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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特寫

洛朗-巴博:從反一黨專政領袖到反人類罪行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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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30日,科特迪瓦前總統洛朗-巴博被正式送交海牙國際刑事法庭,成為面對這個國際法庭的首位前國家最高領導人。這位多年挑戰科特迪瓦一黨專政體制的反對派領袖如今被國際刑事法庭指控反人類罪行。

2011年12月5日,科特迪瓦前總統洛朗-巴博在海牙國際刑事法庭。
2011年12月5日,科特迪瓦前總統洛朗-巴博在海牙國際刑事法庭。 (圖片來源:路透社/Peter Dej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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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戰一黨專政的反對派領袖

挑戰科特迪瓦獨立之父烏弗埃-博瓦尼一黨專政體制、推動建立多黨競爭的民主體制原本是洛朗-巴博的政治資本。烏弗埃-博瓦尼自科特迪瓦1960年宣布獨立起就擔任總統,直到1993年年底去世。自七十年代起,巴博就開始成為令政權頭痛的人物。他1945年5月出生於科特迪瓦中西部地區的加尼奧阿省。七十年代初開始在經濟首府阿比讓中學教授歷史,但他積極參與教師工會活動,令執政當局十分不滿。1971年3月,他被迫入伍從軍,服兵役接受“改造”。兩年後,他退役複員,進入阿比讓大學藝術史和考古學院擔任研究員。1978年,他在法國第七大學歷史系通過博士論文。但平靜的學術生活並沒能持久。1981年起,科特迪瓦教育界風潮再起,巴博再一次站在抗議活動前線,挑戰烏弗埃-博瓦尼政權。1982年,他秘密組建政黨 科特迪瓦人民陣線,隨後流亡法國。

在此期間,烏弗埃-博瓦尼政權曾多次試圖招安這個不安分的歷史教師。但沒有成功。1988年,巴博結束流亡生活,返回科特迪瓦,但拒絕低頭就範,繼續反對一黨專政。1990年,柏林牆的倒塌,冷戰格局的鬆動也在非洲大陸催生了民主運動,烏弗埃-博瓦尼三十年統治下的科特迪瓦也不例外。巴博多年呼籲的多黨制終於在一系列社會動蕩的壓力下變成現實,科特迪瓦人民陣線從此成為合法註冊的政黨,巴博也從此公開投入政治生活,高調宣布參加1990年10月的總統競選,是唯一敢於公開挑戰烏弗埃-博瓦尼的總統競選人。雖然他只獲得了百分之十八的選票,但是,他的勇氣使他名聲大振,尤其在年輕人中擁有相當的支持者。他也在這一年當選為議員。

求而不得的選舉合法性

2000年十月,巴博在一片混亂中當選總統。烏弗埃-博瓦尼已於1993年年底去世,取而代之的貝迪埃政府於1999年底被蓋伊將軍的軍事政變推翻。群雄逐鹿的混亂中,巴博凸現出色的政治謀算才能。2000年新的總統選舉到來時,他已經成為政變將軍蓋伊的唯一競爭對手,所有有政治實力的其他競選人都被已被排擠出局。投票結束後的日子裡,科國一片混亂。繼蓋伊將軍中止檢票,自稱當選總統後,巴博也宣稱競選獲勝,並動員他的支持者上街遊行,趕走蓋伊;而被剝奪了候選資格的前總理瓦塔拉的支持者也走上了街頭,並與巴博的人馬發生衝突,近三百人喪生。巴博就這樣走上了總統寶座。他自己後來也稱這是一次“災難性”的選舉。

鑒於緊張動蕩混亂的局勢,當時很少有人相信巴博會走完五年總統任期,但實際上,巴博法定的五年任期持續了整整十年。這十年間,科國動蕩不斷:2002年的軍事政變雖然並沒能推翻他的政權,但國家也從此一分為二,北部地區完全被反叛武裝控制,巴博只掌控着以經濟重鎮阿比讓為核心的南部地區;科特迪瓦不同政治派別2003年3月在法國馬爾庫西達成的和解協議雖然使他的總統特權再打折扣,但善於煽動民族主義情緒的巴博始終在年輕人中擁有不少支持者,他以向法國發動所謂“第二次反殖民”運動的英雄自居,不斷發動街頭運動。

巴博寄希望於在新的總統選舉中獲得2000年的總統選舉中受到質疑的政權合法性,但是,重新爭取合法性的努力演變成了不顧一切、死守政權的抵抗。2010年年底,已經6次延期的總統選舉終於舉行。但巴博宣布勝利當選的當天,聯合國駐科特迪瓦代表宣布他的競選對手、前總理瓦塔拉才是選舉真正的勝利者。巴博掌握的政府軍隊和他的支持者與瓦塔拉的支持者間於是爆發了持續數月的暴力衝突,直到2011年4月11日巴博被捕才結束。其間,科國百姓死傷無數。根據聯合國提供的數字,近三千人在這場選舉危機中死於非命。昔日反對一黨專政的勇士如今被國際刑事法庭指控“反人類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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