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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文摘

信任疲勞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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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心理學的研究,任何事物總是不斷地重複,都會使人產生疲勞感。網上的公民月刊刊出木然教授的文章:信任疲勞症。文章作者認為,信任疲勞的直接原因是沒有選舉造成的。中國沒有選舉並不等於沒有支持率,中國這個支持率還有一個特點,它不是以選舉為前提,而是以動員為前提,不是自動反應式的支持率,而是刺激反應式的支持率,並且支持率反映的是權力的底層,而不是反映權力的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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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說,天天見美女,如果不出現個醜的,會出現審美疲勞。看人家老公有一個美女老婆,認為這家老公艷福齊天,肯定是白頭到老的主兒,可沒幾天,人家離婚了,搞得外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非得揣着明白說糊塗話,說人家是有福不會享。那些影視明星更不用說,今天張三明天李四後天王二麻子,男人女人走馬燈似地換。情感給人的感覺也是像霧像雨又像風,驀然回首那人在燈火闌珊處的朦朧之美如發高燒一樣,來得快,去得更快。人只要有慾望,理性也就成了繳槍不殺的俘虜,理性搞不好都成為慾望的奴隸。

審美這樣的好事都會產生疲勞,審醜的壞事更容易產生疲勞,所以經常有人說人壞話時總以猴子為例。對於那些兇猛的動物人們都有葉公好龍之心理,大都愛恨交加,所以老虎得在籠子里看,出了籠子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把它置於死地而後快。審美和審醜都來自於肉體感覺的愉悅或厭倦,來自於真,去之於真,容不得半點兒虛偽。就是把審美和審醜搞出個理論來,把審美理論說得比天堂還美的人在說直觀美的時候也會口水直流,看着美女也仍然是垂涎三尺,舌頭比狗伸的都長。不過美女一看也就過去了,有人說見異思遷是本性,實際上見異思遷也是疲勞所致。

文章說,把心理學應用到政治上,政治很顯然不是審美的政治學,而是審醜的政治學。審醜的政治學更容易產生審醜疲勞,其基本標誌就是信任疲勞,實質是表達了對權力的失望與絕望。

政治來自於人性惡,其遊戲更是“骯髒的遊戲”。就是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雖然儒學讓人向善,畢竟還是儒表法里,其內核還是厚黑學,陰謀與權術充斥着政治的方方面面。如此骯髒的政治卻有千軍萬馬過政治這一獨木橋,只能說明人具有羅素而言的一則權力欲二則榮譽欲的慾望使然。而權力更容易帶來榮譽,所以為了獲得政治上的權力而拚死搏殺就理所當然。在羅素看來,權力的拚殺有僧侶式的、國王式的、革命式的、經濟式的、支配輿論式的、支配信仰式的、動物式的等。無論什麼式的歸結起來就是兩式,一個是戰爭式的,另一個是和平式的,其背後都有着道德、倫理、哲學觀念的影響與滲透。本來政治就容易讓人不信任,信任之後很快就會產生信任疲勞,因為人們的政治常識告訴我們,人們在政治層面上的忘恩負義比在其它層面要快得多。人們經常在電視看到的畫面是感謝黨感謝政府,那是因為災難就在眼前,災難一消失,感謝的人早把黨和政府忘得一乾二淨。

文章的作者認為,信任疲勞是民主政治必須付出的代價。儘管羅素對政治充滿了不信任感,他還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他認為還是和平式的最好,其最好的形式就是民主。民主政治可以有一個固定的特徵群,自由主義民主可能是對現代民主的最好概括,無論如何,民主的支持率是少不了的,支持率的多少表明人們對現政權的信任程度。人們經常看到的是,西方民主國家總統、首相、總理的支持率總是不斷變動,這種支持率的變動就是民眾對這些政治家或政客信任度的變動,比如奧巴馬上台執政前近70%的支持率,目前滑到了43%;日本上任首相鳩山上台時72%的支持率,辭職前19.1%的內閣支持率,剛走馬上任時的日本新首相菅直人新內閣支持率為61.5%,可據說菅直人內閣的支持率在11月初再創新低,只剩27%。有趣的是,人們對這些人的支持率的變化並沒有在制度層面和價值層面反映出來,他們反對的是人,卻擁護和捍衛他們的制度和價值。他們對人不信任,他們對制度和價值卻情有獨鍾。他們對人產生信任疲勞,他們願意以新換舊。他們把人與制度和價值分得門兒清,何況政治家又不是美女,看多了更容易嘔吐。看不慣政治家那些華而不實的表演的時候按照程序換了就是了。反正制度是他們自己的,價值還得自己守護。

而且,信任疲勞也是中國人必須正視的事實,信任疲勞所引發的後果是多米諾骨牌式的。在中國就很有些不同,很多政治家沒有區分家與國、黨與國、人與國、黨與政府的關係,家國不分、黨國不分,甚至把既得利益當成國家利益、把個人利益當成國家利益、把黨的利益當成國家利益。在毛澤東時代,那種反對政府就是反對黨,反對黨就是反對社會主義,反黨反社會主義就是反對毛主席,主義、領袖、政黨、國家都凝聚在一個人身上。建立在高度一體化信任的基礎上產生的疲勞就是全方位的疲勞,當人們對領袖產生信任疲勞時,對政黨、主義、國家的信任度也會下降;當人們對領袖不信任時,對政黨、主義、國家的信任也如多米諾骨牌一樣連鎖式的土崩瓦解。

除此以外,信任疲勞的推動因素是改革共識破裂。孫立平先生說:“改革共識在很大程度上已經破裂,改革動力在很大程度上已經喪失。中國的改革在過去27年的時間裡走過了一個複雜的過程。1980年代的改革,既導源於現實的危機,也為走向一個新社會的理想所激發。而做大蛋糕的改革方式也成就了這種多少帶有浪漫色彩的理想。可以說,1980年代是一個對改革有着極大共識的年代。從1990年代初開始,在蛋糕繼續做大的同時,對蛋糕的重新瓜分過程也開始了。一些群體為改革付代價的現象開始出現。但這時候,人們把這種隱痛更多地看作是一種必需的代價,是一種過渡中的暫時現象。從1990年代中後期開始,對公共財富的瓜分已經開始演變為群體間的財富掠奪。”改革共識的破裂加劇了社會的不信任。

最後,信任疲勞的直接原因是沒有選舉造成的。中國沒有選舉並不等於沒有支持率,中國這個支持率還有一個特點,它不是以選舉為前提,而是以動員為前提,不是自動反應式的支持率,而是刺激反應式的支持率,並且支持率反映的是權力的底層,而不是反映權力的頂端。中央黨校教授蔡霞對感動中國評選的不道德投票醜劇就提出了嚴厲的批評,她說“現在新浪網上得票排名第一位的是江西王茂華、譚良才。但是這兩人組合的得票總數中95%來自江西、0.3%得票數來自於科威特。現在得票排名第二位的是江西曾凱。她的得票總數中83.7%來自江西、3.5%來自美國德克薩斯州!任何一個頭腦稍微正常的人都能看出這裡有着明顯的不正常!種種跡象表明,這背後有人為操縱的嫌疑!”很顯然,這是底層的動員式的非政治投票。這種性質的投票是沒有辦法獲得人們的信任的,它只會加劇不信任。不信任加上信任疲勞加劇了政權合法性能流失的速度。

文章最後說,信任疲勞的重要原因是權力者言而無信。在大學評估時就有一個順口溜,即“剛說不變了,又來文件了;剛剛學會了,又說不對了”。這個順口溜不但表明了大學評估時的朝令夕改特點,也間接表明政治決策者的反覆無常。即使權力者說的是對的,辦的是實事,民眾也不信。說錯了民眾更不信,民眾的基本判斷能力還是有的,想當年王小波的姥姥就對畝產萬斤糧很不以為然,因為經驗就告訴她,畝產千斤都只是個傳說。

天天喊“狼來了”沒有人信,狼真的來了也只有自食其果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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