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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托邦展出安娜和帕特里克·普瓦里埃眼中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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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南部城市蒙托邦的安格爾-布爾代爾博物館在地下室展出法國藝術家安娜和帕特里克·普瓦里埃的幾件裝置作品,他們的作品映出藝術家夫婦對世界的惶惑不安。

安娜和帕特里克·普瓦里埃的裝置作品《黑王子的烏鴉》。
安娜和帕特里克·普瓦里埃的裝置作品《黑王子的烏鴉》。 © 法廣艾娃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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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世紀 60 年代末,安娜和帕特里克·普瓦里埃以奧斯蒂亞-安蒂卡 (Ostia Antica) 港口的遺跡和其他古羅馬遺址作為創作主題。 他們的作品似乎脫離了創作時期的時事和世界,而當時的世界正處於技術的巔峰時期。阿波羅 11 號剛剛登上月球,證明了進步的無所不能。也顯示出 最宏偉事業的脆弱性,意味着時代的倒退。 半個世紀後,當文明崩潰的想法成為一種普遍的困擾時,人們很容易將他們的早期作品賦予一種預言性的特質。

他們近期的作品則更令人擔憂,帶有明確的控訴性,接近於悲劇,不過兩位藝術家還沒有將作品推向如此粗暴的地步。作為“世界之鏡”展覽的一部分,他們最新的創作佔據了蒙托邦安格爾-布爾代爾博物館地下層的中世紀拱頂大廳。像新古典主義畫家安格爾(Jean-Auguste-Dominique Ingres,1780-1867)一樣,普瓦里埃夫婦也曾在羅馬法國學院——美第奇別墅住過,而且也對古羅馬古典藝術情有獨鍾,可除了對安格爾名作《泉La Source》(1856)進行的諷刺性暗示之外,他們並沒有利用這些聯繫的優勢。

普瓦里埃夫婦的第一個作品安置在通往建築物最底層的樓梯一處轉角平台的壁龕中,亂七八糟的雜物直接扔在地上,在陰暗的地下有的幾乎分辨不清,裝置用柵欄圍住,牆上用白色的霓虹燈管做成的大寫字母拼寫出一句話,是唯一的光源,上寫道:“一個自爆的世界不再允許自己有肖像像“。這句話出自奧地利作家赫爾曼·布洛赫(Hermann Broch,1886-1951 年),創作於廣島和長崎原子彈爆炸的1945年。 它的表達方式與哲學家兼作曲家西奧多·阿多諾(Theodor Adorno,1903-1969)在同時期的表達方式不同,這句話讓人意識到:如果科技賦予人類手段,人類就會表現出怎樣的非人性。並且已經犯下了無法彌補的罪行。

烏鴉標本

第二個作品名為《黑王子的烏鴉》,黑王子——伍德斯托克的愛德華(1330-1376 年)——是英格蘭國王愛德華三世(1312-1377 年)的兒子,作為百年戰爭中最殘酷的屠殺者之一而被載入史冊。特別是在法國的阿基坦和吉耶納地區。他在蒙托邦修建了一座城堡,城堡中的一個哥特式大廳至今仍以他的名字命名。 普瓦里埃夫婦為這位恐怖大師獻上了一件殯葬作品:貼着地下室磚牆前豎起的展板上沿,有多個不同形態的烏鴉標本。有的嘴裡叼着報紙或是其他紙片,傳達着壞消息,如河流的水位上升。

下一層的展廳是本次展覽最大的展廳,又高又深,普瓦里埃夫婦將這間拱頂大廳變成了地獄的景象。地面上鋪有反光板。上面擺放了一些烏鴉和古代遺物,這一布置起初並不起眼,因為觀眾目光都被牆上艷麗的銘文吸引住了,白霓虹燈管組成的字母環繞着猩紅色的光暈:“啊,是的,你們可以談論天堂,你們這些玷污大地的人啊!”這句話出自美國哲學家和詩人亨利·大衛·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1817-1862 年)的《瓦爾登湖或林中生活》(法國新評論,1922 年)一書。

“世界之鏡”展覽中最大的展廳。
“世界之鏡”展覽中最大的展廳。 © 法廣艾娃拍攝

 

梭羅不斷譴責奴隸制、貪婪和印第安人的命運。 除了呼籲人們回歸自然生活方式的《瓦爾登湖》之外,他還撰寫了一篇題為《公民的悲哀》的論文(在法國首次出版是的書名是《悲哀(Désobéir)》, Rieder出版社,1921 年出版),這個名字在今天仍具有很強的現實意義。他的詛咒倒映在地上的鏡子中,佔據了展廳的整個空間。 銘文四周被四個藍色的詞框住:“沉默”、“計時”、“夢想”、“遺忘”。 藝術家夫婦的兒子紀堯姆·普瓦里埃 (Guillaume Poirier) 創作的音樂充斥了整個空間。 效果非常震撼。

連接剛剛介紹的兩個作品的是一間不大的展廳,裡面的展櫃中展出的是在蒙托邦附近的高盧羅馬時期的城市科薩遺址出土的雕塑、青銅器和陶瓷碎片,是遺址僅存的遺跡,除了這些出土文物,普瓦里埃夫婦還在展櫃中放置了碎裂的或破碎的玻璃器皿和盤子,其中一些帶有威尼斯或南特的旅遊圖案,以及其他破舊的小玩意兒。根據藝術家夫婦所寫的傳說,這裡是 23 世紀考古學家在 20 世紀末挖掘一處垃圾填埋場時所發現的一切,那裡曾經有一座城市,而這座城市後來像科薩一樣消失了。但三個世紀後考古學家仍將存在。

 

“世界之鏡”展覽, 安格爾-布爾代爾博物館,地址:19, rue de l’Hôtel-de-Ville, Montauban。 九月:周二至周日,上午 10 點至晚7 點。 10 月至2024 年 5 月:周二至周五上午 10 點至下午 5:30,周末上午 10 點至晚上 7 點。 門票 5 至 10 歐元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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