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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泰羅尼亞:獨立次日的對峙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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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加泰羅尼亞自治區政府單方面宣布獨立以及西班牙政府連續出台措施,收回加泰羅尼亞的自治權,加泰羅尼亞獨立危機終於在對立雙方拒不讓步的堅持下走進一條前景難料的死胡同。如果說國際社會對馬德里政府的支持預示着剛剛宣布獨立的加泰羅尼亞共和國將難以為繼的話,那些為獨立宣言而歡呼雀躍的加泰羅尼亞人是否會屈從於馬德里政府強行收回自治權的決定、圍繞這場危機而撕裂的西班牙社會如何在這種強硬對峙中彌合裂痕,無人知曉。在對立雙方都各自使出殺手鐧的次日,西班牙可以說陷入了一種前途未卜的茫然與焦慮。

2017年10月28日,加泰羅尼亞宣布脫離西班牙獨立的次日,巴塞羅那市政廳建築上方依然飄揚着加泰,西班牙和自治區政府三面旗幟。
2017年10月28日,加泰羅尼亞宣布脫離西班牙獨立的次日,巴塞羅那市政廳建築上方依然飄揚着加泰,西班牙和自治區政府三面旗幟。 圖片來源:路透社/Yves Her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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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日,西班牙參議院尚未就拉霍伊政府提出的動用憲法第155款做出最後裁決的時候,加泰羅尼亞自治區議會在反對派政黨議員退席的背景下,以不記名投票方式,通過宣布成立加泰羅尼亞主權獨立國家的議案。此前尚有些模稜兩可的宣告獨立意向至此明確無疑。

西班牙政府也立即做出了反應。在參議院表決的基礎上,拉霍伊政府立即行使憲法第155款賦予他的權力,宣布罷免加泰自治區政府,收回對自治區的管轄權,解散地方議會,宣布在12月21日重新組織地方選舉。加泰獨派領導人普伊格蒙特及其團隊、加泰警方行政負責人被宣布解職。周六上午,馬德里又在政府公報中宣布解除加泰警察局行動部門的領導人特拉佩羅的職務。另據西班牙媒體報道,當地行政部門負責人近150名都將陸續被解除職務……從憲法角度來看,加泰羅尼亞地方政府實際已經不復存在。自治區政府主席普伊格蒙特自被馬德里政府宣布解除職務之後,遲遲沒有公開露面。西班牙檢察院此前曾宣布將以反叛罪名啟動司法程序,普伊格蒙特因此和其他一些加泰獨派領導人一樣,有可能被判刑入獄。

如果說馬德里政府的立場得到了國際社會幾乎眾口一詞的支持的話,拉霍伊強行收回管轄權的措施並不能掩蓋西班牙社會在這場危機中撕裂對立的現實,甚至可能恰恰相反。

應該說,隨着加泰羅尼亞自治政府不顧馬德里政府的反對,於10月1日組織獨立公投以來,西班牙輿論已經分裂成截然對立的兩大陣營。連日來,隨着危機走向正面衝突的可能性增大,加泰獨派社團捍衛多年期待的獨立的決心也在增強。這些團體在過去已經顯示出他們組織大規模和平集會的能力。周五,數千民眾在首府巴塞羅那和平集會,呼籲自治區主席普伊格蒙特立即宣布加泰獨立,脫離西班牙。自治區議會的表決結果迎來集會者陣陣歡呼,當晚,巴塞羅那以及多個加泰人聚居城市的夜空不時閃爍起歡慶的焰火。

而另一方面,馬德里政府不僅得到國際社會的支持,也同樣可以依賴全國希望國家團結以及加泰羅尼亞人中反對脫離西班牙的人士的支持。繼周五,獨派人士在巴塞羅那的大型集會之後,呼籲維護國家統一的團體周六在馬德里舉行集會活動。

在雙方各自使出殺手鐧的次日,西班牙社會陷入茫然與不安。巴塞羅那女市長的一番表態可以說反映出多數西班牙人的心態,無論獨派,還是反獨派。她一方面指責單方面宣布獨立並未獲得大多數加泰羅尼亞人的支持,另一方面,她指責馬德里拉霍伊領導的保守派政府未能傾聽各方意見,而加泰獨派政黨則如同自殺式襲擊一般一意孤行。

在西班牙之外,歐洲聯盟不無擔憂地關注着這場危機的發展。歐盟領導人無一例外地向馬德里政府表達了支持,明確無誤地表明不承認加泰羅尼亞自治區政府宣布的獨立。但歐盟理事會主席圖斯克還是呼籲馬德里政府選擇說理,而不要以勢壓人。

加泰羅尼亞危機最終走到今天的決裂可以說是對立雙方均拒絕讓步的結果。歐洲聯盟雖然對作為歐盟成員國政府的馬德里表達了支持,歐盟各國顯然也不希望加泰羅尼亞獨立打開成員國內不同族群仿而校之的潘多拉盒子,但拉霍伊政府處理危機的強硬立場以及由此而及的僵持局面也未必是歐盟希望看到的解決危機的模式。這場危機引發的社會嚴重分裂更孕育着後果難以估量的社會不穩定。

目前,加泰羅尼亞自治區政府周圍整體平靜,但代表着中央政權的省政府周圍則保安措施明顯加強。日前被馬德里解除職務的普伊格蒙特周六在一次電視講話中現身,呼籲加泰人以民主的方式反對憲法第155款的執行。而主要負責人已被解職的加泰地區警署同一天也呼籲旗下警員保持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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