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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桑田

趙建民:反服貿學運的關鍵在於兩岸經貿關係將對未來兩岸政治產生怎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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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時間,台灣學生沸沸揚揚的反服貿運動引發多方關注。這些熱血青年佔領立法院、闖砸行政院,釀成社會重大分歧和爭議。其實,台灣和北京早在去年6月就已簽署了兩岸服貿協議,但是這份已經簽署了九個多月的貿易協議至今仍未獲台灣 “立法院”通過,並且還惹出了如今這麼大一場風波。這項貿易協議究竟為什麼會引發學生的不滿,不滿的背後隱藏着怎樣的隱情?學運為何爆發、根源何在?對此,我們請來台灣中國文化大學中山與中國大陸研究所所長趙建民教授來談談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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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廣:首先,請您談談,兩岸服貿協議為什麼會在台灣引起如此大的反響?學生們反對的是什麼?引發了這場學運的原因又是什麼?

趙建民:我想首先就是從2008年馬總統上台以來,兩岸關係發生了根本性變化。台灣與大陸之間簽署了21項協定。召開了十次談判。成果相當地不錯。這之前當然也有很多地一些經濟性協議,如ECFA即:兩岸經濟合作框架協議、也有投資協議。這次為什麼學生有這樣的反彈?一個根本的原因在於兩岸之間,尤其是台灣方面,對大陸的關係以及大陸對台灣的關係還是有一定的不確定感。尤其是在兩岸的經濟貿易方面,台灣對大陸市場的依賴度越來越高。比如去年41%的出口商品都是出到中國大陸方面去。台灣60%的投資都到大陸的市場里去。這樣在兩岸的服務貿易協議簽署之後,當然學生了解到這會帶來一定的正面影響,可是究竟會帶來怎樣的負面影響,如:會不會增加台灣的失業、大陸會不會用這樣的經貿手段對台灣作出一些不太有善的動作、大陸來台企業會不會有所增加、兩岸經貿關係的發展會不會使台灣的政治地位逐漸低落到像香港一樣?關鍵的是:兩岸經貿關係對未來兩岸的政治方面會有什麼樣的影響?這已成為台灣內部在政治方面和安全方面綜合考慮的一個議題。

在台灣內部,執政黨和反對黨的說法是完全不一樣的。執政黨強調的是兩岸交流、服貿協定簽署之後,對台灣可能造成的經貿方面的正面效應以及台灣國際參與的正面效應。這是大家都能夠理解的。但是,我剛剛講到的顧慮、特別是反對黨的顧慮,很多人也聽到了,心裡也會有一些陰影,可是卻沒有找到確切的答案。終於使得一些學生覺得立法院也沒有辦法處理這些問題。他們希望至少促使政府和立法院、乃至兩黨(國民黨和民進黨)來共同面對。如何處理兩岸這樣一個重要的協議,簽署之後究竟對台灣造成怎樣的影響,需要把它講清楚。這大概就是學生的用意。

法廣:面對學生們的激烈反響,馬英九當局至今沒有推出什麼有效的應對措施。您認為,台灣政府是否有能力化解危機、最終平息學生們的不滿情緒?

趙建民: 我覺得一個民主制度的優勢就是:面對社會的聲音,政府必須要柔軟、放下它的身段,要去聽人們究竟講什麼。過去可能講過,但是人們沒有聽懂,或是對這一協議心理有些恐懼。因此政府必須要處理這個問題。再出來向社會說清楚究竟這一協議對台灣的好處在哪裡,可能帶來一些負面的效應是什麼?政府有什麼能力、有什麼方案來解決這些問題。我認為,政府可以處理這一問題。政府應能在很快的時間找到與學生建立溝通的管道。總統三番兩次地表示,歡迎與學生對話。只不過現在部份學生領袖提出的見面的要求與政府方面關於交談的一些環境和條件還沒有完全接近。我相信過幾天大家很快就會坐下來交談,包括立法院在內、也包括執政黨和在野黨。需要心平氣和地坐下來,面對這個問題共同商討,如何善後。

我對這項協議最後獲得通過基本抱持樂觀態度。可是這次學生運動為什麼時候通過增加了一些變數。本來政府希望在五月底、六月初,立法會期結束以前通過。可是現在還剩下兩個月,經過這一番折騰之後,後續怎麼樣去推現在有些新的變數。能不能在這個會期之內通過,現在言之過早。
我個人比較樂觀,因為台灣多數人都知道這個協議對台灣的重要性以及對兩案的重要性。他們當然知道這個協議的簽署與否,對台灣未來的經濟、國際經濟空間也有它的重要性。只不過我剛才講到的一些顧慮還沒有完全理清。

 

法廣:如果這場學運處理不當,將對兩岸服貿協議產生怎樣的後果?

趙建民:假如這項協議通不過,必須退回去重新協商的話,這就是一個更冗長的過程了。其實這個協議對台灣方面是非常有利的。在中國大陸同意開放的80個項目裡面,有許多項目都超過WTO的水準,台灣只開放了61項。而且這61項里,多是台灣已經在大陸開放的。這一輪真的要對大陸開放的,其實不到30項。因此這一協議相對對台灣有利。假如要退回去、重啟協商,將是很冗長的一個過程,也會增加很多變數。接下來正在恰簽的貨品貿易協議的進程勢必會受到影響。這影響的不僅是台灣的經濟和兩岸的關係,台灣的國際化腳步也會受到影響。這就是為什麼至現在為止,馬政府始終沒有放鬆說這個協議一定要退回。希望尊重立法院的程序,迅速把它審理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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