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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泰羅尼亞獨立派政黨崛起,但公投前景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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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東北部加泰羅尼亞自治區地方選舉周日落下帷幕。最大的加泰羅尼亞獨立傾向政黨彙合團結黨雖然未能獲得預期的絕對多數,可能推動加泰羅尼亞走向獨立的公民投票的前景因此又重新遙遠,但是,傾向獨立的4個政黨總共在新議會中獲得了2/3的席位,預示這個獨立意識增強的自治區與中央政府的關係未來仍然困難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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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這次加泰羅尼亞地方選舉不僅令西班牙中央政府十分緊張,也讓歐洲聯盟憂心忡忡,而那些同樣長年面對獨立壓力的其他歐洲地區,如英國的蘇格蘭、比利時的佛朗德斯等也都特別關注着加泰羅尼亞地區可能的獨立前景。

對於西班牙中央政府來說,加泰羅尼亞的獨立傾向,正如多年困擾西班牙內政的巴斯克人獨立武裝團夥,直接關係著弗朗哥獨裁政權之後,在民主過渡過程中建立起來的西班牙地區自治體系。

位於西班牙東北部地區的加泰羅尼亞人口750萬,這一地區一直有很強的民族意識。在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的弗朗哥獨裁政權期間,地方民族訴求一直受到壓制,地方語言被排斥在公共生活之外。加泰羅尼亞人在1975年之後的民主過渡過程中,才重新獲得以母語表達的權利,同時也通過1978年的憲法,在西班牙的框架下,像其他17個地區一樣獲得了廣泛的自治權利。但是,近年來,這裡的民族意識重新強勁,獨立主張開始得到越來越多的支持。應該說,在文化及語言特色之外,加泰羅尼亞也是西班牙最富裕的地區之一,憑藉其在地中海岸繁忙的港口業務,再加上旅遊、汽車、化工、金融等行業的發展,當地國民生產總值相當於西班牙國民生產總值的五分之一,相當於鄰近的葡萄牙全國的國民生產總值。但是,自2007年起,房地產泡沫破滅,西班牙日益走向深重的經濟危機,加泰羅尼亞未能倖免,如今已經成為西班牙債務最重的地區之一。不少加泰羅尼亞人將危機歸咎於中央政府以富裕地區的稅收支援貧困地區的政策,認為這種分配機制導致富有的加泰羅尼亞如今債台高築。加泰羅尼亞地方政府經濟事務負責人委屈地抱怨說,加泰羅尼亞上交稅額為全國第三,但在財富重新分配的排行榜上卻只位居第11。

困難的財政形勢迫使加泰羅尼亞向中央政府要求獲得與巴斯克和納瓦拉兩個地區同樣的財政自治權利。但是,儘管加泰羅尼亞人9月初在巴塞羅那發起聲勢浩大的百萬人大遊行,但地區自治政府與面對經濟危機一籌莫展的中央政府關於財政自治問題的談判還是以失敗告終。加泰羅尼亞自治區議會於是決定提前組織選舉,原本民族主義色彩溫和的自治區政府主席阿圖爾•馬斯也開始轉向獨立訴求,許諾在選舉之後,組織民族自決全民公投。儘管阿圖爾•馬斯在競選過程中,從未明確使用“獨立”二字,但獨立的前景已是不言自明。

對於歐洲聯盟來說,倘若加泰羅尼亞人選擇獨立,那不僅意味着這個西班牙的經濟大區會脫離歐元區,而且可能在其他歐洲國家引發連鎖效應,蘇格蘭已經計畫在2014年就未來地位問題組織公民投票,佛朗德斯地區獨立意識的增強近年來也使比利時持續面對政治危機。而加泰羅尼亞可能因選擇獨立而游離於歐盟和歐元區之外,也讓西班牙亞商界和企業擔心經濟後果。

不過,周日的投票結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彙合團結黨組織自決公投提議的失敗。彙合團結黨雖然仍然是新議會中議席最多的黨派,但不僅沒有獲得所期望的絕對多數,而且該黨在新議會中只獲得了50個席位,相對於上一屆議會,減少了12個席位。這次選舉中最大的贏家應該說是左翼獨立政黨,左翼共和黨,該黨獲得了21個席位,而在上屆議會中,該黨只有10個席位。

儘管有獨立傾向的4個政黨在這次選舉中囊括議會三分之二席位,顯示獨立訴求在加泰羅尼亞擁有相當的支持,但彙合團結黨選舉的失利也顯示民眾真正脫離西班牙、走向獨立的願望並非如此明確與堅決。不少選民並不認同現任自治區主席提出的民族自決公投主張,既不認為獨立是解決眼前危機的辦法,也更擔心獨立主張實際上轉移了民眾對眼前經濟危機的注意力。

從選舉之後的政治格局來看,彙合團結黨的公投主張也將難以推行。儘管獨立傾向的政黨在議會擁有絕對多數,但是,這些黨派分屬不同政治陣營,彼此分歧嚴重,很難想象屬於中右派的彙合團結黨,會與同樣有獨立傾向的左翼或極左翼政黨聯合。而其他黨派,無論是當地社會黨還是人民黨都不會選擇支持加泰羅尼亞走向獨立。未來,預期加泰羅尼亞仍然不得不繼續與中央政府談判,尋求妥協。不過,在選舉之後,中央政府也不得不正視獨立傾向在民眾間獲得的支持,原本只是少數的獨立傾向政黨在這次選舉中獲得了超過60%的議席;而且,選民周日投票踴躍,投票率高達68%,為最近24年來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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