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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EC:北京的雄心與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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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意義上的亞太經合組織峰會應在下周一正式舉行,但圍繞這一峰會的各項活動已於周三啟動。佔全球財富超過一半的亞太國家領導人聚會一堂能談出什麼?習奧會是否會因奧巴馬中期選舉、民主黨失掌參院而黯然失色?習近平與日本首相安倍是否終於抓住這個機會正式見面並開始會談?在西方孤立,需要中國的普京同習近平會談是否凸顯中國更加疏離西方?這些都是人們所關注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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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為這次會議做了巨大準備,有些做法甚至成了街頭巷尾的談資。在這些天內,北京市民將享受一個星期的假期,一些火葬場也臨時關閉,官方是出於舒緩交通還是出於凈潔空氣的考慮,不得而知。中國外長王毅的一番說辭更為這一會議增添了隆重的氣氛:這次會議的主題是“共建面向未來的亞太夥伴關係”,並且有望在“啟動亞太自由貿易區進程”“發掘亞太經濟未來發展新動力”“勾畫亞太全方位互聯互通新藍圖”等三個主要方向上取得新突破。

這些宏大的話語落實到具體究竟是什麼還需再三追究,而且,隨着幾日峰會的最後落幕,到底是否有望“勾畫亞太全方位互聯互通新藍圖”,人們在那時會一一追問。而且,與亞太經合組織峰會並行的還有香港的佔中風潮,香港學聯領袖決定將於本周五北上請願,有人評說可以想見學生領袖們所面臨的巨大責任和壓力。北京政府何嘗沒有壓力,北京希望把這個會議開成一個完美的、至少在本國內部不要出現雜音的會議,這在目前的情形下未必容易實現,官方雖然開動了巨大的宣傳機器,以高科技的火牆封鎖雜音,但在這個互聯網的世界要做到完全封鎖實在很難。網上有個題為“APEC來了”的一段話諷稱:“當局為APEC期間營造虛偽的優良環境煞費苦心:交通管制單雙號限行、電商物流受阻、民政業務暫停、工廠企業停產、地鐵關閉、供暖延期、送奶中斷,更有敏感人士被‘禁足’,或是被迫‘旅遊’”。其實,雜音未必能夠干擾亞太經合組織峰會。雜音無非顯示了當今這個多元的世界,即使在一元化的國度,也越來越難以自外。

亞太經合組織峰會畢竟是一個國際舞台。在這個舞台中間,中日、中美、中俄領袖的會晤是無法避開的焦點。這其中,關心亞洲地緣政治的最注重的是習近平與安倍晉三能否最後正式會晤,現在看來,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公布任何這方面的動向的。日本方面一再表態,希望利用這次峰會促成安倍晉三與習近平的會晤。中方能否把雙方激烈爭執的釣魚島問題暫時擱置,從全新的角度去看中日在亞洲的定位?日本能否在這一問題上有創造性的思維或建議,為持久的中日外交關係鋪路?這裡面疑問重重。因此不少分析人士難有定論,有的甚至認為,即使會晤成功,也不見得有會晤的成果。只是應了中方早先放的風,會善待上門的客人,走個過場而已。

中美元首會晤每次都放到極其重要的位置。星期二,美國國務卿克里的一番話更在為其加重色彩。克里在華盛頓一所大學為全球第一和第二強化合作辯護。他宣稱美國和中國將“鍛造”21世紀。他認為美中的合作關係在今日世界上極其重要,因為兩大國代表了四分之一的全球人口,三分之一的全球財富。正因此,兩大國應該懂得抓住機會,在眾多的重大主題面前比如氣候轉換、全球貿易等等建立起一個建設性的合作關係。他特意向中國重申,美國在亞太再平衡政策並不是針對第三國的戰略目標。當然,克里也毫無掩飾地指出了中美在不少領域的重大摩擦,其中包括黑客襲擊、人權問題、南海衝突等等。奧巴馬這次能與習近平在相關方面取得突破嗎?況且,本黨失去執掌參議院,有點跛腳的美國總統還能夠說服中國在諸多領域更好地合作嗎?或者,中國仍以中美峰會作為虛榮的標幟,會後照樣我行我素?

至於習近平與普京的會晤,外界並未有多少期待。普京對習近平的期待似應多於後者對於前者。因烏克蘭危機深陷孤立的普京需要中國的支持。在這裡需要觀察的是,中國願意在多大程度上響應俄羅斯的籲求。西方,俄羅斯,對中國而言是一個雙重的利益權衡,一個要實現“中國夢”的中國考慮的是權宜之計,還是長遠之策?中國的利益到底應向哪邊傾斜?這是需要有濃郁民族主義情緒的中國領導人習近平思考的重大問題。

以上所說的雙邊會談其實都是在亞太經合組織峰會間隙舉行的,但其重大程度似不亞於大會本身。當然,亞太經合峰會同樣是一個重大的討論經濟計畫的場所,這次會議的重大工地可以簡稱為三個計畫的衝突。一個是美國提出的已有12國參加的泛太平洋自由貿易協議,暫不包括中國,但因日本拒不開放農業而尚未成型;另一個是10國組成的東南亞聯盟,主張區域整合和合作,其核心自由貿易協定應向包括中、日之內的其它六國擴展。第三個是中國作為先鋒的亞太自由貿易區,這一概念其遼闊甚至可以把以上兩大組織全納入其中。中方希望在這次會上為其主張的亞太自貿區制定出一個具體的時間表和路線圖。在北京看來,美國主導的泛太平洋自由貿易協議有把中國提出的亞太自貿組織邊緣化的企圖。這一切都反應出大國尤其是美中兩大國在亞太區域為爭奪經濟主導權的角逐越來越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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