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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勍:我農曆同一天生日的獄友去了

昨晚會友遲起,西安小友發來李兄貴仁仙逝短信,一時氣堵,繼而劇烈的咳嗽,生理反應猶如武漢肺炎。

李貴仁資料照片
李貴仁資料照片 © 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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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貴仁八九年與我分別關押西安市看守所西二排和西三排,九零年一月我倆趕上同一天過生日,他先請他們監室的獄友搭成人梯,爬上鐵窗喊我:生日快樂!我亦效彷爬上窗口,此情此境二人激動莫名。李兄正喊:我這裡有方便麵,會讓“勞動號”帶給你一包,晚上我們同一時間吃……

二人正激動互喊話間,各自排里的獄卒衝進了監室,這是嚴重違反監規的行為,一陣亂揍自是難免,隨即又給我倆分別砸上了背銬——把雙手扭在身後,用生鐵鑄的土銬子拷死。

至此,吃飯上廁所等都需獄友幫忙,而睡覺時也只能趴着睡,一個生日二人如此度過矣!

貴仁兄乃陝西在全國最有名的出版家和批評家,貴仁兄南人北相,性情剛烈,是當今文壇幾近絕跡的耿介傲嬌之士——他出獄時我正在北京,一位與我有點舊交的當今中國作家協會的女副主席,湊了兩千多塊錢與這句話託我一併帶給他——貴仁是中國文壇最硬的骨頭!才情眼光都是一流,可惜屈居長安一隅而不為眾人知,他是我們浙江人的驕傲。

回西安在北大街他的蝸居見面,他即言:這錢正是時候,幾個釋放了的學生生活無着,我得趕快找來給他們分分。

同在西安,我們分屬不同的國保看管,每次見面對方的看管人員都如臨大敵,以為我們要搞什麽“大事”,隨機就報復騷擾家人。時我單身,而他則是一家老老小小。雖他頻頻熱情相約暢談,而我終不認家人難耐表情,慢慢有意疏遠。後來我離開西安,他也搬到康復路陝西電力學校他太太的房子,每每回陝都會設法去他家裡小聚,幸有兩個局外朋友和他同院而居,我都說是看朋友熘進大門匆匆一見,因為對他的看管一直是西安最嚴酷的,我總怕帶給他家人麻煩。

人只有在意,才會顧忌謹慎。

可能是所謂感應吧——昨晚回家已是凌晨3點,不能入睡翻出他的大作翻看,午起即得此兇訊,好在再也不需顧忌猶豫了!

貴仁兄性情激越,生性剛烈,真國士矣!先長揖遙祭拜——貴仁大兄,一路好走!

 

周勍於柏林斯潘道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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