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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提一中 僅僅是談判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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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對北京的態度可謂越來越強硬,從與蔡英文通電話,到威脅將不受制於“一個中國”原則,步步進逼。鑒於特朗普競選時有狂人之稱,鑒於特朗普仍然不是在位總統,人們在解讀特朗普掀起的這場中美風暴時比較傾向於“這是演戲”“這是商人手段”“這是還沒有真正掌權的表現”等等,似乎特朗普1月20日上任,就會在身邊顧問外交官的勸告下,玩起政客的手段,讓中美關係繼續沿着“政治正確”的道路前進。

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
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 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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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十日之內,就中美關係兩次重大舉動,都可說是打破慣例的罕見之舉。先與台灣中華民國總統蔡英文對話,後又發表絕不受一中政策束縛的高調言論。如何看待這一波詭雲譎的事態?

法國亞洲研究中心主任德莫格里奧(Jean.François Di Meglio)認為,特朗普的表述與外交官姿態相悖,顯然是一個討價還價的商人姿態。當你準備發起併購或交易行動時,你會把價位拉得很高,但是,經過談判,最後你會落到與對方也覺得合適的水平,從而達致協議。特朗普之所以這樣做,因為他懂得中國可以在美中貿易方面採取一些積極的辦法。其實,中國已經在這樣做,包括繼續購買大宗美國產品。另外,在金融問題上,美國也尋求與中國達致一定的理解。所以,應把特朗普有關中國的言論放在一個準備在未來談判的這樣一個前景中去看。

認為特朗普討價還價的不少,從特朗普把是否不受一中原則制約與北京在貿易和其他問題是否讓步連在一起可以看出,特朗普要讓北京知道,他上台後會在貿易、貨幣政策、南中國海等重大問題上重新跟北京談判。一句話,特朗普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他清楚討價還價模式,從而讓自身利益最大化。

也有些分析寧肯相信特朗普是一位平衡高手,大棒胡蘿卜交加使用,一方面與蔡英文通電話,一方面提名據說是習近平的“老朋友”的艾奧瓦州州長布蘭斯塔德出任美國駐華大使。

許多研究美國歷史的人士則認為,美國政治人物對中國說狠話的傳統由來已久,但是,美國總統向來先硬後軟。他們舉出里根1981年競選期間嚴責前任卡特與台灣斷交與中國關係正常化的做法。然而,上任後,與中國展開比以往更密切的關係,里根甚至在1982年與中國簽署“八一七公報”,同意逐步減少對台軍售;克林頓1992競選時稱他當上總統後“絕不放過從巴格達到北京的獨裁者”,然而他在1998年卻提出對台“三不政策”,即不支持“兩個中國”或“一中一台”,不支持台灣獨立、不支持台灣加入任何必須以國家名義才能加入的國際組織;小布什競選時明確提出中國不是美國的“戰略夥伴”,而是“競爭對手”,然而“九一一”爆發,小布什態度大變,稱美國與中國建立了“坦率和建設性的合作關係”;奧巴馬有一點跟特朗普很像,競選時承諾將把中國列為外彙操縱國,但後來發生的巨大變化眾所周知。

另有分析認為特朗普把台灣當籌碼,台灣需加小心。特朗普的言論雖然有利於台灣,但不是慶幸的時候。台灣前外長程建人周一表示,特朗普上台後未必會照現在說的去做,還需觀察他就任以後的正式談話。他認為台灣在處理特朗普相關事情上要非常謹慎,台灣對外關係不只是對美關係,兩岸關係也非常重要,台灣要好好衡量,國安單位應該有相當的思考和對策。據中央社報道,不少亞洲問題專家認為,特朗普把一中政策作為與中國廣泛談判的討價還價籌碼,其意涵將不僅只對美中關係,也攸關美國對台灣的支持。美國前國家安全會議亞洲事務資深主任麥艾文表示,“把一中之爭拿上檯面,特朗普會把美中關係的氧氣抽干,最終可能使美國為了用一中換取其他利益,而不再支持台灣”。

以上大多是基於歷史或基於特朗普商人出身而得出的展望,特朗普會遵循美國前總統的路子嗎?特朗普會給點經濟上的好處就“化敵為友”了嗎?從特朗普讚賞或試圖奉行的“不可預見性”來判斷,未來的這一切大約很難預見。北京當局在這方面似乎有一種危險感。

如果說『環球時報』還在用“特朗普懵懂得像個小孩子”這種近乎讚美式的語言來辱罵特朗普,中國的外交家們卻預感到事態嚴重。蔡英文與特朗普通話後,中國外長王毅還能輕描淡寫,稱“這只是台灣方面搞的一個小動作”,12日,王毅在瑞士則嚴重警告特朗普,如果試圖破壞一個中國原則,“最終只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句話許多中國人很熟悉。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的表態是“一中原則事關美中合作大局”。環球時報的評論走得更遠:一種政策不能買賣,評論甚至威脅為什麼不可以暗中向敵視美國的力量“提供武器?”這是什麼說法,不惜當一個“恐怖國家”?

特朗普是12日在福克斯電視台發表有關一中原則的言論的,這正是中國前外長楊潔篪奔赴紐約與特朗普幕僚密會的時候,北京承認了雙方在接觸,但沒有透露細節。現在看來,至少,這種雙方密會目前還未對特朗普發生特別的影響。

從北京一貫的表現看,在“一中”問題上看不出會有退讓的餘地,僅從這一點看,無論如何從積極方面分析特朗普上任後的對華政策,如果他要以台灣做籌碼,拿一中來打牌,迫使中國讓步,問題就非常複雜和嚴重。有人就認為,特朗普質疑“一個中國政策”的談話相當重要,因為他暗示了美國希望把一中政策納入範圍更廣的貿易談判,但是北京當局一中政策不容談判。特朗普想把一中政策當成貿易談判籌碼本身就是一個重大的危險,因為對中國而言,貿易與台灣不能相比,台灣被視為中國的核心利益,豈能討價還價。現在誰也不願意設想會出現一個中美雙方激烈對抗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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