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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蒙奈曼村民目睹的反污染化工園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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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笑響點亮了四面風;輕靈 在春的光艷中交舞着變…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 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這首民國才女林徽因的經典翻譯詩作帶給人春的明媚、光艷和喜悅,但原諒我們本次專題所呈現的內容,雖然同樣也是發生在春光明媚的四月,卻顯然無法帶給你同樣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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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6日,福建省漳州古雷PX項目發生爆炸起火,方圓四五十公里內都有很強的震感,並能看到明顯的火光。消息說,爆炸造成包括消防員在內至少14人受傷,官方出動防化軍團參與救援,轉移居民3萬人。雖然官方表示周邊大氣、地面、海域環境監測結果正常,事故判定為安全生產事故而非環境事故。但爆炸再次引發民眾對工業污染問題的高度關注。

4月7日,廣東省羅定市朗塘鎮,村民反垃圾焚燒廠示威升級,上萬人圍政府、砸水泥廠,與大批警察發生激烈衝突,砸毀、掀翻多輛警車,當地學校全面罷課。 

4月4日,內蒙古通遼市奈曼旗發生當地村民反對當地污染化工園抗議示威,部分村民手持棍棒、斧頭堵路,並且推翻警車及政府車輛,場面混亂。據報,當局派出上千名警員到場暴力鎮壓,衝突可能造成一人死亡,50多名示威者被警方逮捕。

對於內蒙此次周末示威,在衝突之後的6日,當地政府發布通告,宣布將化工園區停產搬遷,污染龍盛公司生產線在4月11日下午16點錢停產。被視為政府妥協、民眾示威取得成果。

但與此同時,被抓的示威村民仍然在押,當局到時是否會履行諾言當地民眾幾天來一直在觀望中。

4月8日,本台記者凱文電話採訪了一位參與了示威的當地村民趙雲,他向本台講述了他目睹的示威現場以及當地幾天來的狀況。接下來就是採訪錄音:

趙雲:我叫趙雲,我怕啥呀?我們不怕,我們有理我們怕啥呀?

RFI:我們從網上也看到不少消息,最新的一個是當地政府貼了一個通知,說有關企業在4月11號要停產,這個您看到了嗎?

趙雲:看到了。

RFI:針對政府的表態您是什麼想法,相信政府說的這個時間嗎?

趙雲:我現在暫時相信,但是那個時間(4月11日)他們要是不撤的話,我們還鬧。

RFI:您是道歷代村的村民是吧?您有沒有參與前幾天上去堵路或者在工廠門口示威呢?

趙雲:去了,但是沒有像別人那樣太使勁,就在那裡看看。

RFI:警察武警過去鎮壓的時候您在現場嗎?

趙雲:對,我那時在不遠也不近的地方,看見了。

RFI:隔着有多遠?

趙雲:就幾十米吧

RFI:您看到的現場是什麼樣的呢?我們從新聞上看說有的說用了高壓水槍, 有的是說用了橡皮自當,有的說用了催淚彈,您自己在現場看到的武警到底是用的什麼?

趙雲:你剛才說的都有。 還有他們還帶着狼狗,

RFI:他們放狼狗出去咬人了嗎?

趙雲:放了,那狗不咬人,只是把人拽到,

RFI:你看到你們同一個村的村民有沒有反抗?比如所去跟警察對打或者是逃跑?

趙雲:肯定逃跑了,打不過他們,

RFI:我看網上說,有一個人死了,不知道這個消息確實嗎?您了解的是什麼情況?

趙雲:這個我也確定不了,我們這兒也有人說有人死了,但是具體的我們這些小村民也不知道

RFI:那有多少人被抓和受傷的情況您知道嗎?

趙雲:被抓的就我們村(有)17個人,

RFI:到現在8號,被抓的人有沒有被放出來?

趙雲:放了,放了六個,一天放三個。

RFI:那就是說村子裡還有11個人還在關着, 

趙雲:是的。

RFI:村裡情況怎麼樣?大家都是像你一樣等到11號再看呢還是有沒有人組織去公安局去要人?

趙雲:去公安局要人是肯定有的,我們那天就一家一戶,每家都派個代表,已經說好了只要不放人我們就去,然後政府也答應一天放三個。

RFI:有消息說村子這邊已經被斷網了?

趙雲:斷是斷網了,就那些視頻根本發不出去,

RFI:手機呢?手機我能給你打得通手機信號還是有的。

趙雲:手機信號有,就是網不行,發微信在朋友圈,你看了一下後立馬就沒了。

RFI:化工廠的污染已經持續了多少年了?

趙雲:有十二、三年時間了,污染是挺大的。

RFI:是,我看有的說是空氣里有臭味是吧?

趙雲:對,對,難聞

RFI:具體你能說一說嗎? 有說地下水把土都給污染了,果樹結不出果死了,

趙雲:果樹結不出果死了,我們吃的水也不能吃,老百姓只能買凈化器凈化了之後吃水。

RFI:凈化器效果好嗎?就和平常水質一樣了嗎?

趙雲:反正比污染水強一點。

RFI:還有其他的嗎?比如您身邊有沒有人因為污染生病的?

趙雲:以前我們這裡生病的不多,就是最近幾年得癌症的也挺多的。得腦血栓的多了。

RFI:您現在是牧民還是農民,在種地還是放牧?

趙雲:我們這裡是又種地,又有養殖的,我也是兩項都做。

RFI:您自己的莊稼受影響嗎?

趙雲:肯定影響,產量減低,

RFI:您種的是什麼?

趙雲:我們種的是玉米。

RFI:那玉米減低的程度是多少?

趙雲:百分之二、三十吧。莊稼還好點,就我們附近的果樹啊、樹木啊都死了。

RFI:針對化工廠的污染情況,我們知道這次是鬧得比較大的,之前有沒有類似上街抗議的事情?

趙雲:以前沒有上街抗議,我們就是上訪。就往上告,告不上去。最近好幾年年年告,年年沒有給你回應,沒人搭理你。

RFI:有說政府之前也表過態,說要把工廠遷走,實際上沒有遷,然後過幾個月就又開工了,有這種情況嗎?

趙雲:以前沒有說過化工廠搬遷的事,沒有過。

RFI:那是怎麼給你們表態的呢?

趙雲:不給表態,就是說我們要是找的人太多了,上訪過幾天之後,他們就說停產整頓,也就停個一個禮拜,(之後)人家又開始開工幹活。

RFI:那就是說,大家現在就是在等11號看結果,11號之前不會再有上街的這種事情了是吧?

趙雲:對。

在對趙雲的採訪剪輯部分在本台的新聞中播出後,網上傳來有關內蒙奈曼旗蒙族村民接受外媒採訪被拘留的消息,相關的報道說,奈曼旗大鎮道力代村民梁銀山和白青河兩位蒙族年輕人,因日前接受外媒採訪,周三被當地派出所公安抓走。其中梁銀山當晚獲釋,但白青河已被治安拘留15天。消息同時還指,目前,當局嚴密監控當地的網絡聊天群,不少人已經退出了微信群或停止發聲。此外,當地受到警方的高度戒備。匿名人士說,在我們奈曼大沁他拉鎮上,每隔五十多米有一輛警車,是特警車輛。”。

截至到本次節目製作的11日為止,奈曼旗人民政府通告宣布的勒令污染企業停產的時間已經過了,工廠是否已經按期停產,當地的情況如何?受到我們採訪的趙雲目前怎麼樣?帶着這些疑問,我們如約再次撥打了趙雲及其他5位村民的聯繫電話,但是經過多次撥打之後,話筒里傳來的始終都是無人接聽的聲音。

目前我們沒有看到有關內蒙古奈曼旗受到居民抗議的化工園是否按期停產的報道,更無法得知趙雲等參與了示威行動並且向外如實公布情況的村民們目前的情況。我們希望他們一切平安,希望困擾當地多年的污染企業早日搬遷,讓林徽因詩中“笑響點亮了四面風;輕靈在春的光艷中交舞着變的四月天“再次回到我們居住的人間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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