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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

外籍遊客與維權律師“認罪”探秘

這兩天,中國有兩起引起海內外關注的事件,一件是內蒙警方抓外國遊客,指責他們看涉恐影片;一件是抓律師,數字已經逼近二百。兩件事細 看竟有相當的共同點。共同點出在官方或者官媒的修辭上。當局對這兩起事件都使用了“涉案人”“認罪”“悔過”的字眼。唯一不同的是結局,“認罪”偷看恐怖 電視的外籍遊客悉數被逐出境;至於“認罪悔過”的中國律師,除了被官方媒體描繪得比壞蛋還壞,還在拘押中。

中國維權律師關注組認為,當局新一波對維權人士打壓波及全國 222人遭壓制
中國維權律師關注組認為,當局新一波對維權人士打壓波及全國 222人遭壓制 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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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籍遊客:“沒有任何人有認錯表現”

第一件事在海外很轟動,卻以帶有荒唐色彩的喜劇結局。官方指責這些英籍或南非籍老外在鄂爾多斯一家旅館看恐怖片,涉嫌“煽恐”“宣傳恐 怖主義”。最後人們清楚,他們看的不過是BBC拍攝的一部名叫『成吉思汗』的記錄片,還看過全世界都知道的十部西部牛仔片的片段。當年的成吉思汗,征服歐 亞許多地區,殺人無數,但跟看客們又有何關係,更談不上是看客先有了恐怖主義動機,然後才去從『成吉思汗』這部影片中汲取靈感。當局稱他們“認罪態度較 好”,才被從輕處理,驅逐了事。新華社報道中指名道姓“觀看恐怖主義視頻”的南非籍公民Hoosain Jacobs 卻發表聲明,反駁新華社19日的報道。“沒有任何人有認錯表現,或承認任何罪行,因為我們沒有犯罪。”他還說,“我們被拘留後,只是被帶到機場,要求我們 離開這個國家。”他說,“我可以保證,沒有(指控的)那種事情發生,沒有人瀏覽手機里的任何內容。”

周六,外籍遊客的發言人曾懷疑中國下級官員不懂英語,發生誤解,亂抓了遊客,現在找一個能下台階的理由了事。也有的分析認為,中國近月強化了在西北 打擊“恐怖主義”行動,這件事可能是給外界做出一副“動真格的”架勢。嚇阻外國人少去少數民族地區。不過也有人評說,老外不知,他們被驅逐了,多幸運。可 以在家鄉自由地說出自己眼中的真相。於他們前後被抓的中國的那一批也被指稱“認罪”的律師們,連替自己辯解一句都不能。

詭異的“我認罪”

北京鋒銳律師事務所在這次當局發動的打擊律師風潮中首當其衝,從主任周世鋒到其他律師,到合作者,人民日報,新華社紛紛刊文,為官方的行動辯解。新 華社的題為“北京鋒銳律所案追蹤 ”一文更是大量“引述”被抓律師“親述”來強化真實感,被指堪稱是未審先判的範例。其實文章一開頭,走的也是“人家自己 已經認罪了”的套數,第一句話就是“我認罪,我希望能給我一個機會”。新華社在交代周世鋒“認罪懺悔”後引出 :“近日,公安部指揮多地公安機關摧毀一個 以北京市鋒銳律師事務所為平台,少數律師、推手、‘訪民’相互勾連、滋事擾序的涉嫌重大犯罪團夥,周世鋒、王宇、李和平、謝燕益、隋牧青、黃力群、謝遠 東”。新華社還點出網名為“超級低俗屠夫”的吳淦等人“庭內擾序庭外滋事”,“頻頻接受境外媒體採訪,散布攻擊黨和政府、抹黑司法制度等負面言論”。鋒銳 律師事務所數周前前挺身而出,為被“央視抹黑”的吳淦辯護,發表對央視『網民“超級低俗屠夫”吳淦被拘真相』報道的駁斥。批評央視“捏造事實,玩弄文字游 戲,極力醜化吳淦”。鋒銳事務所當時沒有想到,現在,他們被一鍋全端,豈能出面澄清“認罪悔過”的細節。

新華社說周世鋒認罪,有網友指出沿襲的是央視的老路,網友安邦興國評論:“這和對付薜蠻子的套路是一樣一樣的!”還有人指出,遭遇這種手法的人不少,最著名者如高瑜,一位海內外尊敬的女記者,去年5月8日,為了為未來的判決造勢,把高瑜推到央視亮相認罪。

官媒式審判在網上引起激烈爭議,有些人就指當局把人抓在手上“屈打成招”、或者以種種理由要挾、還不等到法庭審判就提前讓當事人被迫“認罪悔過”的 做法比較虛弱。新華社和人民日報聯合寫文章的手法,有人指出有點文革時代的“兩報一刊”。不過,現在雖然有網絡萬里長城,仍有審查不盡的漏網之魚。打開 “貓眼看人”,一個個刪帖,一處處空白,估計大都是官方怕聽的,但還有些旁敲側擊的片段,僅舉有趣的兩例:

前蘇聯高官“認罪”的笑話

上述新華社的文章下面跟着一個帖,名叫前蘇聯笑話:“斯大林接見一個格魯吉亞代表團,接見結束後,斯大林找不到他的煙鬥,他叫貝利亞去追代表團,問 誰拿了他的煙鬥。五分種後,斯大林在一堆報紙下找到了煙鬥。他叫回貝利亞:‘瞧,我找到我的煙鬥了。’。 ‘太晚了’,貝利亞說,‘代表團中半數人已經承 認拿了您的煙鬥,另外一半在審訊中死掉了’”。

還有一個署名災大瘟的:“『閉嘴,上課了,今天講宇宙邏輯學』。 邏輯老師:‘可以做空,但不能惡意做空;可以維權,但不能惡意維權;可以上訪,但不能惡意上訪;可以辯護,但不能惡意辯護……’學生:‘那惡意不惡意誰說了算呢?’邏輯老師:‘你這是惡意提問!’”

共識網曾發表過一篇題名『蘇聯對持不同政見者的政策和措施』,“在蘇聯所有的重大政治審判中,被告都認罪,已成了一種慣例,被告稱自己為‘人民的敵 人’”。文章還說,為了減少對不同政見者的公開審判,把一些持不同政見者送進精神病院“治療”或“驅逐出境”是克格勃對付持不同政見者的兩個常用的辦法。

文中舉了一個例子,1973年夏天,持不同政見者的克拉辛在公開的記者招待會上承認自己有罪,他後來在『法庭』一書中記述了克格勃頭子安德羅波夫如 何威脅利誘他和雅基爾撒謊:“你們是否考慮一下在記者招待會上在外國記者面前講講話?他們寫了多少關於你們案件的謊言。應該洗一洗他 們的腦子。要讓西方 知道,你們在法庭上講的話不是被迫的,而是自願的。”記者會後,蘇聯的報刊雜誌記者會後立即進行了大量的宣傳和報導。克格勃暫時達到了目的。

說人家自動認罪,說人家勾連犯罪,這種做法效果如何?碭山人_在上海評道:“大規模約談、警告、恐嚇聲援律師,不讓公民對此事發聲,然後黨的喉舌鋪 天蓋地的報道,讓其認錯、認罪、抹黑。你們不心虛又怎麼怕群眾的嘴呢?家屬、辯護律師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被關在何處,可是央視宣傳記者卻可以進去“采 訪”?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越來越相信他們是無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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