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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特寫

特拉揚•伯塞斯庫:再次面對彈劾程序的羅馬尼亞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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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9日,羅馬尼亞舉就彈劾總統特拉揚•伯塞斯庫舉行公民投票。如果說特拉揚•伯塞斯庫個人政治前途再度面臨考驗的話,圍繞彈劾程序的政治危機則凸現出羅馬尼亞民主轉型道路之艱難曲折,歐美國家都密切關注着這個東歐夥伴國的危機走向。

2012年7月18日,因為議會啟動彈劾程序而被暫停總統職務的伯塞斯庫在布加勒斯特參加民間團體活動。
2012年7月18日,因為議會啟動彈劾程序而被暫停總統職務的伯塞斯庫在布加勒斯特參加民間團體活動。 (圖片來源:路透社/Radu Sighet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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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共產集權的改革者?民主轉型中的暴君?

特拉揚•伯塞斯庫是齊奧塞斯庫獨裁政權垮台之後羅馬尼亞第三位總統,也是羅馬尼亞正式加入歐洲聯盟的過渡階段改革的關鍵推手。2004年,他帶着告別數十年的共產集權歷史,帶領羅馬尼亞走向現代化的決心,首次當選總統。上台之後,這位昔日的共產黨員公開批判共產主義罪行,決定公開齊奧塞斯庫年代的恐怖機器、安全局(Securitate)檔案,並退還當年共產黨政權抄家沒收的財物,加速司法改革,推動司法體制與歐洲聯盟標準接軌……羅馬尼亞於2007年如期正式成為歐盟成員,伯塞斯庫打擊貪污腐敗和改革司法體制的成績在國際社會得到肯定,但他的改革努力、特別是取消民選官員特權的主張也在國內政壇引起強烈反彈。2007年5月,反對黨就已經在議會組成多數聯盟,首次啟動彈劾總統程序。但是,選民最終以74%的壓倒性多數使彈劾努力流產,伯塞斯庫的總統地位得以加強。

2009年,伯塞斯庫謀求連任,但只以微弱多數險勝對手。此時金融危機席捲全球,仍然徘徊於歐洲最貧窮國家行列的羅馬尼亞未能躲過劫難。為了走出危機,伯塞斯庫不得不推出嚴厲的經濟緊縮方案,以此換取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歐盟的援助。但是緊縮政策,特別是削減公務員工資25%的措施也導致民怨四起,伯塞斯庫長期高飄的民意支指數大幅下滑,反對黨更是指責他的行為方式猶如暴君,而反貪腐行動也開始越來越多的衝擊政壇。一場政治危機已在醞釀之中。自2011年底起的六個月內,政府總理三易其人!

從權力鬥爭到政治危機

伯塞斯庫再次面對彈劾公投更是一場在經濟危機背景下激化的政治危機的結果。2012年4月底,時任中右翼政府因反對派在議會通過不信任案而倒台,伯塞斯庫不得不任命左翼在野黨領袖蓬塔出面組閣。但總統與總理因對各自權限畫定意見相左而關係持續緊張,波瀾迭起。先是蓬塔請求議會就由總理而不是總統代表羅馬尼亞出席歐盟理事會會議做出裁決。隨後,政府又宣布將對外文化傳播機構羅馬尼亞文化學院畫歸參議院管轄部門,避免總統插手。緊接着,三天之內,議會參眾兩院時任議長雙雙被罷免職務,共和國調停人(也就是所謂人民律師)被撤職,公營電視台台長易人,憲法法院的權限受到限制,議會不僅通過了啟動彈劾總統程序的議案,而且臨時修改了彈劾程序生效的相關規定。伯塞斯庫被指控在緊縮政策期間,超越憲法中有關總統為調解人的職權限定,直接干預政府事務。儘管憲法法院在其諮詢意見並不認為伯塞斯庫有足以啟動彈劾程序的嚴重違憲行為,但是,對於蓬塔政府來說,立法選舉將在11月舉行,他領導的社會自由聯盟有望取得勝利,迫使伯塞斯庫提前結束應當於2014年結束的總統任期可以為立法選舉之後的政治生活掃清道路。

歐盟的憂慮與擔心

但是,這場危機的政治意義如今已經遠遠超出了權力和人事爭鬥。剛剛擺脫共產集權體制的公民社會意識到了新生的民主進程出現倒退的威脅。布加勒斯特大學一名法學教授向法新社表示,羅馬尼亞正在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憲法的框架。大家看到的是憲法已經暫停運作,取而代之的是議會多數派地武斷意志。10個知名非政府組織認為羅馬尼亞的法治國家受到來自政府的前所未有的打擊,他們聯名呼籲歐盟委員會採取行動。

歐美國家紛紛對這個東歐夥伴國民主轉型過程中的突變感到憂慮。歐盟委員會7月18日發表報告,嚴辭批評羅馬尼亞法治國家遭到踐踏,從而動搖了歐盟的信任。報告呼籲羅馬尼亞所有政治人物都表明他們堅守民主承諾。在歐盟的堅持下,蓬塔政府恢復了彈劾總統程序生效條件中有關必須有半數以上登記選民參與公民投票的規定。選民參與投票的熱情因此成為伯塞斯庫去留的關鍵。但多項民意調查均顯示多數選民希望伯塞斯庫走人,因此即使選民投票率不足以使彈劾議案生效,但是已經失去民意支持伯塞斯庫官復原職又將如何走完未來兩年總統任期?

伯塞斯庫現年60歲。原本供職於海上貨運。32歲時就成為羅馬尼亞最大海運船的船長。齊奧塞斯庫年代入黨,但在齊奧塞斯庫倒台之後才投身政治生活。1996年至2000年間曾在政府擔任交通部長。2000年,他當選布加勒斯特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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