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主要內容
要聞分析

卡舒吉案幕後黑手一日不裁 西方新聞自由一日不在

發表時間:

備受全球矚目的沙特記者卡舒吉在沙特駐土耳其伊斯坦布爾領事館遇害案,見於本周六發生了重大進展。自卡舒吉10月2日前往該領館內,就與其未婚妻結婚所需文件一事,與沙特官方人員會面便被失蹤後,在過去兩個多星期內堅決宣稱與其毫無關係的沙特官方終於當天以自我打臉的方式,承認了卡舒吉確實在其所管轄的領事館內死亡。

民眾在美國白宮前抗議卡舒吉之死資料圖片
民眾在美國白宮前抗議卡舒吉之死資料圖片 路透社圖片
廣告

沙特國家電視台對此給出的死因則是,“卡舒吉在領事館內與他人發生肢體衝突後死亡”。事實上,自上周開始就有報道稱,經過了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的訪問介入後,沙特官方將很快以尋找替罪羊的方式承認卡舒吉已死,並儘快為這一醜聞花下句號。而包括美國總統特朗普等都曾試圖幫助利雅得,就卡舒吉死因給出一個相對說的過去的解釋。面對曾被其稱之為是“全民公敵”的媒體,特朗普曾看似毫不在意的表示,卡舒吉的死很可能是沙特“獨行殺手”所為。分析認為,這也是他為了迎合由土耳其媒體披露,沙特特派暗殺團解決卡舒吉所能給出的最好說辭。很顯然,隨着圍繞卡舒吉之死的各種關鍵信息在過去兩周內不斷被傳出,不論是多名沙特王儲穆罕默德·本·薩勒曼的安保人員、親信在當天親赴事發現場,還是一名沙特高級法醫專家及骨據在卡舒吉踏入領館時出現,或是土耳其官方所稱其掌握記錄卡舒吉被殺和分屍的錄音帶等,這一切證據和線索都將此案的幕後決策者直指今年剛滿33歲的沙特王儲本人。

綜合各種該案已被披露的信息,任何具有基本邏輯的人都能得出,沙特所提出的卡舒吉在領館內與他人發生肢體衝突,而亡的說法經不起任何推敲的結論。如若按照沙特官方的解釋,它完全有違於利雅得在一天前還堅稱“與此事無關、不知他下落”的立場。而任何像卡舒吉一樣身材臃腫、現年60歲的中年男子,會在明知身處“曹營”的情況下,與至少15名訓練有素、有備而來且擁有骨據等致命性武器的團夥發生衝突嗎?更何況任何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在領事館內發生打鬥很快會被安保人員制止,既然卡舒吉死於肢體衝突,死者的屍體又現在何處呢?這種孤膽英雄蘭博似的,以一人之力對轟數名國家精英安保人員的劇情,僅在美國好萊塢的諜戰大片《諜影重重》中出現過。而在劇中,美國當局花費2000多萬美元培養出來的前特種兵、CIA殺手在面對眾多領館警衛也只能主動逃跑,而不是自尋衝突。顯然,在現實生活中,該案受害者卡舒吉即沒有上述兩位虛構猛人的能耐自保,也沒有中國史上劉邦從鴻門宴中僥倖逃出的機會,而是在踏入領館內後很快就被沙特派去的暗殺團,以最為殘忍野蠻的方式殺害分屍。

但鑒於案件在近來所引發的國際憤慨,被指是殺害卡舒吉幕後元兇的沙特王儲薩勒曼明顯低估了,在自己國家駐外領館內將一名有記錄公開批評當局的記者,在光天化日之下謀殺分屍所含有的政治風險。在國際輿論的重壓下,就算得到了其盟友特朗普政府及美國總統本人的親自遮蓋,沙特高層還是無法給予卡舒吉之死一個看似合理的答覆。這則是因為很大程度上,事發國土耳其政府通過不斷放料下,太多被披露的信息已經接近還原了案件的真相,系沙特實際掌權者王儲本人在以“反腐名義”完成對國內反對勢力的打壓後,鑒於其專制統治者的特性,及政治不成熟且獲權不正當的個人特點,做出了要撲滅反對聲音,哪怕是派專人跨境謀殺一個流亡記者的決定。那麼問題又來了,卡舒吉一個人的死為什麼會在全球範圍內引起如此之大的反應?就算他是被謀殺致死,為什麼這一事件會影響到美國和沙特,這兩個長達70多年的盟友關係?而且單從功利主義者的角度來看,難道他的死就比那些每天在全球因為天災人禍死的人更為重要嗎?

答案則是很顯然不能這樣看。卡舒吉之死之所以重要與他的身份、他的死亡環境,決策者是誰等案件的主要因素有着直接的關係。作為一名在中東地區頗具影響力的記者,及記錄沙特國內政治走向的時事評論員,卡舒吉首先較常人有着較高的知名度。他在生前從事的並不是按照沙特當局意願,只宣講令利雅得開心的報道或宣傳,而是敢於在宗教極端化、及提升國內女性權利等問題上向當局發出建設性意見和批評;更為重要的是,卡舒吉死前所供職的是擁有諸如,通過對“水門事件”報道搬倒過美國前總統尼克松等光輝歷史的《華盛頓郵報》。該報與其主要競爭對手《紐約時報》一樣是世界上最有影響力、最受關注的媒體之一,其在美國政界擁有者舉足輕重的地位和影響力。再加上卡舒吉聰明得選擇了將冷戰後全球秩序的締造者美國作為其流亡的地點,他不但混跡於華盛頓的美國中東問題精英圈中,還擁有者美國永久居留的身份,並是多個美國公民孩子的父親。

要知道就在卡舒吉出事之前,特朗普政府剛通過加征進口土耳其鋼鋁產品關稅,與北約盟國安卡拉方面翻臉,致使後者國內經濟和貨幣一度處於崩潰邊緣。而美方向土方提出的要求則是釋放一名被押的美國牧師布蘭森。在土耳其被迫向華盛頓低頭後,蓬佩奧才宣布解除相關制裁。因此,回到卡舒吉案來看,卡舒吉身上這一切在過去看似有效的重重保護,卻在該案中遭到一個被權力衝昏了頭的集權領袖所無視。更可怕的是,沙特最高層選擇了幾乎毫無掩飾地派遣一個分工明確的暗殺團,在境外的北約領土上於自己的領事館內,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將曾為其效力的卡舒吉殘忍殺害。如此對自身權利盲目自信所做出的驚人之舉,令同樣被指參與謀殺記者及親哥哥的俄羅斯總統普京和朝鮮最高領袖金正恩汗顏。另一方面,更為值得警惕的是,在現如今證據幾近確鑿的情況下,本應作為所謂自由世界領袖的特蘭普不懼在全球堅稱自由民主,以“邪惡軸心國”名義對抗伊朗的美國顏面,將建國價值與經濟利益的對比公開放在桌上,仍對制裁沙特存在保留意見。另就由共和黨參議員格雷厄姆等提出的,以要求沙特王儲引咎退位來保持兩國盟友關係的建議,特朗普同樣未做出反應。

正如總部位於巴黎的“記者無國界組織”20日就該案做出的反應那樣,“國際社會絕不應對利雅得做絲毫妥協,因為任何妥協都等於是給這個綁架殺害記者的王國殺人許可”。而我們可以進一步指出,如若以美國為首在全世界範圍內宣揚基本人權價值的西方各國及聯合國,在面對如此清楚的案件經過,施虐方如此無視國際法和現行國際秩序的暴行下,仍選擇對案件主使者放任自由的話,這基本上是向世界各地的專制者發出一個,他們可以對自己國家的人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甚至可以突破國境在他國行其所願的大幅招貼。對此,美國著名民權領袖馬丁路德.金曾有一句名言。他說,“發生在任何一個地方的不公正都是對一切地方所擁有公正的威脅”。這種看似過於理想主義的發言在卡舒吉案的背景下,再次告訴所有將言論自由及新聞自由等人權價值當作想當然的西方記者和民眾們,如不奮力維護,這一切都將在頃刻間被暴君無數次踐踏。而現如今,國際社會放任肇事嫌疑方沙特來主導案件調查,則是猶如警察讓醉漢調查他自己是否酒後駕車了一般,極為不負責任。

正如,卡舒吉在生前給《華盛頓郵報》的題為“阿拉伯世界最需要的就是言論自由”的絕筆文章中寫道,“我的好友、著名沙特記者薩利赫·謝希(Saleh al-Shehi)曾寫作了有史以來沙特媒體發表過的最著名的專欄。而現在他卻因與當權者意見不合而蒙冤入獄五年。埃及政府沒收了一期《今日埃及》(Al-Masry Al-Youm)的所有紙質版,也沒有任何人敢反抗。這種行為在國際社會上也不再有任何後果,最多就是被輕聲譴責一番,然後迅速地遺忘”。他說,“這樣一來,阿拉伯國家的政府就開始變本加厲地打壓媒體。從前,記者們還相信互聯網會打破紙媒時代的審查和控制。但這些國家政府的存在幾乎完全依賴於對信息的控制,因而也就不遺餘力地屏蔽互聯網。他們還逮捕記者,向廣告商施壓,打算斷掉一些媒體的收入”。他提出;“阿拉伯世界正在迎來自己的鐵幕。這鐵幕不是外部強加的,而是由各國國內戀棧權力的人所豎立的。”在生前寫下呼籲言論自由的卡舒吉,最終因其所堅持的價值觀念而被殘忍殺害,因此卡舒吉案的幕後黑手一日不受到嚴懲,西方社會及全世界的新聞自由希望則一日不復存在。

瀏覽其他章節
頁面未找到

您嘗試訪問的內容不存在或不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