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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世界

歐元區危機或將是歐洲加強融合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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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10年至今,歐洲統一貨幣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難以自拔。希臘危局毫無起色,西班牙、葡萄牙已在困境中掙紮,作為歐盟第三大經濟體的意大利市場信譽指數又受襲擊。面對危機擴散蔓延的威脅,歐洲懷疑論找到了新的論據,呼籲退出歐元的聲音重新響起。但是,更多的聲音開始呼籲進一步推進歐洲融合建設,認為歐元區眼前的危機恰恰是內部建設不足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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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統一貨幣的誕生無疑是歐洲建設半個多世紀艱難路程上的一個重要里程碑,是歐洲逐步深化融合的標誌性象徵。目前,17個歐盟成員國已經放棄本國貨幣主權,選用歐元。其他成員國也將在時機成熟時,加入其中。歐元建設的目的是進一步完善歐洲統一市場建設,使歐盟在國際經濟舞台成為一個有信譽、現實存在的成員。應該說,儘管歐元在正式流通十周年之際陷入危機,但歐洲聯盟的確已經成為世界經濟舞台上先於美國的第一大經濟體。歐洲統一貨幣也逐漸成為如美元一樣有信譽的國際籌備貨幣。

但是,自希臘財政危機起,歐元區在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面前走進了一個惡性循環的怪圈,其市場信譽受到挑戰。始終伴隨着歐盟建設的歐洲懷疑論沉渣泛起,呼籲退出歐元的聲音重新出現。而此時,歐元區內部也出現了將財政管理缺乏嚴謹的國家開除出歐元區的意見。但是,將在危機中難以自拔的國家排除出歐元區雖然可以使其他歐元國家暫時免去分擔債務的努力,但對於歐元的未來來說則不亞於一枚不定時炸彈。因為這樣的選擇等於向金融市場宣布為了協調共進目標而建立統一貨幣的歐盟其實只可以同甘,但不能共苦。也正因為如此,歐盟兩個最大成員國德國和法國政府迅速做出反應,排除將希臘等國開除出歐元區的可能。

在懷疑與批評聲中,歐盟各國長期避而不談的聯邦設想重新浮現。德法兩國政府自8月中旬開始考慮建立一個名副其實的歐元區經濟治理機制,協調共同經濟政策,監督各國財政平衡。輿論中,呼籲進一步推動歐盟融合、特別是金融政策領域的融合的聲音也開始得到越來越多的響應。

的確,如果說歐元是歐盟內部融合建設中推進最為深入的一項舉措的話,歐元也是一個半成品。成員國雖然放棄了貨幣主權,卻沒有放棄支撐貨幣運作的財政和經濟政策決策權。歐元區小組雖然為17個成員國提供了共商大事的架構,但卻是一個非正式、沒有決策權的機制。換句話說,歐盟建立了統一貨幣,卻並沒有建立管理這個統一貨幣的機制。既不能監督各成員國的財政管理,也無法保證成員國遵守作為統一貨幣基礎的《穩定與增長公約》。法國已經連續數年財政赤字超過公約規定不得超過的國民收入百分之三的上限。這種有軀幹而無頭腦的現實是統一貨幣因一國之危機而陷入泥潭,卻又遲遲無法達成應對戰略的重要原因。不久前波蘭弗羅茨瓦夫歐元區財長會議的失敗就是一個新的例證。在歐洲各股市連續暴跌、危機日益顯現擴大風險之際,成員國仍然各說各話,各行其事。

也就是說,歐元區眼前危機恰恰是內部融合機制欠缺所致。危機是金融層面的,更是政治層面的。

但是,進一步推動歐洲內部融合就意味着向更多地放棄國家主權的聯邦模式邁進。歐洲領導人以及公眾輿論是否為此做好準備了呢?

2005年,旨在深化融合進程的歐盟憲法條約因為在法國和荷蘭公民投票未獲通過而夭折;2007年底,在這項憲法條約基礎上妥協達成的最低共識 里斯本條約獲得通過,並於2009年生效執行。但是同年年底,在里斯本條約框架下,比利時人範龍佩和英國人阿什頓分別當選首任歐洲聯盟常任理事會主席和外交部長。選擇這兩位政治影響十分有限的人選代表擴大為27個成員國的實體使得歐盟深化內部融合的信譽大打折扣,凸現各成員國,特別是主要成員國希望能繼續保持本國政策的決策權。這種缺乏統一決策機制的現實在這次危機中暴露無遺。各國股市劇烈震蕩之際,無論是歐盟委員會主席巴羅佐,還是歐盟理事會常任主席範龍佩好像都啞然失語,頻繁會晤、救急滅火的是法國總統薩科齊和德國總理默克爾。

如果說全面推動政治融合也許時機尚不成熟,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的話,危機深重的背景是否可以推動歐盟在金融領域率先深化融合呢?

事實上,歐洲聯盟為應對危機已經建立了歐洲金融穩定基金,以便調配款項,救助陷入危機或受危機威脅的成員國,這相當於歐盟為自己建立了一個類似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性質的機制。但是,歐洲金融穩定基金可以調配的資金雖然已經提升,卻仍然十分有限;他的行動權限雖然已經擴大,但啟動救助機制需要所有成員國一致通過。各成員國顯然對一個超越國家主權的管理機制仍然顧慮重重。

危機的重創能否成為歐盟重振推進內部融合進程的契機,還要看各國領導人的政治決心和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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