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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滕斯落選與金磚國家的外交力量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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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性侵醜聞中倉促啟動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新總裁推選程序已經塵埃落定,墨西哥候選人阿古斯丁•卡斯滕斯最終落選。如果說卡斯滕斯宣布競選自一開始就是背水一戰的話,最終的選舉結果,應該說也是新興經濟體、特別是期望在國際舞台扮演重要角色的金磚五國的失敗。

卡斯滕斯(右)在記者招待會上,2011年6月1日
卡斯滕斯(右)在記者招待會上,2011年6月1日 © Reu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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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新總裁選舉格外引人注目,不僅因為它在前任總裁、法國人斯特勞斯-卡恩涉嫌性侵犯案件中倉促啟動,更因為這是該組織成立60餘年來首次嘗試差額選舉。在過去60餘年間,總裁候選人始終由執行董事會24名執行董事提名推選,而且,根據美歐國家間一項不成文約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通常由歐洲人擔任,而世界銀行行長則一般都是美國人。然而,隨着世界經濟格局的變化,新興經濟體崛起,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治理結構改革已經勢在必行。為了體現公開與透明的原則,該組織首次嘗試向184個成員國全面開放候選人提名,不再局限於執行董事會的小圈子運作。卡斯滕斯因此得以成為候選人之一。這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選舉首次有兩位候選人。從這個角度說,卡斯滕斯參選本身已經使這次選舉意義非比尋常。

面對法國財長,卡斯滕斯的個人才幹並不遜色。剛剛慶祝了53歲生日的卡斯滕斯被看作是美國新自由經濟學派理論的標準產物。他是芝加哥大學的經濟學博士,也曾就讀於墨西哥自動技術學院著名的經濟學系。像很多新興經濟體國家的經濟專家一樣,他既有在本國政府任職的經歷,也曾在國際金融機構磨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於他來說並不陌生。1999年至2000年間,他曾是該組織中代表拉丁美洲國家的執行董事。2003年至2006年間,他已經是該組織內的第三號人物,擔任副總裁。2006年年底,卡爾德龍當選墨西哥總統,卡斯滕斯離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回國擔任政府財經部長。2009年12月,他又辭去部長職務,轉而擔任墨西哥中央銀行行長。

2008年年底,美國次貸危機引爆全球性經濟危機,卡斯滕斯得以避免了墨西哥石油收益因價格下跌而減少,並提出新稅收計畫,以期穩定國家稅收。但經濟學界對他的應對危機政策褒貶不一。金融危機自美國而起的時候,他曾輕鬆地認為危機對墨西哥的影響只會是一場小感冒。但2009年,墨西哥經歷了最近79年間最嚴重的經濟衰退,國民生產總值下跌達百分之六點五。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斯蒂格利茨2009年年底曾將墨西哥作為巴西成功應對危機努力的反面教材。但2010年墨西哥經濟以百分之五點五的增長重新踏上復蘇起飛之路。

競選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卡斯滕斯自一開始就是背水一戰。在長期由歐美主導的世界金融體系裡,拉加德作為歐洲重要國家法國的財長,其國際影響和地位顯然比來自墨西哥的卡斯滕斯略勝一籌。而拉加德此次出征正值歐元區經歷前所未有的危機,把握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領導權對於歐盟來說比任何時候都重要。常常因為本國利益考量而立場分歧的歐洲得以協調立場,志在必得。而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歐洲國家擁有三分之一的投票權。24個執行董事中,有8個歐洲國家,而且其中七個都是歐盟成員。

面對法國財長,卡斯滕斯的最大優勢應該是新興經濟體在世界經濟舞台的崛起。近些年來,這些新興市場國家在國際經濟決策過程中影響日漸加強。卡斯滕斯也因此以新興經濟體國家代表自居,希望國際金融機構更好地體現變化了的世界經濟格局。

但是,金磚五國雖然在競選啟動之初高調質疑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選舉傳統的合理性,但是,他們彼此利益不同,難以形成共識,推出共同的人選。卡斯滕斯周遊各國拉票,卻未能爭得任何一個新興國家的公開支持。中國在最後時刻公開宣布支持法國候選人。

卡斯滕斯落選因此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新興經濟體的一次失敗,因為這次選舉原本可以是他們改變國際金融機構由歐美國家主導局面的理想機會。由巴西、俄羅斯、印度、中國和南非組成的金磚五國佔世界人口百分之四十。按照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估計,2015年時,這五國將佔世界經濟增長的百分之六十。華盛頓彼得森國際經濟學院專家圖魯曼認為,倘若金磚五國真想阻止歐洲人當選,他們是可以成功的。但是,新德里觀察研究學院的分析師森古普塔指出,金磚國家沒有很多共同政策,表面上看是一個團體,未來會變得強大,但這個團體缺少凝聚的力量。倫敦宏觀經濟研究諮詢公司經濟師克寧翰也認為,金磚國家不團結,影響有限。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順應世界經濟格局變化的治理結構改革仍將由歐洲人主導,以金磚五國為首的新興經濟體將經濟力量轉化為地緣政治影響力的願望目前還只是空中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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