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再現“大頭娃娃”事件 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徹查、從重處罰
近日，湖南彬州永興縣多名家長發現自己的孩子出現濕疹、體重嚴重下降、頭骨畸形酷似“大頭娃娃”、不停拍頭部等異常現象。5月13日晚，中國國家市場監管總局網站發文稱，有媒體報道湖南省郴州市永興縣愛嬰坊母嬰店，將一款固體飲料冒充特醫食品銷售給牛奶過敏兒童，虛假宣傳特殊功能，涉嫌消費欺詐。市場監管總局高度重視，責成湖南省市場監管部門對涉事商家進行徹查，依法從嚴從重處罰，及時向社會公布調查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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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消息顯示，在食用問題“奶粉”後，這些孩子被醫院確診為患有“佝僂病”，且均食用過一款名叫“倍氨敏”的特殊“奶粉”。在家長上門溝通後，售賣產品的愛嬰坊母嬰店一店長從不承認到迅速改口，稱“倍氨敏”並非奶粉，而是固體飲料。5月13日午間，永興縣委宣傳部方面在接受《國際金融報》記者採訪時介紹稱，永興縣已成立由永興縣市場監督管理局、縣衛健局等相關職能部門組成的工作專班，對愛嬰坊母嬰店依法依規進行全面調查，調查結果將及時向社會公布。據悉，湖南省人民政府亦責成省市場監督管理局、郴州市等組成調查組對涉事商家徹查。
此外，記者一併採訪到了“倍氨敏”的生產方湖南唯樂可健康產業有限公司(下稱“湖南唯樂可”)。對方相關負責人稱，經第三方檢測，相應產品質量合格，標籤合格，包裝清晰標註是固體飲料，沒有誇大宣傳。不過，乳製品行業人士指出，生產方或涉及“打擦邊球”營銷。針對廠家和渠道，此次相關部門均應嚴肅調查。根據《經視焦點》欄目此前援引多位受害兒童家長的說法，在食用“倍氨敏”奶粉之前，這些受害兒童都曾被醫院診斷為牛奶過敏需服食深度水解奶粉(俗稱“氨基酸奶粉”)。
之後，這些家長在一家名為郴州愛嬰坊母嬰店內被強烈推薦購買零售價超300元/罐，“銷量最好”、“過敏寶寶都在吃”的“倍氨敏”特殊奶粉。但實際上，該奶粉僅是一款蛋白固體飲料，並不具有特醫奶粉資質。相關視頻還顯示，事發之後，有記者對涉事母嬰店進行採訪，當時門店店長仍堅稱“倍氨敏”是一款特殊奶粉，並稱“我們這是賣奶粉的，公司也培訓過”。不過在了解到幼兒出現癥狀在接受治療時，該名店長趕緊改口稱產品並非奶粉，並直言“我們都是靠奶粉吃飯的，所以肯定跟銷售走”。次日，該店下架了所有“倍氨敏”產品。
事實上，這並非彬州第一次被曝出“大頭娃娃”假奶粉事件，而且此前的涉事產品“舒兒呔”與“倍氨敏”相同，均為固體飲料。5月13日上午，記者在“湖南問政”官網上查詢發現，早在2020年3月底，一位名為“寶媽曹”的網友就發表有關《郴州“大頭娃娃”父母們聯名請求政府處理郴州假奶粉事件》一文。自2008年遭遇“三聚氰胺”事件導致了近30萬結石寶寶後，中國的奶粉行業“觸底反彈”，在品質把控上尤其注意。隨着此前“史上最嚴奶粉新政”的實施，中國奶粉行業整體呈現出安全健康發展的勢頭，近年來國產奶粉抽檢合格率高達99.5%。在此背景下，此次的“大頭娃娃”事件引發諸多關注。
據了解，近年來，過敏已經成為嬰兒最大健康隱憂之一。著名兒保專家金星明此前曾指出，在中國0-2歲的孩子中，家長報告寶寶曾發生或正在發生過敏性疾病癥狀的比例高達40.9%。在此背景下，無/低致敏性的特醫奶粉成為了過敏嬰幼兒家長的購買選擇。不過， 曾有業內人士向記者指出，將固體飲料充當特醫奶粉銷售，利潤會比普通奶粉更高，以致母嬰店鋪以次充好的情況並不少見，銷售員亦習慣在記錄本上直接將固體飲料描述為“奶粉”。
特醫奶粉屬於高端的高毛利產品，且有一個很重要的特徵是：可以合規進入醫務渠道。和前述“舒兒呔”一事一樣，更有醫生為利參與其中。特醫奶粉的的來貨價較為便宜，只有普通奶粉市場價格的6折，母嬰店在出售時可以自行定價，利潤相當高，“相比之下，固體飲料的市場價格與特醫奶粉差不多，但進價要更低。所以一些母嬰店會用低成本的固體飲料充當特醫奶粉，以此獲取更高的利潤。”例如一罐特醫奶粉的利潤約有120元，是普通奶粉的兩倍以上。於是，看到利益的一些企業“頂風作案”，打擦邊球將普通食品說成是特醫食品。
“五年前到今天，我們陸續都會從不同渠道聽到類似的事情，我們也向相關部門彙報過，但這種事情仍然屢禁不止。”一名乳製品行業人士表示，在特配奶粉的合規性監管上，農村市場和低線城市是盲點。一些商家按照固體飲料規定生產，規避了很多門檻，而後又將產品按照嬰幼兒特配奶粉模式在市場推廣。監督一旦不到位，違法行為隨之而來。
對於這種銷售行為，上海正策律師事務所律師董毅智在接受記者採訪時指出，在監管部門定性之前，很難界定生產商或是銷售者存在欺騙行為，這將需要根據當地相關監管部門的調查結果而定，“也只有監管部門定性之後，才能走相關的司法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