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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知識人歲末焦慮 改革已死 前途何在

2018年是中國改革開放40周年,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日前做了專題演講,但反響並不樂觀。已故中共前總書記趙紫陽秘書鮑彤直言,習的發言等於是一篇遲到近三十年的有關改革的悼詞,等於宣布改革已死。中國下一步怎麼走?中國政法大學教授蕭瀚指出,中國走向何方,成為許多中國人的焦慮之源。

中共總書記習近平12月18日在北京人民大會堂主持紀念改開40周年大會。
中共總書記習近平12月18日在北京人民大會堂主持紀念改開40周年大會。 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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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彤前面說的近三十年,指的是1989年六四事件,他說:“ “事實上,以民眾為主體的中國改革,早就被中國共產黨的中央軍委主席鄧小平用坦克和衝鋒槍處死了”。

2018年即將過去,2019年在望,瀏覽一些關切中國前途的學人文章,不少人對中國的前景似乎很感悲觀沉痛但個人仍不失鬥志。

每個人的尊嚴 都在臨終時刻

三十幾年前曾因『河殤』電視連續劇聞名中國、目前旅居美國的蘇曉康在臉書上發問:“六四三十周年了,我們在想什麼、又能說些什麼?”

他接著說:“我們的一切想象和話語都在死亡。‘改革’,一個最霸權的話語,卻是一個死亡話語,仍然壟斷者大部分人的想象和言說,很少人覺察到它三十年來一直就是‘體制自救’的‘化石語言’,而且早已終結”。

蘇曉康認為體制反噬、通吃的能力超過以往,國際環境越發無序而詭異,蘇曉康繼續寫道:“有人說,不會再有下一個‘三十周年’了,所以不是‘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刻’,而是我們每個人的尊嚴,都在臨終時刻”。

改革改什麼

在鮑彤看來,“改革就是改掉毛澤東的制度”,“‘改革‘沒有悅耳的故事,沒有什麼玄虛,無非就是一群群的中國人不願做奴隸,要活下去。”他指出,參與改革的隊伍曾經很宏大 ,許多中共黨員也參加了“改革”,胡耀邦趙紫陽萬里習仲勳….等著名的共產黨人都在其內。他們同情不願做奴隸的人。他們自己就是不願做奴隸的人。鬆綁、放權、讓利、搞活…..

以後中國會怎麼樣,鮑彤回答:“我不會算命。我只是想,如果國歌的第一句不被修改,不願做奴隸的人們在中國非但絕跡不了,而且少不了。”

學者劉軍寧在“中國的改革---其實你不懂我的心”一文中則指出,“中國的改革,出乎其發起者的意料,消解了舊體制的價值基礎,但是改革自身卻沒有價值基礎,這就是改革自身的問題所在。”他認為:“只要改革還局限在體制所賴以建立的價值系統之內,這樣的改革永遠也不會懂國人的心。承認價值的重要性,並把價值的選擇權還給個人,這才是解決中國問題的關鍵!”

清華大學教授許章潤在“自由主義的五場戰役,兼論啟動第四波‘改革開放’”一文針對習近平所言“該改的能改的我們改,不該改的不能改的堅決不改”指出,“正因為事關國族命運和小民身家,則何為‘該與不該’,怎樣才算‘能還是不能’,就絕非一黨一派說了算,更非獨操於宮闈政治暗箱作業之手。相反,必須訴諸公共理性,經由全民討論,凝聚全民意志,進而登堂入室,錘鍊而成國族意志,這才有望萬眾一心往前奔。這是守法者就是立法者、人民才是主權者這一共和國立國之道的基礎規範。”

作者指中共“沉湎與萬年黨國專政幻夢,乃至於造成了中國漸為奠立於‘大數據極權主義’基礎之上的‘紅色帝國’這一國際印象,招致四面為敵,只能是絕路一條”。

作者最後說:“說了未必白說,白說還是要說。否則,一個漫長的勃烈日涅夫時代將會降臨華夏---不,是正在降臨並已經降臨,則大家一起遭難,玩完兒,夫復何言!”

中國何處是歸程

中國法律學者蕭瀚在日前發表“中國2018:何處是歸程?”長文,他在文中指出,所謂“改革的總設計師”這種頭銜,並不符合事實,鄧小平的成就恰恰在於他沒什麼設計。

他似乎相當悲觀地指出:“作為巨型利維坦的中共與數量龐大的中國自甘奴,這門當戶對的天作之合將中共推向一條中國特色的新極權主義道路”。他認為“中國的不幸,在於其現代化步伐與國際政治潮流的關聯時機總是滿擰”。而中國人產生的“‘我們也能走上自由民主化與憲政改革道路‘的幻覺---即便僅僅是幻覺也在六四屠殺中破滅了。”

“對中國走向自由民主憲政嗤之以鼻”的中共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蕭瀚認為:“如果沒有今年以中美貿易戰為代表的國際形勢的突變,中共的上述僭政戰略至少表面上看極有成功的可能性,但美國對中共的警覺並且迅速採取遏制戰略予以反擊,完全打亂了中共之前的如意算盤。”

但是作者指出,“總體上說,中國依然是個人民安於奴役的國家…”,“如果排除國際因素,僅以中國本國情況論,中共對中國的長期僭政不但不是不可能的,更是可能的。”

作者要思考的重大問題是“中國走向何方?”,他認為今天這個問題再次成為許多中國人的焦慮之源。

在鄧小平時代及胡溫時代,因經濟發展,中國公民社會的力量有所萌芽與發育,即便是掙紮式發育,“而到習近平時代,即使不是死滅,徹底休眠也已經是其最佳狀態了。”

作者認為,中國歷史上形成的大一統毒瘤一直在毒害者這片土地,“只要傳統的大一統觀念毒瘤不除,’最殘忍者勝出‘法則就會永續”。

作者寫道:“我的工作是研究憲政,然而,這在現在的中國已經成了最尷尬的屠龍術---現在連憲政這個詞都已經不允許在媒體上出現”

他認為,在這個國家,反思歷史的說法其實是可笑的,”我們所有正在經歷的東西難道不是最值得反思和羞愧的嗎?”“中共對新疆對西藏、對香港、對台灣、對獨立社會及其教徒、對律師行業,對新聞出版行業、對娛樂行業、對民營企業家、對街邊商戶、對外來打工的工人…..持續的大規模的肆意施暴,所有這一切,只要我們願意睜開眼看看。”

中國走向何方?他很焦慮。但他說:“知其當為而為之,才是生命真正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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