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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大選與候選人500市長簽名的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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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阿爾薩斯地區的路易斯堡市長傑拉德劍鋒一語成為法國總統選舉遭遇民主悖論癥結的英雄人物,這位市長在2月14日星期二公開宣布將把選舉法賦予的簽名支持候選人權利給予法國國民陣線候選人馬琳勒龐。傑拉德劍鋒甚至還說,他非常自豪地為國民陣線簽署這項支持,因為他無法想象,一個擁有百分之15到20選票意向的政黨候選人不能參這次總統選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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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右政黨參選受困於缺乏支持

儘管傑拉德劍鋒至今並沒有贏得很多同僚步其後塵,這位路易斯堡市長的簽名支持對國民陣線候選人馬琳勒龐來說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因為馬琳勒龐正受困於能否獲得選舉法規定的參選人必須獲得500名當選任職的市長簽名支持方有參選資格的為難局面。從2月14日至今,馬琳勒龐被分析可能獲得了360多名市長的意向簽名支持,剩下的100多名市長支持仍無有下落,儘管國民陣線四處奔波,並且大聲呼籲譴責,可是情況並沒有好轉。

法國極右派政黨國民陣線總統候選人瑪琳 勒龐向執政黨兩處紅牌,2012年2月19日
法國極右派政黨國民陣線總統候選人瑪琳 勒龐向執政黨兩處紅牌,2012年2月19日 REUTERS/Pascal Rossignol

不過,也有分析指出,國民陣線競選非常嫻熟利用簽名支持事件來為該黨擴大影響,尋求同情與支持。從國民陣線的領導人參加各屆總統選舉來看,該黨前領袖讓馬利勒龐每每都是抱怨受到排擠,尋找500名市長支持困難多多,並指控法國市長受到壓力不敢公開支持國民陣線的競選,可是除了1981年,讓馬利勒龐都獲得了500名市長支持。

但無論如何,連日來因為國民陣線無法獲得500名市長簽署支持而有可能出現不能參選的情形,引起法國輿論激烈的討論。除了國民陣線抨擊競選連任的現總統薩科齊施加壓力制止市長聯署支持馬琳勒龐,輿論就如果國民陣線候選人不能參選,對500市長支持的選舉規定是否合理展開議論。

法國選舉法限制競選人數

法國選舉制度對總統候選人資格規定其中一條就是必須獲得500名民選代表署名支持。與競選國民議會議員必須獲得500名可以是各級議會民選代表簽名支持就能獲得資格規定不同,總統候選人必須獲得500名市長的簽名支持。根據法國官方統計,法國一共有36000個市長。不過,法國選舉法允許當選全國議員,歐洲議員,大區議員以及科西嘉議會和海外省議會議員也有權簽名支持總統選舉候選人。全部有權簽名支持總統選舉候選人的人數計有47000人。正式確定候選人資格的,是法國憲法委員會,得到候選人資格的競選代表,獲得國家153000歐元的競選津貼。就市長職務而言,無論是人口多達近千萬人口的巴黎,還是只有數百人村子或叫鎮子的行政單位,選舉而來的行政長官都叫市長,他們享有相同的支持權利。但法國市長中相當多的比例是管轄人口不到兩千人的行政長官。

然而,理論上47000人一人一票能夠支持多達4百多名候選人競選總統,法國選舉法各種限制允許最多候選人數可為80多人,但實際情況卻並不是這樣能被數字簡單化處理。500名市長和民選代表簽字實際限制了總統候選人人數。因為在民選代表中首先有政黨所屬,半數以上的市長都有政治色彩,一個右派政黨推選競選上位的市長不會簽名支持左派或共產黨候選人。法國政黨中傳統由左右之分,但左派中以社會黨最重要,右派中以人民運動黨最重要,左派中的共產黨綠黨,以及右派中的中右自由色彩的政黨,都不能與社會黨和人民運動黨兩大政黨相提並論。但是另一個現象不能忽視,就是法國鄉村市長人數眾多並沒有黨派色彩,他們因為個人威望,人緣因素,或者因為選民對左右政黨厭倦,而獲得支持當選。

規定獲得500名市長與民選代表簽名支持是1976年由選舉委員會頒布的。該規定要求,所有候選人必須獲得500個簽名支持,在民選代表中至少有30個大區市長或民選代表簽字,而每一個大區獲得的簽名不得超過50個。
在此之前,法國總統選舉從1962年開始直選,為了避免成百候選人競選局面,選舉法規定候選人至少要獲得100位民選代表簽名支持。1965年法國總統選舉有6位候選人,1969年7位候選人,1974年有12位候選人。因12位候選人的競選顯示了競選人數增多趨勢,選舉委員會由強化了限制措施,把簽名支持人數上下限提高到500。這項規定確實有效的限制了總統候選人人數,1988年競選總統候選人數降為9人,1995年也限制在9人。但2002年,候選人人數升至創紀錄的16人。2007年總統候選人為11人。

極右政黨遭到輿論唾棄

500位市長和選民代表簽字支持也限制了一直遭到輿論批判的國民陣線。1981年總統大選,國民陣線因沒有獲得500簽名而不能參選。馬琳勒龐的國民陣線是法國傳統的極右立場政黨,該黨主張種族歧視,排斥歧視外國人,不僅反猶,也反伊斯蘭教。國民陣線在法國遭到輿論譴責,受到政治拋棄和媒體抵制。許多不同黨派的活動家都呼籲取締國民陣線。但是,法國從沒有在法律上禁止國民陣線,政府每年都向合法註冊的國民陣線撥發經費。長期以來國民陣線堅守極右激進立場,頑強存在於法國政壇,名聲臭,但極力爭取在地方以及全國選舉中佔有一席市長或議員席位。近些年,國民陣線因為法國經濟狀況疲軟,失業人口增加反而在整個歐洲都向右傾斜中擴大影響,獲得更多支持。連續多屆總統選舉,國民陣線都在擴大選票支持,除了1974年選舉該黨只獲得百分之0點75選票支持,以後歷屆總統選舉中第一輪投票基本超過百分之10以上的選票支持,其中1988年獲得百分之14點39,1995年獲得百分之15 ,2002年獲得百分之16點86的選票。尤其是2002年總統大選,該黨候選人讓馬利勒龐以此選票支持超過競選呼聲最高的社會黨候選人,在任總理若斯潘從而有史以來第一次進入第二輪與保衛共和聯盟競選連任的希拉克對決,國民陣線第二輪投票得票百分之17點79,這也是該黨有史以來最高的選票支持率。2007年總統選舉,國民陣線獲得百分之10點44。

無黨派市長顧忌壓力而遠避極右政黨

因為極右政治而受孤立,每一屆選舉時國民陣線主要是求助眾多無黨派市長簽名支持。但今年情況明顯變化,眾多無黨派市長拒絕簽字支持國民陣線候選人。因為馬琳勒龐可能無法得到500市長支持,無黨派市長便成為媒體關心對象。大部分無黨派市長都說因為是政治壓力迫使他們放棄支持國民陣線。不過,沒有任何一位市長確認直接受到了來自行政上級的壓力,但受到輿論與政治環境的壓力。簽字支持國民陣線,儘管他們表示並不支持國民陣線立場,只是支持任何黨派都有參選權利的共和精神,但因為簽字支持都公布在國家公報以及地方報紙上,他們還是被人們貼上國民陣線極右市長的標籤,很多人因此受到各種各樣的侮辱和威脅。還有一些市長不僅面臨連任失敗前景,也必須面對市政議會議員以及下屬官員辭職畫清界限的尷尬局面,一些市長抱怨過去支持了國民陣線,他們的市政計畫所需財政被取消。因此種種原因讓他們決定不再支持馬琳勒龐。馬琳勒龐譴責執政當局施加壓力排斥她的政黨,並批評現有選舉制度造成這樣的不民主結果,她在2月初再次向選舉委員會寫信,要求匿名支持制度,但也再次遭到拒絕。數日前,馬琳勒龐又前往選舉委員會現場遊說,結果還是被拒絕。這位極右候選人公開指責封殺她的競選就是剝奪數以百萬的選民的選舉權。

500簽字規定其實也限制了其他候選人,今年總統選舉競選中,先前有數名宣布競選的候選人已經決定退出競選,無法獲得500名市長支持是主要原因。但唯有國民陣線候選人引起輿論關注。

國民陣線候選人如果最終不能獲得500市長支持而與總統選舉無緣是不是一個正常現象?法國輿論開始了爭論。法國沒有人檢討對國民陣線極右主張長期實行的抵制與拒絕,主流輿論仍然堅持基於共和精神與人權準則,應當拒絕與批判國民陣線的極右主張。一些評論指出,馬琳勒蓬獲得越來越多的支持是法國社會的悲哀,但假如國民陣線候選人當選,那將是法國的恥辱。

極右選票受到親睞

法國國民陣線候選人參加與否總統大選都對選情產生衝擊。2002年總統選舉國民陣線進入第二輪造成法國選舉歷史上一個黨派候選人在第二輪以多達百分之80的選票當選記錄,左右各大黨都呼籲為了共和精神抵制勒龐而把選票投給希拉克。但正是希拉克在競選中選擇法國社會治安與外國人兩個極右競選話題,使總統選舉充滿激進色彩。今年的總統選舉,勒龐選票支持意向竄升,與薩科齊爭取連選連任但民意支持疲軟形成對照,一個國民陣線進入第二輪的可能現象並不排除重演,因此保持左右傳統大黨競選成為選票意向缺少樂觀的黨派實際的競選危險。薩科齊被批評覬覦國民陣線的選票支持,因為執政黨用非法移民,失業以及公投權等敏感議題來爭取極右選民支持。如果馬琳勒龐不能獲得500支持,一般認為,支持國民陣線的選票大部分將流向右派和其他激進候選人。

今年法國總統選舉候選人資格確定的日期定在3月16日。至此國民陣線候選人馬琳勒龐仍然表示充滿信心,肯定會在截止日期之前獲得500位市長簽名支持。法國報紙指出國民陣線故弄玄虛,不僅從不如實報告獲得支持的實情,反而乘機利用這一話題為競選大作政治宣傳,以獲得更多法國人同情支持。在路易斯堡市長示威性公開支持之後,勇於出面公開支持馬琳勒龐的市長還是鳳毛麟角。2月15日只有奧德地區四名市長公開宣布支持馬琳勒龐。他們都說,一個超過百分之10以上的選民支持的黨不能參加競選不是民主現象,但他們並不贊同國民陣線的立場。

當然是否有其他市長敢於提供支持,其實仍然還是一個未知數,一般評論分析法國選舉委員會堅持市長有權利決定支持與否一個政黨候選人,但市長的支持,必須對選舉他的選民負責,他的決定應當公開,賦予他的選民知情權更是民主選舉制度的一個基本保證。只是在法國選舉現實中,極右國民陣線雖然遭到共和精神唾棄,但卻得到相當部分選民懲罰性選擇與親睞。各大政黨,尤其是競選連任的薩科齊都在運作面對可能沒有馬琳勒蓬參加選舉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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