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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歐洲:巨大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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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歐洲的系統性對手,北約的系統性挑戰,中國處於西方地緣政治和地緣經濟的中心。在中歐之間是應該架起一座橋樑呢?還是豎起一道高牆?和法廣同屬法國世界媒體集團的法國電視24台專欄節目 “智能經濟對話 “日前邀請了了大衛-巴韋萊斯,就這個問題進行了探討,這位居住在香港的法國評論作家兼投資人,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向北京伸出手。他撰寫的《中國-歐洲:巨大的轉折》一書,剛剛由Le Passeur出版社出版。在書中他闡述了他的觀點。今天的節目就為您介紹這次談話的內容歡迎收聽。

圖為中歐關係圖片
圖為中歐關係圖片 網絡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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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經濟對話 :巴韋萊斯,你好

巴韋萊斯:你好

智能經濟對話 :你是用一種有些虛構的形式寫了這本書。想象了中國主席習近平和五位歐洲人對話的這麼一個場景。為什麼用這麼一個假定?

巴韋萊斯:要知道通常一說起中國,立馬就會被貼上標籤,不是反中就是親中。我只是想描述這種系統性的對抗,讓這兩個“陣營”說明各自的體系,展示他們的優缺點。對於我們歐洲人來說,所有想法都是為了更好地了解中國。你說了要向中國伸出手,但更重要的是要去關注他,純粹為了了解他的優點和缺點,即使這意味着探索中國的缺點,因為中國有優勢,可也有很多缺點。

智能經濟對話 :你從香港觀察中國。

巴韋萊斯:我在香港從事投資大約十來年了,所以是看着這個國家發展起來的,更主要的是(我們對中國的)知識匱乏得令人難以置信,有七千萬中國人散居在西方,而只有六十萬西方人生活在中國大陸,你可以想象一下,這是一比一百的信息逆差。中國觀察我們國家發生的事情超過我們觀察他的一百倍,所以我認為有必要關注。

法國電視24台:對話首先是和法國人展開的,在這裡,你展示的習近平比美國的新自由主義者還要新自由主義者。

巴韋萊斯:是的,書里相繼一共有五次對話,首先一位法國的政治學家,對話剛開始時並不太好,因為習近平說強權比民主好;然後是一位意大利社會學家,觀察中國的年輕人,我認為他們生活和我們的完全不一樣。

法國電視24台:瘋狂消費,就像你給我們展示的那樣。

巴韋萊斯:是的。此外還有在虛擬世界裡的生活,這對我們來說,簡直是不可想象的。接下來是……

智能經濟對話 :英國人

巴韋萊斯:一位英國政治學家,一位貴族大人,

智能經濟對話 :和他談香港問題,還有絲綢之路(一帶一路)

巴韋萊斯:還有美中之間的和平和冷戰。之後是位德國大老闆,大工業家,他來解說為什麼中國有時候是贏家,有時候是輸家,半導體,軟件……最後是……

智能經濟對話 :瑞典人

巴韋萊斯:瑞典人是投資家,有點像我做的事,是資本贏家,他說他們要將所有的服務都數碼化,在未來十年讓我們感到驚訝,就像最近十年在製造業那樣讓人驚訝。

智能經濟對話 :有意思的是在前三個對話中,主要是歐洲人向習近平提出問題,他的回答很長;在後兩個對話中,可以感覺到習近平對德國人和瑞典人的回答非常感興趣。

巴韋萊斯:你完美地抓住了這本書的重點。要告訴讀者,書開篇的時候並不怎麼好,因為中國說不需要歐洲,但是之後,一點點地,我不會揭開書的全部內容,一點一點地,會看到一個heppy end,英語的好結局。說到底,今天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說是一個巨大的轉折?歐中間的大轉折?實際上,歐洲從未像現在這樣需要中國,因為在歐洲已經沒有經濟增長了,而中國還有經濟增長,這是大家都比較容易的理解,但不能理解的是中國從未像現在這樣需要歐洲,因為這樣的中國需要生產力,需要西方的科技,但美國將不再更多的參與進去了,不再將技術輸出給予(中國)了。中國必須要知道我們不是只有奶酪,肉豬或是奢侈品,在歐洲有(他所需的)所有的科技,向我們靠攏對中國有益。不然就會掉進美國的陷阱里。

智能經濟對話 :這正是與德國人和瑞典人交談時的主題。

巴韋萊斯:這對習近平來說,感覺並不是太好。

智能經濟對話 :習近平真的認為我們(歐洲)老掉牙了,太老派了,不考慮年輕人……

巴韋萊斯:這是開篇的時候,所以不要擔心。系統性的競爭就是這樣,我們(歐洲)也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可我們歐洲人的問題是我們總是傾向於着重強調我們的弱點,而不是我們的優點。就生產力而言,在歐洲,尤其是在法國,我們非常有生產力,這絕對是中國在經濟層面上需要的。

智能經濟對話 :你建議伸出手(合作),這是非常清楚的。可我們的朋友美國並不是這樣的,那麼我們歐洲人在這種情況下能獲得什麼好處呢?

巴韋萊斯:要知道,我們去年12月簽署了一項(中歐)投資協議,經過七年的談判。

智能經濟對話 :可還沒有批准。好像……

巴韋萊斯:簽署兩個月後,歐洲議會甚至不想再看它(投資協議)一眼,實際上是美國人跟我們說;你們不能去中國,這太不像話了,他們(北京)不尊重人權,只是去年,美國人對華投資的數額高的是以往歷史上都沒有的。我向美國朋友提出了個小疑問,是哪些西方價值觀勸阻我們——歐洲人去中國(投資),而允許你們——(比歐洲人還多)兩倍的美國人去(中國投資)?我期待着答案。

智能經濟對話 :那麼,從科技-工業角度來看,我們能給他們(中國)帶來什麼呢?畢竟,美國人什麼都有。

巴韋萊斯:不,如果拿互聯網為例,不管怎麼說網絡是發生在我們的生活中最為瘋狂的事物,最近十年,是消費者的網絡,是智能手機;未來十年是人工智能,是工業軟件,是工業數據的天下。可美國已經有十到二十年,不做製造業了,他們已經停止發展製造業,他們決定將這個領域留給其他國家去做,因為其附加值不是很高。工業軟件,像你我這樣的人是不了解的,因為它不是面對普通大眾的,可歐洲有很多很多,拿德國來說,博世,西門子,擁有的工業軟件工程師比美國通用電氣公司的要多,所以我跟中國人說,停下來,不要再繼續只把重心放在美國身上。這裡有完整的歐洲技術,不過,現在必須要付錢了。

智能經濟對話 :這怎麼說?

巴韋萊斯:也就是說,現在不能像以前那樣白給了。

智能經濟對話 :或是直接拿走。

巴韋萊斯:實際上,現在美國不會再給(技術)了,所以我們必須去競爭,必須更擅長談判。

智能經濟對話 :假設是這樣的情況,那我們期望從他們那裡,從中國那裡得到什麼回報呢?,

巴韋萊斯:他們那裡是經濟增長。這就是與眾不同之處。從歷史上來說,我這麼說有些自大,但我還是要說,歐洲擁有世界上最偉大思想的三分之一,而只有四億人口;中國在未來十到二十年佔世界三分之一的經濟增長,我從這一原則出發:世界三分之一的想法,世界經濟增長的三分之一,無論如何是可以一起做件事的。近十年間,每次我們有個好主意,都被美國偷去了,與被中國偷去的一樣多。我們成功的企業,每次都被美國買家收購。今天,至少我們可以二選一,注意,我不是說要停止和美國做生意,我的意思是我們有兩個機會。如果有一幅畢加索的作品出售,我們可以給紐約打電話,給上海打電話,然後看誰的價錢好。

智能經濟對話 :對中國來說,是不可能繞過我們歐洲的了?

巴韋萊斯:當然,中國人自然要盡其所能地在談判中佔據主動,說你們已經沒有經濟增長了。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了解他(中國),如果我們了解他的弱點,那就佔據了平等地位,總有一天,中方將會說我在所有領域都是世界第一,可是在很多領域,如半導體,(我們就可以說)你不知道要怎麼做,你們已經投資了2500億美元,最近又追加了投資,可還是不行。要知道在價值鏈中需要信任,但這在中國,是沒有的。

智能經濟對話 :經過對新冠疫情的觀察,我們是否應該停止在中國,在亞洲建廠,而是將企業遷回歐洲,強大自身來和中國對抗?

巴韋萊斯:不,我跟你說一件事,我住在香港,從來沒有被禁足,今天,(香港)有七百萬的居民,和法國人口相比,相當於全法人口中只有2000人死亡。所以我們(法國)有很多東西可以跟亞洲學習,不光是跟中國學。在看看最近,德爾塔變種病毒的到來,可以看看澳大利亞,新加坡,台灣,曼谷(怎麼做的),我們歐洲人可以向他們學習,面對可能發生的潛在事件,應採取何種措施,在一開始就要採取嚴格的措施。所以在此我認為要向亞洲學習,歐洲觀察他們還是不夠的。

智能經濟對話 :我們也有我們的反思,就是我們的韌性。我們主要的醫藥用品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在亞洲製造,這就造成了一個問題。你同意嗎?

巴韋萊斯:需要的是彼此之間的約定。未來的智能工業,拿半導體舉例,沒有一個人能做全了的,能從頭做到尾的。哪裡有我們的附加值?哪裡是瓶頸,讓所有的人需要我們?不要有做所有事情的野心,因為今天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智能經濟對話 :無論如何,這可是中國人的目標,掌控全部。

巴韋萊斯:不,世界是全球性的,所以解決方案也是全球性的。以環境保護為例,很有意思,我對這個議題很感興趣,但沒有答案,要知道有一個碳中和目標,我們歐洲的是在2050年(實現),中國的是2060年,從理論上說,這很好,我們領先十年,可如果對比碳排放的高峰值,我們歐洲的排放高峰值是1990年,1990到2050,我們有60年來減排,中國的碳排放高峰值是2030年,2030到2060,他們只有30年來解決我們(用六十年解決的減排)問題。

智能經濟對話 :最後一個問題,簡短的回答,你住在香港,看到了最近發生的政治事件,中國大陸對香港的接管,你是生活得很好,還是對香港的未來感到恐懼?

巴韋萊斯:作為歐洲人我得到的教訓是弄懂了以前我沒有懂的東西,自由不是繼承來的,是靠爭取獲得的,以前馬爾羅就是這樣談到文化的,我是作為繼承人長大的,總是認為根據定義直到死亡我都擁有自由,看到香港之後,才知道有很多不同,因為中國人有不同的看法,自由可以被畫分成幾段,說:如果拿掉個人自由,就會有更多的經濟自由,國家能夠更好的發展 。這對我們(歐洲人)來說很殘酷,可這是必須理解的悖論中的一部分。

智能經濟對話 :謝謝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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