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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偉 :執法框架不同效果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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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大159名常委12月27日一致通過了中國的《反恐怖主義法》。中國政府的第一部反恐法近期來引發西方政府與輿論的高度關注。美國政府曾多次高調批評中國制定的《反恐法》草案,美國國務院發言人12月22日再度對此表示“嚴重關注”,擔心此一新立法將進一步限制言論、結社、集會和宗教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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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中國的反恐法還規定在中國大陸運作的外國企業應將其網絡服務器和中國用戶數據保存在中國境內,並向中國執法機關提供通訊記錄,中國當局還要求“停止傳輸、刪除含有恐怖主義內容的信息” 違者將“被判處十萬元以下罰款;情節較重的,可以並處五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這些規定引發在中國運營的西方網絡企業的擔憂。

對此,中國官方的回答是中國暴力恐怖事件日趨多發,制定《反恐怖主義法》實有必要。此外,網絡也越來越被恐怖組織所利用,因此迫切需要加強制度化。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洪磊還希望美方尊重中方正常的立法活動,不要搞“雙重標準”。他說,包括美國在內的一些國家出於反恐需要,在相關立法中規定了網絡運營商和服務商的協助義務。中國的反恐法就是參照美國等國的反恐法而制定的。

那麼,中國的反恐法與美國等西方國家的反恐法有何區別?西方在上述問題上是否使用雙重標準?人權組織為何對中國反恐法特別擔憂?

我們請大赦國際東亞地區負責人尼古拉•貝克林 (Nicolas Bequelin) 來回答上述問題,尼古拉•貝克林的中文名字叫做林偉。

林偉 : 這一法案十分令人擔憂,因為這一法案在恐怖主義、國家安全、以及極端宗教等許多問題上的定義都十分模糊。這就給中國官方的鎮壓活動提供了巨大的空間,這將嚴重的威脅中國的人權,尤其是在中國的西藏以及新疆等地。此外,這一法案的另一個問題是它將給予中國政府無比巨大的權利,使他們有權監控在中國運營的電信運營商的巨大的電子數據庫,並且強迫企業提供解密技術。所以,這其實是一大侵犯自由的法律,它將幫助中國政府維護國家安全,也就是捍衛中國共產黨的統治。

法廣: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洪磊聲稱中國的反恐法是參照美國等國的反恐法而制定的。那為什麼中國的反恐法會引發美國以及人權組織如此重大的關注?

林偉:首先,美國的反恐法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參照。不過,只要我們來比較一下美國與中國的司法制度就不難發現,美國的司法體制雖然有很多缺點,但是,從整體上來說,美國是一個司法獨立的國家,美國的法院是獨立於政府的。律師可以獨立地為當事人辯護,他們在人權問題上堅守原則,而且美國的媒體擁有新聞自由。而這些都是中國所沒有的。所以,即使中國的反恐法與美國的反恐法完全相同,法律執行的框架不同,法律具體實施的效果自然也不同。況且,我認為中國的反恐法與美國的反恐法並不相同,中國的法案從整體上來說,更加具有攻擊性,更加模糊,更加威脅公眾自由。

法廣:為什麼美國對中國的反恐法如此關注,美國政府多次重申對此表示“嚴重關切”,而歐盟相比之下,似乎要溫和得多?

林偉:美國之所以對此如此關注,主要是由於商業原因。因為,這一法案要求美國的網絡公司,蘋果,微軟、臉書、谷歌等矽谷企業給中國政府提供電信和互聯網的技術接口、解密技術等等。這些網絡巨頭因此而向美國政府施壓。這就是為什麼美國政府對此法案如此關注,美國總統奧巴馬不惜親自出陣的原因。所以,可以說,對美國來說,主要是出於保護美國企業的商業利益考量。當然,美國政府並不是唯一對此作出反應的國家,其他西方國家,包括歐盟中國商會也對此一法案的某些條款提出異議。

法廣:對,西方對中國反恐法中要求網絡企業向中國政府提供客戶個人數據特別表示反對,但是,西方國家的反恐法也同樣要求網絡企業向政府提供用戶個人數據。這之間有什麼不同嗎?

林偉:對,我知道,今天網絡企業與各國政府之間確實存在這樣一種緊張的對陣,尤其是在斯諾頓事件之後。一方面多個國家的出於反恐或其他需要,要求網絡公司提供信息,而另一方面,網絡企業為了贏得客戶的信任,拒絕向政府提供個人數據。這些現象在包括法國在內的多個國家都存在。但是,中國的情況有所不同,因為中國是一個一黨專政而沒有別的制衡力量的國家。在西方,即使是在反恐領域,也會有反對黨及人權組織對政府的越權行為拉響警告,而在中國,沒有任何制度或者機構能夠保障政府不會將這些個人信息用來作為政治打壓的工具,對記者以及活動分子進行進一步監控。因為,根據最新通過的中國國家安全法,維護共產黨的統治就是維護國家安全,倘若有人敢於批評中國共產黨,那就是威脅國家安全。所以,這是中國與其他國家最大的區別。這也是中國之所以特別引發西方國家的擔憂的原因所在。中國政府往往聲稱其所作所為同西方雷並未區別,而事實上,只要進一步觀察,就不難發現,中國的推行的政策的目的與西方大不相同。中國在國內國外嚴厲控制言論信息,對網絡企業,對外國媒體施加壓力,這一切都是出於同一個目的,那就是創造一個對中共絕對安全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對中國共產黨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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