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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特寫

塞西—左右埃及動蕩政局的新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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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天之內,埃及政治格局再次顛覆。7月3日,一年前才在埃及半個多世紀以來的首次自由選舉中當選總統的穆爾西在規模空前的全國抗議浪潮中被軍隊罷免職務,而武裝部隊總參謀長兼國防部長阿卜杜-法塔赫•塞西則成為左右動蕩政局的強勢人物,推波助瀾,將街頭百萬民眾要穆爾西下台的呼聲變成了現實。

埃及武裝部隊總參謀長兼國防部長阿卜杜-法拉赫 塞西。圖片攝於2013年5月22日
埃及武裝部隊總參謀長兼國防部長阿卜杜-法拉赫 塞西。圖片攝於2013年5月22日 (圖片來源:路透社/String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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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連日來,隨着反穆爾西抗議聲浪迅速擴大,軍隊重新成為左右埃及政治生活的重要力量。上任剛滿一周年的穆爾西自恃民主選舉的合法性,拒絕讓步。就在其支持者與反對者關係緊張至白熱化的當口,幾個月前才被穆爾西提拔為國防部長的塞西發表聲明,強調軍隊不會坐視國家動亂而無所作為。7月1日,很少公開露面的塞西代表軍方響應民間呼籲,限期政治領導人在48小時內滿足民眾要求,否則軍隊將以自己的路線圖,解決危機。這項最後通牒表面上面對各派政治力量,但無疑給已經開始眾叛親離的總統穆爾西增添了更大壓力,開羅解放廣場上隨即響起了“穆爾西已不是我們的總統,塞西和我們在一起”的口號。7月3日晚,也就是穆爾西誓言要用生命維護民選總統的合法性幾個小時之後,塞西發表電視聲明,宣布穆爾西不再是國家元首,最高憲法法院院長將暫行總統職權,埃及將提前舉行總統選舉,暫停現行憲法。

那麼,在武裝部隊總參謀長兼國防部長這些官方頭銜之外,塞西又是何許人呢 ?

現年59歲的阿卜杜-法塔赫•塞西其實只是在兩年前才真正走入公眾視野。前獨裁者穆巴拉克垮台之後,穆巴拉克時代的國防部長兼武裝部隊總司令坦塔維領導的武裝部隊最高委員會成為最高權力中心,塞西成為這個權力中心最年輕的成員。他不像坦塔維等老一代將領那樣經歷過與以色列戰爭的洗禮,但也是在軍隊中歷練成長的高級軍官。他1954年出生於開羅,1977年從埃及軍事學院畢業。此後,他不僅曾去英國軍校留學,而且也曾於2006年赴美國軍校深造。穆巴拉克時代,他曾是埃及駐沙特阿拉伯軍事參贊,後來在軍中主掌至關重要的軍情部門。但直到2011年坦塔維任命他為武裝部隊最高委員會成員之前,他並不為公眾所熟悉。

2012年8月,曾是伊斯蘭團體穆斯林兄弟會成員的穆爾西任命他為武裝部隊總參謀長兼國防部長,輿論界開始懷疑他與伊斯蘭勢力的關係,更何況,塞西是在新當選總統將軍隊高級將領幾乎一鍋端的背景下接受任命的。埃及媒體甚至有報道稱,在軍隊中毫無根基的穆爾西能一夜間讓當時權傾一時的國防部長兼武裝部隊總司令坦塔維退役,是得益於主掌軍情部門的塞西從中談判。不過,也有專家質疑塞西的親伊斯蘭勢力立場,認為穆巴拉克在位時嚴厲打壓穆斯林兄弟會,塞西若有親伊斯蘭團體的傾向,斷不會成為軍情部門的首長。

從塞西7月3日晚的電視講話來看,他在此次政治危機中的選擇並非心血來潮,幾個月來,穆爾西強行推行其憲法草案的努力導致朝野嚴重對立,塞西與總統間關係的裂痕也日漸加深。塞西解釋說,去年年底,他曾提議組織各方力量對話協商,謀求共識,但總統卻在最後時刻失約。

軍隊重回埃及政治生活前台,而塞西則成為左右形勢的核心人物。但二次革命後的埃及何去何從?穆爾西被暫時免去總統職務,街頭百萬抗議民眾可以說如願以償,但如果說民眾曾歡呼軍隊的支持的話,由軍隊重新執掌政權或政權過渡卻未必是民心所向。在局勢逆轉之前,發起這次大規模抗議活動的主力軍團體就曾發表公報聲明,反對派聯盟自2012年底成立之日起,就決心建立一個民主的、現代的文人國家,不會支持任何軍事政變。塞西領導的軍方對於直接接掌政權的前景似乎也並不熱衷。在穆巴拉克倒台之後、新總統就職之前,軍隊曾通過武裝部隊最高委員會成為政治權力的核心,並由此而招致民怨四起,如今在街頭高呼讓穆爾西下台的抗議者中,一年多前也曾集會,高呼還政於民。法新社綜述曾經與塞西接觸過的政治人物和記者的印象,認為塞西十分重視恢復軍隊在這段直接干政經歷中受到影響的形象。

如果說這一次的政權顛覆難免讓人聯想到兩年多前穆巴拉克垮台的前景的話,穆巴拉克當年面對抗議聲浪,將政權交給了軍隊,而這一次軍隊宣布罷免了總統,但委託最高憲法法院院長暫行總統職權,並許諾提前舉行總統選舉。仍然滯留街頭的抗議人群得知消息後歡呼雀躍,但是,塞西並沒有提出新的總統選舉時間表。

軍隊再一次在埃及的政治危機中扮演了左右局勢的關鍵角色。不過,無論穆巴拉克倒台,還是首次自由民主選舉的實踐,抑或是如今民選總統被推翻,埃及政權更迭的決定性力量更是街頭那些不肯聽任掌權者無視其基本訴求的普通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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