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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豪看艾曉明《夾邊溝祭事》遭禁談中共無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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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艾曉明花了二十個月導演拍攝的極權災難片,“反右鬥爭」六十年,紀錄片《夾邊溝祭事》,如今在中國成了禁片。它在二月二十五日首映的地點是香港兆基創意書院,且由於題材的敏感性和艾曉明過往創作中對「維權」的深度介入,該片被中國大陸貼上了「禁片」標籤。對於絕大多數中國人來說,如果沒有紀錄片導演艾曉明的最新作品《夾邊溝祭事》,他們或許大多都不會記起今年是「反右運動」六十周年。但事實上,艾曉明這部披露人吃人慘劇的紀錄片,絕大多數中國人又看不到。本台(法廣RFI)本次中華世界請台灣新新聞副社長陳東豪進一步為大家介紹情況。

艾曉明執導中國反右歷史影片《夾邊溝祭事》留影當地
艾曉明執導中國反右歷史影片《夾邊溝祭事》留影當地 網絡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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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豪:“夾邊溝“的故事在2003年,已有大陸作家寫過了。前幾年也有其他人拍過電影。不過,此次由艾曉明拍攝的比較特別,而且片長6個小時,而艾曉明以前拍攝的片子經常與維權有關,因為這個立場,中國沒辦法讓它放映。而且在2003年,夾邊溝事件相對地還可以討論。到了後來就愈來愈不好談。有一個麻煩是,過去談它太多,成了中共一個包袱,無法面對。夾邊溝位於甘肅酒泉,其實是中共的一個衛星發射基地附近,距離這個基地約200公里的地方,在古長城旁邊的一個小村落;一邊是古城牆,一邊是大的排水溝。1950年代反右時期,那裡關禁了3000多個右派分子。其中包括被整肅的人,以及一些曾經整肅別人者,也被送到這裡來被整肅,人數佔了甘肅當時1100名右派分子的三分之一。夾邊溝是一個很慘痛的悲劇。大多數的人在面對過去或面對自己時,對於一些過去不好的事情,通常會選擇遺忘,不想重新回憶看到過去那個發生的過程。就把它當作沒發生過。可是紀錄片這個事情讓人重新面對它,目的是反思當年為何會發生這些事件。而反右是中國共產黨歷史上非常重要的時期,前期是胡溫事件,反右之後,緊接着開始進入文革與四人幫,而極其悲慘的夾邊溝事件的發生就夾在這兩個時段之間。3000多個人當中只有300多,不到400個人存活下來,當時又遇上中國的大饑荒,艾曉明就訪問了這些慘劇的倖存者,他們甚至敘述了人們無法想象的人吃人狀況。

根據新新聞雜誌刊登作者賈選凝的報導指出,導演艾曉明指出夾邊溝「實際上是關於中國的極權災難、極權制度之下的群體滅絕一個縮影。我們今天怎麼看、要不要知道這個事情?這是一個必須回答的問題,否則,就沒有是非。」她視夾邊溝故事為「一個正在發生的、有關運動和抗爭的故事」。

對於絕大多數中國人來說,如果沒有紀錄片導演艾曉明的最新作品《夾邊溝祭事》,他們或許大多都不會記起今年是「反右運動」六十周年──但事實上,艾曉明的這部紀錄片,絕大多數中國人又看不到。它在二月二十五日首映的地點是香港兆基創意書院,且由於題材的敏感性和艾曉明過往創作中對「維權」的深度介入,該片被中國大陸貼上了「禁片」標籤。

一場禁忌的苦難與傷痛
一九五七年四月中共發起「 整風運動」,要群眾批判「官僚主義」等問題。民主派人士藉機批評了中共「黨天下」,於是毛澤東在五月發表文章,要求注意「右派在猖狂進攻」,開啟了「反右鬥爭」。相比文革,「反右」的荼毒遠甚,而對這段歷史的追索也更為艱難,禁忌色彩也更強。「反右運動」上承肅反與一九五○年代文藝界的「胡風反革命集團案」,下啟文革。

夾邊溝則是甘肅酒泉一個羈押右派分子的勞改農場,從一九五七年「反右」開始,甘肅省有三千多名「右派」、「反革命分子」被送到夾邊溝農場的鹽鹼地戈壁灘上勞教,截至一九六○年底,倖存者只剩下數百人。大量的遇難者死於飢餓、虐待、甚至人吃人,夾邊溝也成為一處充滿苦難與死亡的傷痛之地。

二○○三年,作家楊顯惠出版《夾邊溝記事》,搜尋和採訪了近百名當事人才翻開歷史一角。這本書後來被譽為「中國的《古拉格群島》」,書中對飢餓與死亡觸目驚心的紀實文字,令許多中國大陸讀者將其視為二十世紀中國右派知識分子苦難史。

紀錄片《夾邊溝祭事》,既為「祭」,立場相當明確。艾曉明曾接受採訪表示,夾邊溝慘案數十年後,後人不但難以尋回遇難者遺骨,即便試圖在夾邊溝建碑紀念,也被地方政府砸碎──這在她看來是「天理不容」之事。
當歷史記憶依然被視為現實禁忌,更透過看不見的力量去阻止今人反思︵乃至瞭解︶極權對人性造成的傷害時,「抗爭」的意義也就從歷史走入了當下。「遺忘」本身就是對歷史的最大傷害,而紀錄片則是一種對抗遺忘的努力。艾曉明拍夾邊溝,就像過去她拍維權題材,她並不認為夾邊溝的故事止於歷史,她視之為「一個正在發生的、有關運動和抗爭的故事」。而她的拍攝工作則是在進行一場「記憶和反記憶的鬥爭」。

用二十個月拍攝極權災難
做為一位中國公共知識分子,艾曉明有非常清晰的史觀判斷。在港媒的訪問中,她指出夾邊溝「實際上是關於中國的極權災難、極權制度之下的群體滅絕的一個縮影。我們今天怎麼看、要不要知道這個事情?這是一個必須回答的問題,否則,就沒有是非。」而如果整個中國社會都無力判斷是非,那麼歷史上可怖的慘劇未來會再度重演。

她經過四次努力,才終於走進夾邊溝,又用了二十個月時間,才完成這部長達六個多小時的紀錄片。第一次她試圖進去夾邊溝和右派老人一起進行清明祭奠被阻撓,被告知當地在進行軍事演練;第二次發現夾邊溝林場大門口設崗禁止入內;第三次去找當年的右派墳場未果;第四次帶着攝像機去拍墳場又被阻攔叫停。後來艾曉明平均每一、兩個月就去一次夾邊溝,為了拍到當年親歷者口中「風沙之夜」這種細節,她要跑更遠的路前往未被開發的沙漠取外景。
而透過這部電影,觀眾也會對那段歷史有更全貌的認知──譬如一般人提到「反右」,大多認為那是一場知識分子的浩劫,但事實上,被送去夾邊溝勞教的並不只是知識分子,也有曾積極參與公私合營到頭來卻被劃為資本家的工商業者,甚至還有反過來被清算的整風小組領導者,和一九四九年以前就參加革命的轉業軍人。這些人的生命經驗組成了《夾邊溝祭事》中的影像記憶。

中國觀眾無緣看到自己的歷史
另一方面,艾曉明並沒有孤立去談「夾邊溝的悲劇」,因為右派的悲慘遭遇遠不只有夾邊溝一處,而是串聯起了包括赤金農場、丁家壩農場等當年勞教遺址在內其他勞教農場的故事。大量苦難故事在歲月中永遠消失,而許多遇難者的後人也會為了現實生活中的「安全考量」而謝絕受訪,因而守護記憶的工作才更為彌足珍貴。
當這樣一部紀錄片承擔起了收集和保存歷史證物,並將之存入公共記憶的責任時,影像本身也就完成了它的「抗爭」使命。遺憾的是,中國觀眾還無緣看到這部「自己的歷史」。艾曉明曾表示「個人畢竟有很多力所不逮之處」,目前除了透過電影節的參展管道,她也沒有能力在傳播方面再做更多推進。

一場永遠無法完成的祭奠
紀錄片中呈現的畢竟仍只是記憶的片段,當地政府不願舊事重提,中國內部的大環境又在竭力澹化「五七敘事」,當年的右派老人們如今大多年逾八十,如果沒有足夠的對當事者口述記憶的保存和整理,那麼後人最終得到關於「反右」的紀錄,仍難以完整承載「歷史的真相」。
宛如那行她並沒有放進紀錄片的詩句:「當你知道我葬身何處,請選擇最美麗的春天,走最光明的道路,來向我認錯……」祭奠冤魂是為檢省那段遺禍人間的荒謬歷史,使「大國崛起」光環下的今人記取當年的沉痛。而在「反右」六十周年之際,艾曉明獻上的這部作品,至少用她個人的方式,完成了一場對「夾邊溝」永遠無法完成的祭奠。

中國面對歷史慘劇無反省 選擇遺忘、不碰觸
陳東豪
還說:如果中共當局對於夾邊溝慘劇的發生能夠進行反省,就能日後避免再度發生以前錯誤的道路。但是中共並沒有,在沒有進行反省的情況下, 那麼中國的大國崛起,是否還會犯錯,以及所造成世界的影響,就會令世人擔心。我們這麼講,並不是為了一定要唱衰中國。因為你不知道反省,就不能避免重蹈覆轍。但是我們看不到中共的反省過程。事實上,這裡面很多事情,如鄧小平逝世20周年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你看中共的做法就是把它們忘了、不碰觸它。事實上,前兩年,中共政治局常委的鬥爭,不就是歷史的重演,只是習近平比較幸運地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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