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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和歐盟等議題令法國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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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總統大選一輪投票結果勾畫出一分為四的政黨分野,二輪投票又將在一分為二的對立中進行。法國政治地理版圖出現一條巨大的裂縫,兩個法國的對立似乎難以調和,特別是在“全球化”和歐盟問題上。

法國總統大選第二輪的兩位候選人:馬克龍和瑪麗琳-勒龐
法國總統大選第二輪的兩位候選人:馬克龍和瑪麗琳-勒龐 REUTERS/Christian Hartma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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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一分為四的法國:除了傳統左翼執政黨社會黨候選人阿蒙以慘淡比分被淘汰出局以外,留下的四大政黨幾乎平分秋色。馬克龍組建的新興獨立中派“前進黨”雖然拔得一輪投票的頭籌,但只比反歐盟民粹黨“國民陣線”勒龐多了兩個百分點。法國傳統右翼大黨“共和黨”本來認為必贏的選戰,卻由於候選人菲永的個人弊案而變為必輸的殘酷折磨。而長期坐冷板凳的法國極左和極右政黨這次卻都取得歷史性的選舉斬獲,分別從政治兩極的邊緣進入到四主角的行列。

雖然四個政黨候選人的政綱各不相同,但到了一輪投票之後,兩大競爭對手馬克龍與瑪麗琳-勒龐的對立議題大大精簡了,濃縮為如何對待“全球化”和是否繼續留在歐盟這兩大問題上。馬克龍雖然超越傳統政治的左右界限組建了新黨,但卻基本繼承了法國傳統左右兩黨(共和黨,社會黨)的世界觀和歐洲觀,他展示積極改革樂觀開放容納的心態,令那些因自身境遇相對優越而擔心歐盟大船傾覆受損的部分法國選民感到安心,感到有希望,馬克龍同時也讓歐盟其他國家感到放心,能讓股市丟掉愁容。

“國民陣線”瑪麗琳-勒龐及其選民卻在“全球化”和“歐盟”問題上,抱持悲觀主義,批評“全球化”和“歐盟”給法國帶來的種種危機災難,他們要保護法國的主權邊境,模仿特朗普“美國第一”的貿易保護主義。支持瑪麗琳-勒龐歐盟立場的還有極左領袖梅郎雄等派別,他們認為只有他們才真正代表最廣大的受到“全球化”和“歐盟”體制危害的法國底層民眾。而馬克龍則代表的精英階層,是投資銀行家的代言人,也是失敗總統奧朗德的繼承人。

馬克龍曾經擔任左翼總統奧朗德的最重要助手和經濟部長,親身經歷了法國執政黨社會黨內極左反對派幾乎對所有改革都要發難,逼迫奧朗德成為跛腳丫總統的5年。大選前一年,馬克龍終於衝破了傳統左右政治的分野,提出“不左不右,既左也右”的新政治視角,試圖聯合所有願意推進改革的政治力量。總統大選一輪投票的結果顯示:出道一年的馬克龍確實既有勇氣又有運氣,贏得一輪第一,而兩個法國傳統大黨因不同的原因而被淘汰。

馬克龍面臨的問題是:如何彌合法國政治地理版圖上的一條巨大的裂縫,一輪投票顯示:支持瑪麗琳-勒龐的地區主要分布於法國工業衰落的北部和東北直到東南部,那裡的失業工人眾多,整個地區經濟凋零。而法國南部的大部分地區也成為瑪麗琳-勒龐的票倉,從意大利而進入法國南部的難民絡繹不絕,使得當地法國選民對難民問題異常敏感。比較15年前的2002年瑪麗琳-勒龐之父的選民分布地圖,法國已經被“國民陣線”一分為二。法國輿論質疑:兩個政治力量對立的法國是不是不可調和的?

法國第五共和國的歷史上,左派與右派“階級”的對立關係持續了幾十年,現在仍然存在,但與此同時,“全球化”和“歐盟”等議題又使法國出現新的斷裂。馬克龍將這種斷裂上升為“進步派”與“保守派”的對立,但事實上,這無非也是“接受現實派”與“拒絕現實派”的對立,“現實”是什麼?就是“全球化”和“歐盟”體制的存在。這種對立過去也存在,但雙方力量不對等,而現在,兩派力量已經勢均力敵了。

從理論上說,瑪麗琳-勒龐還難以在5月7日第二輪投票中獲得1100萬選民的投票。但也有分析指出:三分之一的菲永支持者,五分之一的梅郎雄支持者, 8%的阿蒙支持者,他們都聲明將把票投給瑪麗琳-勒龐,而不是馬克龍,這部分票總共相當於400萬張。

此外,一輪投票時棄權的1000萬選民還有可能參加二輪投票,也可能把票投給瑪麗琳-勒龐。而決定將在二輪投票中棄權的人,大約佔菲永選民的26%,占梅郎雄選民的 30% ,占阿蒙選民的 12% 。

二輪投票給馬克龍的選民票倉雖然相對多,但這一票倉被認為是易碎和不穩定的。對處於劣勢的瑪麗琳-勒龐來說,她沒有什麼擔心失去的,而馬克龍在取得一輪第一後的發言,被認為沒有達到應有的高度,他當晚與團隊下餐館吃飯慶祝的舉動也被認為太早了太自信。總之,馬克龍還要提升自己的競選水準才能獲得勝利,任重而道遠,一切才剛剛開始。歐盟將是最大的爭論議題,如果馬克龍當選將給歐盟立即帶來穩定因素,但馬克龍也曾經不止一次地說過:“如果什麼都不改變,10年後歐元區將不再存在。”這話,布魯塞爾和柏林也許聽見了。

馬克龍如果這次當選,對於歐盟來講是贏得了五年的生存改革期,如果沒抓住這一機遇,五年後的2022年,瑪麗琳-勒龐還將會捲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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