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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聞分析

桑托斯獲和平獎 能否拯救和平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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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年度諾貝爾和平獎授予哥倫比亞總統桑托斯,獎勵在其推動下,政府與毛派游擊隊--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簽署歷史性和平條約。然而,哥倫比亞的和平進程尚未完成,幾日前就此組織的全民公投以微弱多數否決了和平條約。一些專家警告,要搶救這一被民眾否決的和平條約並不容易。

哥倫比亞總統桑托斯與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領導人9月26日當著多國領袖簽署和平條約。
哥倫比亞總統桑托斯與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領導人9月26日當著多國領袖簽署和平條約。 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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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斯2010年擔任總統後,發誓要為促成國內和平進程奮鬥。他的計畫甚至贏得了部分反對派的支持。2012年10月,談判在奧斯陸啟動。談判的核心部分後來轉移到哈瓦那進行,進入這一階段,談判異常艱難,導致桑托斯未能實現在總統任期屆滿時達成和平條約的目標,為此,他差點未能連任總統。隨後,桑托斯吸取以前失敗的教訓,決定與革命武裝力量秘密談判,在談判的同時雙方繼續作戰,經過四年周折最終與革命武裝力量達成和平條約。

可是,本屆諾貝爾和平獎與此前頒發的相反,本次獎項只頒給當事者的一方--哥倫比亞總統桑托斯,桑托斯聲明以“飽經痛苦的哥倫比亞人民的名義接受諾貝爾和平獎”;作為簽署和平條約的另一方--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以及該組織的領導人季莫申科·希門內斯則沒有受到獎勵。不過,諾貝爾和平獎委員會強調:該獎應被看作是對和平進程做出貢獻的相關各方的致敬。得知獲獎消息後,桑托斯表示,哥倫比亞非常接近和平,該獎是對達致和平建設和平的最大鼓勵。季莫申科·希門內斯則在推特很有保留地表示,我們嚮往的唯一獎勵就是為了一個沒有民兵,沒有報復,沒有謊言,有着社會公正的和平社會。

曾經被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扣押幾年的前人質貝當古夫人則認為,作為簽署合約的另一方,這個游擊隊組織也應該獲得獎勵。奧斯陸和平戰略研究所專家哈爾威肯則認為,和平獎如果同時授予游擊隊組織,對這一和平條約持懷疑態度的一方來說也可能很難理解。同時這也涉及一個原則問題,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被視為是一個製造了許多暴力的游擊隊組織。

諾貝爾和平獎委員會決定把和平獎頒給桑托斯,旨在鼓勵桑托斯把和平進程推行到底。但是,這一獎項也有可能讓另一部分哥倫比亞人感到挫傷,他們聽從了前總統烏里韋的號召,以50.2℅的微弱多數在剛剛過去的星期天否決了雙方達成的和平條約。諾貝爾獎和平委員會試圖緩解批評,該委員會指出:“事實上,多數人對和平條約說不並不意味和平進程已經死亡。全民公決並非是一個贊成或反對和平的公決”。

為什麼幾十年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和平條約遭到微弱多數否定?恐怕首先得看看條約內容。根據條約,雙方終結開始於1964年的軍事對抗,在幾十年中,這個至今還剩有5765人的毛派游擊隊與政府軍作戰,共造成26萬人死亡,45000人失蹤,690萬人被迫離開故鄉。但是,許多人認為這一協約對哥倫比亞武裝力量太寬鬆。根據條約,雙方終結軍事衝突,解除游擊隊武裝,同時政府保證繼續與游擊隊派生出去的土匪武裝作戰;游擊隊人員放下武器,走出聚集地;對受害者進行精神的和物質的補償,成立特別法庭,對犯有嚴重罪行的游擊隊人員及政府人員進行審判和懲罰,但絕大部分游擊隊員只要承認罪行將獲得特赦;分配給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五個下議院席位,五個上議院席位,從2018年下屆立法大選開始,前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可通過選舉獲得更多席位;在衝突地區進行土地改革,重新分配土地,幫助前游擊隊員獲取貸款和安置;終止種植毒品。

反對這一條約的認為其中三條過於寬大,所犯罪行得不到懲罰,還對前革命武裝力量成員實施過渡性質的特別法律;甚至允許他們以合法的名義獲得議員席位,經濟上援助前游擊隊員等等,在經過多年的血腥暴力之後,一部分民眾對此難以接受。

這場公決得出這樣的結果也跟政治對決有很大關係,桑托斯總統政治上屬於中間偏左,他幾乎把第一屆總統任期貢獻給了和平談判,他的前任、右翼出身的烏里韋,在任時使國家軍隊現代化,與游擊隊進行了殘酷的戰爭,堅決反對與游擊隊和解。不過,烏里韋今天贊成進行和平談判,但提出的條件與哈瓦那達成的條約不一樣,這樣的談判能否可能,能否談成,誰也不知道。

經過四年談判,桑托斯實現了自己的目標,與游擊隊簽署了合約,然而,最後一招,全民公決,結果翻船了。在舉行全民公決前幾天,哥倫比亞向世人展示了一幅和平的畫面,15國外國元首,聯合國秘書長,國際人物,游擊隊,哥倫比亞三軍最高指揮官,警方,受害者與加害者,全體着白裝,慶祝民族和解。

不過,哥倫比亞沒有後退的可能。後退是沒有出路的。在這個意義上看,諾貝爾和平獎委員會用心在於,鼓勵雙方把和平進程推動到底。在公決失敗後,雙方保證重新開談,遵守停火協議,最終找到一個辦法。

但是,不少專家認為,桑托斯政府從今以後面臨在兩條戰線作戰,一方是反對派,一方是革命武裝力量。一方面,桑托斯必須和反對派談判,反對派提出的條件是必須修改和平條約;如果政府同反對派達成共識,政府隨後要設法讓革命武裝力量接受這一修改後的條約。專家分析,從目前情況看,要讓游擊隊同意對9月26號當著15國領袖簽署的和平條約做出重大修改,值得懷疑。另外,停火最後期限是10月31日,時間非常緊迫,如果到時達不成協議,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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