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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總統馬克龍為何不再排除向烏克蘭派兵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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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戰爭跨入第三年,而烏軍抵抗行動開始出現防守失利跡象之際,法國總統馬克龍26日在催促召集烏克蘭的西方盟友在巴黎會談,討論如何重振對烏克蘭的支持。兩年前戰爭爆發初期因堅持與俄羅斯總統普京會談的法國總統,在這次巴黎會議上卻展現出極大的決心,甚至表示,不應當排除西方國家向烏克蘭派兵的可能性。而到目前為止,西方陣營雖然一直支持烏克蘭軍隊的抵抗行動,但向烏克蘭戰場派兵一直是一個避諱的話題,而法國此前也從未提及過這種可能性。這是否意味法國乃至西方陣營正做出重大戰略調整呢?

2024年2月26日,法國總統馬克龍在巴黎召集烏克蘭盟友開會,討論如何更有效幫助烏克蘭扭轉戰場形勢。他在會後表示,不應當排除向烏克蘭派兵的可能性。
2024年2月26日,法國總統馬克龍在巴黎召集烏克蘭盟友開會,討論如何更有效幫助烏克蘭扭轉戰場形勢。他在會後表示,不應當排除向烏克蘭派兵的可能性。 AP - Gonzalo Fuen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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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龍在這次巴黎會議上展示的立場應該說是針對烏克蘭戰場形勢的一種重新定位。烏克蘭軍隊頑強抵抗兩年後顯然後續乏力,兩周前不得不退守東部防禦重鎮阿夫傑耶夫卡。日前又宣布撤離阿夫傑耶夫卡附近的另一地點。這些撤離行動無疑讓俄軍感覺重新獲得優勢。而雖然戰爭爆發之初,美歐各國很少有人預料到烏克蘭人會如此頑強抵抗,但西方各國,尤其是歐洲也有充分的時間意識到,烏克蘭之戰不能輸,因為它直接關係著歐洲大陸的和平。普京政權舉兵入侵烏克蘭,讓歐洲意識到了近在眼前的威脅,倘若烏克蘭失守,這種威脅就距離歐洲更近一步。這也就是為什麼戰爭爆發後,北歐國家芬蘭和瑞典決定放棄堅持多年的中立立場,要求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芬蘭已經成為北約成員,瑞典加入北約的最後一道障礙26日終於解除,匈牙利議會投票,同意瑞典成為北約成員。

近日,法國也繼英國和德國之後,剛剛與烏克蘭簽署雙邊安全協議。

普京政權的強硬立場以及俄羅斯著名意見人士納瓦爾尼幾天前在俄羅斯監獄中突然死亡可能也對法國總統的立場產生效應。馬克龍幾天前就呼籲西方陣營集體振作起來,以應對通過網絡攻擊和信息戰而對歐洲日益帶有攻擊性的俄羅斯。26日,馬克龍再次強調,納瓦爾尼之死以殘酷的方式體現了俄羅斯的強硬立場。馬克龍在24日烏克蘭戰爭兩周年紀念日當天在社交媒體X, 也就是前推特平台上貼文表示,普京領導的俄羅斯不要寄希望於歐洲人會有任何懈怠。26日,他面對前來參加會議的美歐27國代表強調,關鍵是要扭轉人們對事態正在失控的印象,重申烏克蘭盟友沒有厭戰,仍然決心要挫敗俄羅斯的入侵行動。他表示,必須向普京傳達明確信息:他不會在烏克蘭取勝。俄羅斯的失敗與否攸關歐洲的安全與穩定。

馬克龍正是在這樣的形勢分析基礎上首次表態說,不應排除西方向烏克蘭派兵的可能性。27日,法國政府總理阿塔爾也重申了這一立場。不過,馬克龍本人並未就派兵問題做更具體的闡述。按照他的說法,是要保持一種“戰略模糊”。

這種戰略模糊可以說也是一種面對現實的選擇。因為西方盟友內部對此顯然並沒有共識。據與會的荷蘭首相介紹,26日下午的巴黎會議上,出兵問題並沒有被提上日程。巴黎會議次日,德國總理朔爾茨表示,沒有任何歐洲或北約組織的士兵會被派往烏克蘭。西班牙政府政府發言人也表示不贊成這樣的想法。波蘭與捷克也表示反對。在巴黎會議之前,去年10月才上台的斯洛伐克總理認為,這將導致緊張關係嚴重升級。他說他甚至不敢想象烏克蘭領土上出現北約成員國士兵的情景。剛剛獲准加入北約組織的瑞典首相27日也在接受本國電視台採訪時表示,派兵問題目前完全沒有提上日程。瑞典的當務之急,是以各種方式向烏克蘭運送先進武器。更何況,烏克蘭也並沒有向西方盟友提出派兵的請求。

的確,烏克蘭軍隊近日接連失利的主要原因,按照軍方的說法是彈藥不足。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26日以視訊講話參加巴黎會議時表示,歐洲聯盟向烏克蘭承諾的百萬炮彈目前只有30%到位。

彈藥不足顯然已經成為烏克蘭戰場面對的一個嚴峻問題。近80年不曾面對戰爭的歐洲各國顯然軍火生產能力有限。而拜登政府許諾支援烏克蘭的一筆600億美元的款項因為在國會受到共和黨人阻撓也尚未獲得通過。

馬克龍不派出派兵的發言也在法國政壇引起反彈。極左翼政黨法國不屈服的領導人梅朗雄認為馬克龍這種想法簡直是“瘋狂”。極右翼政黨國民聯盟黨主席巴爾德拉認為馬克龍喪失了冷靜。歐洲議會社會黨議員格魯克斯曼呼籲馬克龍大幅提高對烏克蘭的軍事援助,以便避免不得不向前線派兵……

事實上,自俄烏戰爭爆發以來,歐洲各國雖然一再表態支持烏克蘭抵抗入侵,但在是否向烏克蘭提供軍備支援、提供何種軍備支援問題上謹小慎微,猶猶豫豫。美國前外交官Debra Cagan 23日在大西洋理事會智庫的一次討論會上表示,倘若烏克蘭早已經獲得F16戰機,倘若烏克蘭早已獲得德國的金牛座中遠程導彈,烏克蘭戰場的形勢可能大為不同。

不過,雖然西方陣營對是否派出本國軍隊前往烏克蘭尚無共識,但15個巴黎會議與會國都同意加入捷克提出的集資向歐洲之外國家購買彈藥來支持烏克蘭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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