國目前面臨兩個問題。正像陳雲過去說過的:中國如果不反腐,要亡國;如果去認真地反腐,就要亡黨。所以中國沒辦法將黨和國割離開來。中國整個的體系就是黨國體系。所以它不可能在反腐的過程中,削弱黨的利益。中國共產黨現在成了一個分贓利益集團。在沒有意識形態的情況下,它們要形成一個聯盟。要相互支撐、相互壯膽。能夠支撐下去。沒有其他任何的因素,唯有權利和權利資源,權利這個點金術帶來分贓的機會。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中國共產黨目前完全是反對民主的,而民主的基本意義,就是老百姓保護自己的利益、能夠守住自己的財產、能夠有機會自己發財致富。但是中國共產黨反民主的一個主要目的就是要把中國老百姓的財富全部收羅在自己手中。剝奪人民、讓自己過上奢華、腐敗,超過世界任何人的寡頭生活。這樣的情況下,我覺得中國共產黨的“得”就是中國人民的“失”。如果要讓人民“得”,它就要限制自身的權利,尤其要剝奪自身的特權,我覺得根據共產黨目前的意識形態,這基本對中國共產黨目前的意識形態、它的結構和目前的整個心態和這群人的基本素質來看,我覺得基本是完全不可能的。

還有我們看到,目前中國共產黨的反腐,基本上是它要控制起來,根本目的不是要徹底除掉腐敗這個癌症或者進行大的手術切割,其實是用政治上的派系鬥爭來打壓另一派,同時忽悠中國的老百姓,因為有很多老百姓經過宣傳,就會對這個政權繼續抱希望走下去,正像有些人說的,中國共產黨領導人在玩擊花傳鼓的遊戲,做為習近平來說,他能夠繼續把這個遊戲玩下去,就是他的成功。因此他對反腐根本沒有誠意。也就是說,他的反腐沒有為民主服務的目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看到像許志永等上百位要求官員公布財產、能夠反腐的這些人通通被抓了起來。而且他們的律師也被抓了起來。這其中就暴露了他們反腐的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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